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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真实故事(长篇小说,原名《肆月》/连载1)

我和他的真实故事(长篇小说,原名《肆月》/连载1)

作者: 痴恋僧 | 来源:发表于2019-03-31 13:31 被阅读12212次

    离开杂志社的这天,是7月7日。

    有人说,七月是离别的季节。今天是2017年7月7日,有三个七,大约是离别的好日子。

    这不是巧合,也并非我故意而为挑了这个日期,是因昨日,在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决定今天离开杂志社。

    但是,我还没有向他表白。

    他是谁?

    (原名《肆月》的电子书封)

    我走出我租住的楼房底下,照例撑起我的遮阳伞,这才八点半钟不到,但太阳已经升至极高,天气也已随之闷热。

    这个坐落在北方的省会城市,虽是北方城市,但却是出了名的火炉。

    我租住的地方,到工作的杂志社,只有两公里的距离,也不是巧合,只是在当初面试成功后,才选择租的这里。

    我喜爱步行上班,这些日子我每天都这样走去杂志社,九点钟打卡上班,我一般只要在八点半之前出门,时间就足够。

    只是这段时间天气太热,都没有直达的公交车。

    没事的,反正今天也要辞职了。

    我晃了晃脑袋。

    辞职?

    我的内心在剧烈地抖动,它停不下来,哦,它本就不该停下来,但我知道它抖得很快,也很没有规律,我到底不知该如何使它平复下来。

    这一切终将结束,我该放轻松了,可我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因为我如临深渊——我即将失业,失业的同时也要不见了他。

    我的工作、梦想、爱情,又一齐涌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我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不知有多少人体会过这种滋味,不是一种,而是这三样,全都在天黑的尽头,齐整整地走进了死胡同。

    我此时没有去想辞职后怎么办,我只想辞职,等辞了职再想辞职后怎么办。

    我双手冰冷,瘫软无力。

    他叫吴云星,我平日里很用不到他的名字,所以会常常忘掉他的名字。

    他是负责带我的前辈。

    他比我大三岁。

    我叫他星哥。

    昨晚,我在微信上同他讲:星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辞职。

    他:什么时候?

    我:明天?

    不过……辞职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太好了!

    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辞职信怎么写啊,我要连夜炮制一封!

    他:你决定了?

    我:嗯

    他:网上随便找一篇改改就可以。

    他的语气仍旧这样冷淡,与他现实生活中一模一样。

    不,比他现实中还要冷淡上好几分。

    有的男生平时少言寡语,网上却很放得开,但他并非那样。

    他本人冷淡,我俩偶尔的私下手机联系,他更是冷淡得要命。一开始的时候,微信上常常一句话要好几十分钟才有回复,即便是回复,也是寥寥几个字,我常常在这等待的几十分钟内死死抱着手机,一面饱受折磨,一面又因收到回复而兴奋不已。

    他折回的信息简略不已,若说我的语气是百分之百的兴奋度,那么他回复的兴奋度大约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寥寥几字的淡漠疏离,在我看来十分禁欲。

    网上的他,还不如他本人有血有肉,起码还具有正常人类的体温,还可以偶尔对我微笑一下。

    我有时分辨不清他的想法,我俩聊任何话题他都很有话说,但每次一到我自己的任何事情,他就变得十分淡漠。大事更是这样。

    譬如现在。

    一周前,我就将“可能离开杂志社”这件事偷偷告诉了他,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极其糟糕,我万不该告诉同事我要离开,并且我都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够离得开。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我提前告诉他,只不过是想知道,他一旦知道我要离开,是怎样态度。

    半月过去,我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态度转变。

    倒是我自己,随着距离越近,我愈加无力,直到今天,我浑身没有了力气,连路都要走不动,连呼吸都经常的忘记。

    我以为我最后跟他在微信上说我要走,他肯定至少会挽留一下。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虐的是我自己。

    昨夜,我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哭出了声。

    我在微信上同他讲话,那么明快的语气,那种不在乎一切的态度,只不过全是我通过手指头伪装而出的,现实中的我已分明溃不成军。

    昨天下午发生了这样的事,昨夜我便决定于今日离开杂志社,这是接连的两个打击。虽然是我主动辞职,并非杂志社辞退我。虽然这几月以来,我总觉得杂志社会辞退我。

    如今,哪怕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我都必须得离开杂志社。

    哪怕我爱这本杂志爱得死去活来。

    我待不下去了。

    空气热得似乎都可以流金铄石,只是我仍寒意阵阵,我哆嗦着,拿出手机给凉姜打电话。

    天气这样热,可我忍不住浑身发起冷,所以给我的好友凉姜打了电话,她是我的大学室友,凉姜是她的CN,不是真实姓名。

    凉姜几乎立刻就接起电话:“喂,你没事吧?”

    “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

    “……”

    就这样,她陪我聊了一路。

    其实我与她每天都在聊天,她随时跟进我的混乱生活,这次打电话倒没什么好说,胡说八道只不过是想缓解我异常紧张的情绪。

    不就是辞个职,紧张个什么?

    杂志社在万分著名的千佛山脚下,社址距景区的侧门大概只有几十米,所以我们总把上班称之为上山。

    我走到这条“东南-西北”向的小长路,这条上山的小路叫千佛山东路,它很美。

    矮小的围墙是白色的,墙根处有的砖头瓦块是明黄色,两旁有高得不能再高的白桦树,绿树浓荫,可以遮天蔽日。

    当初,我前来面试的时候,是被这条路惊艳了的。

    但我如今已经对这条路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感到有些乏味,不过才过了四个月。

    我抬起脸,看着阳光透过树叶,像是穿透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绿色琉璃或者祖母绿宝石,长长短短的绿光,闪闪烁烁,耀人心目。

    这条路的尽头,有个早餐车,我每日都在此买早餐。

    做早餐车的阿姨卖肉夹馍、中式汉堡等,都是好吃不贵。我前段日子一直在吃中式汉堡,吃腻了,这几天才改吃肉夹馍,但没想没吃多少时日,今天大概就是最后一次。

    “阿姨,我要一个肉夹馍,一杯豆浆。”

    我拿手机扫了眼前悬挂着的塑料牌子,是某宝二维码,付款完毕后,拎起肉夹馍和豆浆走人。

    我分明知道自己吃不下去。

    可我还是买了。

    我是一个仪式感极强的人,近几年尤为如此。特别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我更不能遗漏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即便吴云星出乎我的意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毫不配合我煽情。那么,他就算一个小小的BUG吧……什么事都会有错误的。

    早餐是我每天都要买的,今天我无论吃不吃,都必须买了它。

    走过这条斜路,便来到一个路口,这个路口距离杂志社已经不到一百米,我有时会在这里碰见他。因为他从来都是路的西边过来;他上下班都不走东边的路。不过,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似乎还真没碰见过。

    我今天来得比较早,肯定不会碰见他。

    我想。

    我又走了一段,在距离杂志社楼底不到10米的拐弯处,下意识地回了头。

    是主编。

    “早啊,余主编!”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像往常一样说早。

    余主编正是我所做杂志的主编,全名是余从。

    “早早早。”

    主编从我身后走来,他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应我。他今天没有骑自行车,看来是坐公交车来的。

    我想,我如果此时告诉他,我要立刻辞职的话,这一脸的笑容,应该会就此僵住。

    但我没有讲。

    我觉得还不是最佳时机。

    我还戴着耳机,我有些怕凉姜同学说出什么来让主编听到,虽然我戴着耳机他什么都听不到,但我还是担心,干脆直接对着耳机跟室友说:“我看见了余主编!”

    主编已经走到我前面去,听到后回了头,我连忙解释:“主编,我是在跟室友打电话。”

    主编笑笑,对我说:“难道不是你星哥吗?”

    星哥?

    我猛地愣住了,在原地顿了一下。

    “一边走路上班,一边与吴云星打电话”,这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明明上班时间都可以在一起8个小时,但连上班之前的时间……都要通电话吗?

    所以,是恋人吗?

    很明显,主编不仅仅是觉得我俩有问题了,这个问题十分严重,这句话已经说明他认为我与吴云星到达这种程度了,不是暧昧,是恋人,是未大白于天下的地下恋情!

    这,怎么可能!

    其实,这样长的思考,加起来也未超一秒钟,我大约知道像这种紧张严肃的事,万不能停顿太久,不然就失去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我再次露出笑容,大方回应:“不是啊!”

    “哦,我以为是你星哥。”

    “怎么可能?我连他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呢!”

    急于辩解,我的语气变得十分不敬。

    虽然我倒真的知道他的手机号码,那不过是一串数字,存在于我的手机号码簿中,而已。

    从未通过电话,我这句话也不能算是说谎吧。

    一秒钟的时间,能迅速反应过来用这句话解释,我也已经很厉害了。

    “什么?你连他号码都不知道?打他!”

    真可笑,是不是因为是文字工作者的缘故,联想能力太过丰富?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哪里像是在秘密恋爱……在我看来哪里都不像。

    说实话,虽然我喜欢他,但不喜欢甚至讨厌这种感觉,或许因为我能够猜测并确定这是他的禁忌,我相信余主编的这番话已经犯了他的大忌。我也怕他因此而讨厌而疏远我,所以我也不喜这样。

    并且,我本来讨厌如此,因为事实根本就是没有。

    我也挺冤的,我是想要与他一起,但不喜在别人的想象里,与他一起。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俩之间,一片空白。

    我的脑中也如我俩之间的关系一样,一片空白。

    我有时会想他如今对我好的这一点点,全是因为同事关系,碍于面子,而我一旦辞职,他或许就直接不理我了。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若离开,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此前是因为同事关系才对我冷漠置之,而我辞职,倒全都云消雨散了。

    这两种是我的猜测,我实在是看不透他,我不知道我辞了职是哪一种结果,或许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依旧是如今这番模样,不冷又不热。

    毕竟我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他或许也懒得为我做道场。

    挂掉与凉姜的通话,我跟上了主编的步伐,和主编一起走入电梯,看着电梯楼层从“1”缓缓变成“7”。

    7?

    是了,我们公司也在7层。

    我又跟着主编走出电梯。

    接着,我随主编走入《探索日》编辑部办公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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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莲生

    90后作者,年纪不很大,是个性格懦弱的女侠。

    曾任全国知名杂志的编辑,现为新华书店职工。

    前晋江签约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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