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汝之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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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你别这样，呆会儿嫂子来了我可担待不起，万一她发火了要毁我容怎么办，人家还想多陪陪你呢”……
“关那疯婆娘什么事！你今晚就是不想跟我睡对不对，是不是嫌我给的钱少了”？
说着话李刚已经拉着苏蔓蔓的手准备强行带走了，结果电话不赶巧的响了，来电人正是他老婆王丽。嘴里呜哩哇啦地随便扯了几句谎，说了句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挂了电话。
一脸不甘心的李刚狠狠地摸了苏蔓蔓的胸几下，又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才悻悻地走了，嘴里说着“老子下次一定要睡到你”！
苏蔓蔓知道，今晚又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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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做着这种陪酒女郎职业的她也不再是那个清纯高贵的苏蔓蔓，甚至连自己曾经很宝贵的处女身也是失在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身上——那个男人不仅有钱，还有权，是这个市里能说得上话的前几把手，只有他能让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好过一些。
不像今晚这个叫李刚的混蛋，仗着自己娶了一个有点钱的老婆就不可一世地在外面乱搞，回到家面对那个凶巴巴的母老虎软的跟个绵羊似的。这样的男人还想睡她，门都没有！
虽然在刚才已经用了点手段，想办法暗示了李刚的太太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乱搞，但就算不是这样，苏蔓蔓也有办法脱身。在这种场合混了也有差不多两年了，想让谁睡自己，不想让谁睡自己，这点事儿还是可以解决的。
这么一想，这样的日子居然已经有差不多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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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清楚地记得，两年前的那一天，自己像往常一样从外面玩够了回来，一进到自家别墅的院子里就觉得气氛怪怪的。进了门正准备换鞋却发现家里多了很多陌生人——气场完全不像平时来和爸爸聊天寒暄的人那样。
强忍者疑问想上楼再去搞清楚状况，却被一个像是领头人的男人叫住了。他说他是检察官，和警察一起来调查一些情况，关于她父亲苏盛裴贪污受贿一事。
父亲贪污，还前前后后收了别人的贿赂有三百万之多，怎么可能……
苏蔓蔓完全不能相信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爸爸在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温和低调的男子，虽然身为土地局的大领导，但生活一直很简约，除了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而买了这栋别墅，父亲连出门都不开超过十几万的车。
他会跟母亲一起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可怜的孩子，给他们送去物资，也会尽可能帮助身边有困难的朋友。这样的爸爸，怎么可能贪污受贿，还害得一个包工头因为拿不到钱而跳楼自杀……苏蔓蔓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他父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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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说了很多话，但苏蔓蔓几乎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爸爸犯罪了还逃跑了，跟妈妈一起，没有带她……
也许是爸妈不想让她卷进来这种复杂的世界，不想牵扯到她，也可能爸妈真的是自顾不暇而遗忘了她，反正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了爸妈的消息。
期间一个青年男人来家里找过她。他长得很高大，但有些冷漠，从侧面看过去很有轮廓感的脸始终冷冰冰的，哪怕是在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对，那个男人自称是来带她走的。他说自己的父亲曾受过苏盛裴的帮助，他是来替父亲报恩的。虽然不能帮她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但至少可以保全她。
不过苏蔓蔓很坚定的拒绝了。从前的自己就一直生活在父母构建好的温室花园里，没经历过波折，也没体会过这个世界的险恶。在她的眼里，母慈父爱，自己是个被爱包围的公主。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曾经给她温暖和爱的人却伤害了其他人……虽然还是不愿意相信，但苏蔓蔓下定决心要替父亲还债，爸爸犯的罪孽，她来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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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个检查官男人又来了，还带来了父亲的消息——爸爸跳楼了，在被受害人家属再而三地逼迫下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母亲失踪了，没有一点消息。在父亲走向绝路的时候，他说自己错了，不该那么贪心。
苏蔓蔓也那么认为。爸爸怎么可以那么贪心呢，为什么要把钱财看得那么重呢……她很恨父亲。
可她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想，自己吃的喝的花的钱，也是爸爸挣来的，以各种手段。要是爸爸有错，她也没资格恨他。
在家里的房子被检察院查封收走后还是没有母亲的消息，她好像随着父亲的死一起消失了。钱也没有多少，被没收的、赔偿的……几天下来，自己突然成了没有爸爸，没有住处，也没有钱的可怜人，再也不能奢望以前那样的生活。
没有过多地思考，苏蔓蔓就说服自己从事了陪酒女的职业。可能是因为来钱快可以养活自己；可能是因为那种场合毕竟在灯红酒绿里能认识一些高官达贵，距离自己以前的生活不会太遥远；也可能只是想让自己堕落，以为让自己过得不好就是在替父亲赎罪……谁又能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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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想过时间能过得这么快，从两年前第一次忸怩地走进那个会所，到现在已经能应付各种状况。苏蔓蔓从来没想过在没有父母庇佑的情况下，她也能好好活着。如果现在的生活算得上好好活着的话……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靠着自己美貌的优势认识了一些人。虽然有时候看着那些比自己爸爸年龄还要大的人在喝了酒后的各种丑态恶心到想吐，但她还是忍受着他们对自己动手动脚，只要不触犯到底线，一切都可以忍受。
可是到底是什么底线，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开始的时候她告诫自己只是出卖灵魂而不会背叛身体，不会让那些肮脏的手碰自己，但后来为了所谓的利用和权势，她还是把自己给了那个胖胖的色鬼。
之后就没有了特别抗拒的事，凡是自己讨厌的人她总有办法利用那些大佬们保护自己，哪怕是让他们相互仇敌。
失去了身体和灵魂的苏蔓蔓，没什么好在乎的，也没什么好惧怕的。如果非说还有，那只有那个人不知道是否能勉强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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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当初自己一开始落魄就要来带走自己的男人，这些年来也一直坚持履行着自己“报恩”的诺言。
从那次被拒绝离开后，他又找过苏蔓蔓无数次，每次都说要带她走。他话不多，也不会讲什么感人肺腑的大道理，只是用冰冷又坚定的眼神告诉蔓蔓：跟我走，我愿意护你一世周全。
当然不会跟他走了……凭什么跟他走呢……报恩……爸爸当初是以什么心情来帮助别人的呢……那样的动机，自己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报恩。
苏蔓蔓从来没想过要接受眼前这个来报恩男人的任何恩惠，但他的确帮了自己不少。从开始过上陪酒生活想掩藏自己之前的身份，到后来面对客人一次次的刁难。明明看着是没有什么势力的男人，却一次次在危机时刻帮了自己。
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有爱情，但苏蔓蔓好像的确对他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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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着那些自己都觉得龌龊的事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应该是叫漾天吧，好像听他是这么说的。想起他冰冷的眼神，还有冷峻的脸庞……他的生活应该很简单吧，不会有一个犯了罪孽的父亲，也不会有一个失踪了的母亲……苏蔓蔓总是这么想着，有点羡慕。
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就是这样了，在一群虚情假意的衣冠情兽跟前周旋，然后永远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也没那么容易实现。
在一个正常上班的晚上，突然有几个顾客指名要找苏蔓蔓，以为又是倾慕她美色的那些人，苏蔓蔓以身体不适推脱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直接胡乱冲撞着，说什么一定要见到苏蔓蔓。
经理没办法也只能让苏蔓蔓亲自接待。见到苏蔓蔓人之后，那些人并不像其他客人那样要求她陪酒，而是直接问到她母亲在哪里。
母亲？那个消失了整整两年的存在……已经太久不曾去想，好像也没那么思念了。
可是，对方问到她母亲，那一定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了？许久没有惊慌过的苏蔓蔓再一次感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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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已经两年没有她的消息了”，知道混不过去的苏蔓蔓决定实话实说。但是很显然，那些人并不相信苏蔓蔓的话。他们中看似领头人的男人稍微想了下就吩咐手下：“管她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先带走再说”！一行人又拉又拽地就打算强行把人带走。
经理看到这种场景正惊慌失措的，眼看着苏蔓蔓就要被带走了，那个叫做漾天的男人出现了。
“放开她，不然你们都得死”！
对方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镇住了，但也就那么几秒钟。两方很快交手，多对一。
知道自己不敌的漾天在开出一条路后就趁乱带着苏蔓蔓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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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陪我睡我就告诉你”。
一阵陈默后苏蔓蔓说了句：“好”……
第二天漾天带苏蔓蔓见了一个人——她失踪了两年的妈妈。
他告诉他，他的确是想报恩，但是是为自己，而不是替父亲。在他小的时候，父亲因为他是私生子而把他留在了孤儿院，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苏蔓蔓的父母还有只有几岁的苏蔓蔓。
是苏盛裴给了他很多帮助，还交了他不少东西。但他不知道的是，从自己十一岁那年，自己的父亲就来找到了自己。因为哥哥的意外去世，他决定让这个私生子继承家业，并且暂时保密。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知道了很多秘密，包括他爸爸跟苏蔓蔓的爸爸是同事。他还知道，苏盛裴的贪污受贿一开始是不自愿的，他是被人抓了小把柄才被迫就范的，他手里掌握了其他人受贿犯罪的证据。
所以他必须死，苏蔓蔓和她母亲也逃不过去，并且还要交出那份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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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也想过袖手旁观，但他放心不下当年那个女孩，从他第一次见到苏蔓蔓，蔓蔓说要把自己手里剥好的冰糖葫芦给哥哥吃时，他就再也忘不了她，想永远照顾好她。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配她而刻意远离她，自从苏蔓蔓家里出了事，他就想永远保护她，但被她拒绝了。
他只能先保住她的母亲，把她送出去避风头，然后默默地守护她。每时每刻，他都想着得到她、跟她在一起，可她就是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
即使看着她选择了那样的生活，把自己都交了出去，他也不想放弃。
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矛盾着、斗争着，一边是抛弃过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喜欢了十几年的女孩，保一个就得伤害另一个……漾天犹豫了十几年，虽然没能做出选择，但却用尽全力地护着她的周全。
这一次省里有人来查，父亲急了眼，下定决心要找到她们母女，彻底绝了后患，而漾天终于也做出了选择——他决定将那份早就掌握的证据交上去，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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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天父亲被带走的那天下着大雨，他亲眼看着他被戴上了手铐，然后身影渐行渐远。问自己这个结局是否后悔，但也没什么好悔恨的。有些债，总要还，有些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苏蔓蔓带着母亲出国了，再也不回来。
虽然得到过她，虽然为了她选择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跟他在一起。
她说自己太累了，也太脏了——身体和心灵都脏。既然事情有了结局，那她也没必要再躲了，所以她决定换个地方从新开始生活，带着母亲好好生活。
而他，选择了继续在这个城市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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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蔓蔓说过，前半生的日子太稳定了，她要去漂泊。等看遍万千风景，沧桑了容颜，她也许会回来，也许永不再回来。
但他决定等下去。无论那一天有没有可能到来，是哪一天，他都决定等她，一直等下去，一如过去的这十几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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