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清泉流过心间,不比闹市的百般烟火,也不比天宫的璀璨星灯,只有一尘不变的宁静…… ——千笙一溆
繇屣镇——南北巷(一)
雨,开始下了,下得很密,密得像人心。
独坐亭中的我显得有几分迷茫,忽然,一阵微凉的轻风拂过,从小巷中飘出一把正打开的白纸伞,摇摇晃晃地落在了亭旁,我连忙起身察看四周,却并无人迹,我缓慢地走出亭,轻轻拾起了白纸伞,升过头顶,立了半刻,见周边仍旧无人迹,便沿着沂潇江向石桥走去,这江说宽也不宽,只是比平常的河道宽些罢了,但这江水可是无比清澈,鱼虾的鳞尾行迹尽收观者眼里,难怪这江边修了如此多的凉亭。看罢,已约莫走了四五十步,回头顿望,便见离去那亭上的牌匾好像依稀印着“湬水溟”三字,听着顺耳,但又不识其意,怪可惜的。
不知不觉,溅着雨声的脚步,已经到了石桥边,我倾斜身子看了看石壁上的文字,但是可能因为年久失修,岁月的侵蚀已经让石壁上的文字模糊不清了。我失望的在桥上徘徊,踌躇不前,突然一阵风再次吹来,我连忙拉住白纸伞,我定睛一看这石桥不正在南北巷之间吗?以前,镇上一直传着一句古话:南北巷,中有桥;长七丈,宽十尺;北巷说,是河泊,南巷说,是海渊。所以老一辈的人总说这石桥唤泊渊。
我撑着伞,满心欢喜地跑下桥,又一阵倏忽的狂风似霜剑袭了过来,我唯恐这伞禁不住吹刮,只好奔向前面的小亭,静待他时。
我疾如一刹闪光星火,奔进了亭中。我轻轻地收拢纸伞,放在了青石板上,我也依靠在朱漆红柱边,远眺江上的景况——风一起,便是水中的山岳都跟着一起翻转,毫无之前的江平一色。眼合了几分,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心一想,虽然刚刚跑得急,但这亭子的雅名倒也是瞧见了,似乎叫做“泺洝涧”,这亭子的名字与先前那个倒是一般的深邃,也不知有何用意,也可能只是顺古风之口吧。
风刃渐渐顿了,天边的雨也渐渐小了,地上也只是稀稀拉拉的。我出了亭,又大约走了三四十步,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河岸,我快步接近,走到跟前,发现这是一个长满青苔并延伸至江中的台阶,我记得,以前奶奶跟我说过:“从前呀,没有北巷,只有南巷这条江啊,也没这么窄,那时啊,可是一条大江啊,浪涛滚滚的,人们只能靠这南巷的河岸渡船过去,后来啊,这老天发了个大火,我们这片窘地连年遭旱,自然这江便也窄了,这河岸连同渡船也一并荒废了,但感情依旧在的”。后来奶奶还告诉我,这河岸叫做“清汐渡”。唉,看来你得长眠于此了。
白露雨,渐渐停了,停得很慢,停得好似漫无目的的。
白雾慢慢拢来,罩在了我的眼前,我揉揉眼睛,回望远方,看见了一座座朦胧在雾中的山岳。对,那座矮矮胖胖,满是林木繁森的,是渝檠山;没错,那座高高瘦瘦,长年冰寒积雪的,是樾沫山。其余的不是恍惚不清,就是我淡忘了,但是我知道连同我们都属于这溱山。
“小溆啊,你知道吗?这溱山是咱们的守护神,这沂潇江水便源自她那儿,抚养了我们这一方土地呀,那镇西头的老树也多亏她的抚养,才得衍出我们繇屣一家啊。小溆你要一直守侯着她啊”这是当年曾祖母留给我最后的活。
我收好纸伞,踩着岸边的青石块,越过了江,来到了“湬水溟”旁,将伞依放在亭边,便朝着那宁静的深巷中踱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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