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路是一场无止尽的浪漫告白,层叠的车票是一次离别想念的执着奔赴。
离别的雨,在清晨泛着泪滴,阳光躲在云层的后面,不复出现,只有潮湿的路面证明它曾经来过。
锈迹斑斑的公交站牌前,人零星散落着,像外瞥,只有她还在耳畔絮絮叨叨,头顶的墨发已然斑白,浮肿的双眼上卧着一对饱和度完满的蚕宝宝,抬头纹的纹路愈发清晰。
的确,这个年龄,这个时间段,她似乎也真的老了,当从我远行开始开始的时候,她的青春就已经渐渐接近尾声,果然暮年霜花不会放过每一个心有挂碍的人。
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每次回家都是千盼万盼,“回来吧,回来吧!啥时候回来呢?假期回家吧!明天能回来吗?”凡此种种,类似的话语反反复复,听的多了,该回去呢!还是已经免疫了!我无从说起,何谈落地。
“不想”,我想大概是心里的执念一直在作怪,的确,年轻的时候总想着飞的远远的,飞的高点,飞的快点,只要在外,就会有各种可能性,家,呆久了易废。
她说,不管过好过坏,家永远是你最后的港湾,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愿你常回家看看,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像样的家庭,一个活泼的孩子,一张永不过期的车票,如此而已,便已安好。
她们要的不多,是我想的太多吗?人生的确在各种选择中无奈浮沉,有时候真的像是一个悖论。她希望你过得更好,一方面束缚,一方面大开鸟笼,该妥协还是该展翅远走高飞,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长大的过程总是矛盾对立,凡事都有度,凡事都讲情。车站人来人往,低着头,看着各色各样的人往来匆匆,身形憨踞,在人群中窥视揣测,茫茫然无语凝噎。
略显佝偻的腰,长年累月积淀了很久的块状肌肉,微卷发毛的长发,果然记忆里那个笑态温婉的她渐渐被生活磨损地步入中年妇女的行列,这次遇见,她缺了一个门牙,一个说话带风,走路也带风的女子,虽然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不经同意的刻下印记,但她依然笑颜如花,此去经年,青春的影子似乎还存。
目送着离开,直至消失,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莫过于此。
佛祖释迦牟尼说人有八苦,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生、老、病、死,是自然生理上的痛苦;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和求不得,是精神上的痛苦。怨憎会,就是和怨恨、憎恶的人或事物在一起,无法摆脱,是一种痛苦;爱别离,和自己亲爱的人分离,是一种痛苦;五阴炽盛,五阴即色、受、想、行、识五种。‘炽’,火热也。盛,众多也。阴,障蔽也。是说这五种法能障蔽吾人本具妙觉真心,使之不得显现。求不得,想得到的东西却总是得不到,又是一种痛苦;求不得,求之,丧之,不得以而为之。
其实现在的我们芳华正茂,只是过了生命的四分之一,人生八苦,真真已体味的苦不过一个“病”。而对于一个生命已过二分之一的她来说,20多年的柴米油盐生活百味,人生八苦却已尽然尝验。
车站上的人来了又下,下了又来,循环往复,不会终结,不会停止。人来了又走,别了的终会重逢。
倘若心有挂碍,离去的人终会回到原点,等你。母亲年纪大了,明明甚是想念,有时候也会旁敲侧击祈愿归来,当听到反驳之意,立马改口,“好好学吧,等你工作了我也能享享清福!”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因为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会在某一刻心血来潮,会在某一天心态大崩,会在某一年嗟叹不已,道理听了不少,该做点实事。在什么地方就做什么角色,为人子女,有时候唠唠也是不错的。
你有多久没见她们了?
你有多久没给她们打电话了?
你有多久没给她们卖过小物什了?
你还记得他们的生日吗?
你上次回家距今多久了呢?
你的手机里还有全家的照片吗?
你有多久没吃她(他)做的食物了?
你还记得曾经记忆里的味道吗?
你和她们聊天的时候玩手机吗?
你知道过节过年过生日要对她们有所表示吗?
是发问也是自问,记忆里她渐渐笑态折横深深,身材也已臃肿,时至今日,已长大,已老去,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年华易逝,似水波澜不惊,偶有落叶知秋,游子方记初心,回不了就打个电话,打不了就邮个快递,她们要的不多,你记得时时有点反馈即可,掷地无声的询问只会让她们更加担心。
遇见她,终不能幸免,生而为人,记得反哺之恩。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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