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一

      雨，已经下了几天了。雨水光着脚，在潮湿的窄巷里漫步，苍白的树叶，却一直在抱怨着那树。潮湿！无力的潮湿！嘉宁心中如是想着。雨伞随便放在打过蜡一般的地板上，制服只是胡乱的堆放在床上，一切似乎都融化在了梅雨中，搭调而融洽了。

      “嘉宁，你同学电话”

      “知道了，妈妈！”说着，便匆忙穿上无色衬衣冲下楼去了。

二

        破旧电风扇一直在扇动着，支架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下一秒秋天和电扇的散架就会同时而至似的。

      “我见你几天都没去学校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元之沙哑的声音透过就电流与听筒穿了过来，似乎有点失真了。

      “啊，没事啊，就是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罢了，谢谢你还会关心啊”

      “没事没事，哈，就是后天我和木子想约你去爬爬山。哦，对了，我和木子正式在一起了......你...明白的吧”似乎有点勉强了。

    终于听到心中一直念着的事情，反而却更觉轻松了。

    “放心吧，一定会到的啊”

    看着地板上投射电扇出苍白而虚妄的倒影，一摇....一晃....一摇....

    秋，浓了。

三

      车窗外，山野的青翠似乎要流下来淹没铁轨似的。山中丝毫未见秋色，而山上的游人，倒像是强行抒情的散文诗，与这充满的蝉鸣不太搭调了。

      已经做了一个小时的电车了，元之与木子一直在车前抱作一团。嘉宁只顾着看风，就像那风本该就有影子似的。元之与木子般配的样子，一直在嘉宁无所谓的眼睛中流转着。无力感，又是深深的无力感，收拨在心间。

        “元之，我觉得脑袋又疼了，看来我要先回家休息了。”

        嘉宁的眼始终看着木子白色的脖颈，两条长长的发辫轻丝一般在两颊轻舞。

      “啊——，那可惜了呀！”不知为何，元之的脸始终无法在眼中聚焦起来。

      “是啊，马上就要到了啊，真的很难受吗？”说着，木子轻拍嘉宁的后背。

      是啊，到站了啊。不知怎的，嘉宁竟觉得汽笛声亲切起来了。

      .......

四 

      光  影  光  影  光......

      看着夕阳洒在车窗上，独坐于车厢的嘉宁倒是又觉得一切轻浮起来了。车内无人，却仍把腰背挺得笔直，双眼目视窗外，像是迎接面试的新生。背上的触感还很鲜明，而窗外的山则昭示着时空的变换。河上笨拙的渡轮拉着浑浊的河水前进，雨，又开始淅沥起来了！

      嘉宁确实记不得木子的颜色了，倒是唯有那脖颈的雪白依稀可寻。

      “不能和他们做朋友了吗。”

      像是薄纱似的，一股寒意笼罩于他身上。秋，又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