“宫变”
“那个人,是镇南侯吧。”清如回了将军府,澹台琰一脸阴沉地询问她。那个清如所助之人,阴图篡位之人。
“是。”清如刚从公主府回来,已是傍晚时分,天气寒冷,她斗篷下的眸子澹台琰看不清。
“其实也不是。”清如脱下斗篷递给身边的琴芙,挥挥手让琴芙下去了。此时屋中只有清如和澹台琰二人。
“呵,公主如今的话怎么均是模棱两可了?”澹台琰轻笑。自一年前他与三皇子合谋将了清如一军,清如的士气和心力就大不如前了。
一年前的某天,一直安分的清如忽然与澹台琰密谋,“给你两个月时间,我要逼宫。”那日的清如言语癫狂,不复往日般冷静。“听着,文姝和你女儿在我手里,你照我说的做。我不能再等了!”清如双眼猩红,不见半分清明。
那日澹台琰毫无所措,只得一个劈手打晕了清如。几年下来,他当真以为清如大婚之时不过满嘴玩笑话。
“澹台琰,你不是自诩继戚家父子兵之后大宁的守护神吗?小家,大家,你不是都能护得住吗?”清醒后的清如收敛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依旧煞气十足。
“澹台琰,想守住你心尖上的人儿,想守住大宁,你得听我的。”清如突然拉住澹台琰的衣领,凑到他耳边。清如的气息打在澹台琰的脖颈上,是温热的,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知道吗?曾经我和你一样,有心,有爱。可那是曾经。”清如轻轻环抱住澹台琰,澹台琰可怜起了清如,从未有过的对清如的心痛在他心底弥漫。他纹丝不动,只能觉察到有温热的泪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如今,我只有一件事儿未做。我要为我所爱之人报仇,我要将天下共主的皇帝——碎尸万段。”
……
后来澹台琰知晓了清如的往昔。她的郎情妾意,她的爱而不得,她的悲愤交加,她的无可奈何。
“他说我母后是他的此生挚爱,可称王称帝后他便后宫三千,母后病逝他也未落一滴泪。他说小昭姑姑是他最喜爱的胞妹,他却让她成了和亲棋子,远嫁异乡,身死他方。他说我是嫡公主,他最爱的女儿,可我的幸福,被他全盘毁掉。还有,戚斩风老将,你知道他死得蹊跷吗?一员虎将,我大宁的守护神,他的死,也是那龙椅上的人的手笔!”清如不曾想过,自己的这番肺腑竟是说给了时刻被她威胁的澹台琰。
“陛下身在万人之巅,颇多无奈。且陛下励精图治多年,才有得大宁的一派安宁。殿下……该了断私仇,为苍生着想。”澹台琰平时最在乎的除了文姝,还有他的师父戚斩风。但戚老将的死,疑似被皇帝鸩杀的死,他已经消化了。他知道,他要护的始终是大宁。
“我顾不得许多。我……”清如一时语塞。
“殿下该放下的。”澹台琰看清如有了几分迟疑,便趁胜追击,“在下保证,殿下的话不可能让旁人知晓。至于玄阳门……在下不会追究。”
“不……不可能!”清如再一次癫狂,“你必须听我的,我不能失信,不能。”
失信?失信于谁?是那言三郎?还是另有其人……澹台琰始终不知,但他知道,他必须为了大宁而战。
后来澹台琰借着去京畿召集士兵的名义离府,避开朝廷眼线与三皇子会面密谋。自打知晓了清如的弑君之谋,澹台琰就与三皇子暗中密谋,多加防范。
“按她所说去行事。只是要换个地方去清理——带军围了公主府。”
两月期限一到,澹台琰本打算率军入京,却是得了问罪诏书。
“父皇亲鉴,澹台琰于王畿集结重兵,阴图叛乱。”澹台琰被押于大殿,跪着的他听到了清如冷冰冰的话语。
“清如,为何你要如此?清如,为何?”皇上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的巴掌扇在了清如细嫩的面颊上。
清如明显无措了,只捂着面颊,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的父皇。
原来三皇子把一切都告诉了南宫景彰,但他隐去了玄阳门的存在,只说围剿公主府为缉拿私兵。而那私兵,是三皇子亲自布下的。自作聪明想要诬告澹台琰除去大宁一员虎将和一众精兵的清如,却是被抄出私兵私饷,自投罗网。三皇子自这件事儿后成了太子,至于清如与玄阳门之间是真是假,无人查寻,只有澹台琰忧心忡忡。
“太子殿下,若是公主真与玄阳门……”澹台琰问过太子这个问题。
“呵,就凭她?”
澹台琰终究是信错了人。三皇子只顾自己的太子之位,原本二人合谋围困公主府逼清如发动玄阳门士兵,在京郊埋伏的重兵好将玄阳门一举缴获。却是无法实现,无人追究。
至于南宫景彰为何信的是三儿子而不是清如,仅凭几支私兵?这就又是一场权谋与心智的考量。南宫景彰信对了人,但是真的对了吗?
总之,这场“政变”草草解场。皇家为了遮丑并没有对外宣扬清如的罪行,清如依旧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你看,南宫家的人,再有错,又能如何呢?不过……终身不得离京,终身被人监禁,终身不复自由。
这,又是最重的刑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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