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风骤雨,使不少的草屋茅舍不堪重负,太阳还没有出来人们就早早的跑出来收拾残局了。路上还是很泥泞积水遍地,鲁男子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又兴奋异常的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曲阜的大街上,直奔阙里孔夫子家,一夜无眠让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然而大脑却异常兴奋,他忘记了读书人的斯文,更管不上泥水的污浊,只是想快快得到夫子的首肯。
他要让夫子评判一下,他和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到底谁做的更好.。远远的他看到了孔府,疾步而至,却只见子路在练功,夫子并未起床,子路问起缘由,鲁男子有点激动,声音微颤着把昨晚暴风雨时,街坊孀妇因风雨吹坏了草房无处栖身,请求入其舍避雨而被他拒之门外的经过告知子路,想问问先生自己是不是做的对?自己是不是比那个柳下惠做得更好?子路想了想不能答,说一定转告先生,请他先回。
此事子路有点费脑筋,他不能肯定鲁男子做得对还是不对,于是有同学过来便一同讨论,像是做学问一样认真的思考,众口不一,夫子起床众弟子一起请教,仲尼说:鲁男子做得好啊!如果说,柳下惠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夜静无人,坐在自己怀里,还多少有点放任之嫌的话,鲁男子把女子拒之门外,完全是一个严守礼仪的君子之行。”众弟子颔首,交口称赞!于是鲁男子很快名扬四方.......
话说鲁男子自从得到夫子的赞誉之后,兴奋的几乎夜夜失眠,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名人了,而且是以正人君子出的名,这可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啊!忽然想起自家的墙还破着一个角,每每时候自己在院里看书,那个破处可是眼角余光偷看临家妹妹的地方,想到这儿不由得一阵自责,自己已是得到夫子肯定的君子了。怎么还能有这样龌龊的思想和行为呢?!幸亏自己隐藏的深,没人知道,否则那花边新闻一定会被小报记者们搞得满城风雨,自己可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堵上!一定堵上!可坏了这许年也没堵,这就突然堵上,是不是又有点此地无银之嫌呢?
鲁男子又是失眠了,他起身踱步院中,看看漫天的星星都狡黠的冲他扎着眼睛,那眼神好像不是赞誉而是带些讥讽,哎!鲁男子叹口气,自己还是需要修行的,自己不是也常常期盼那墙缺处匆匆而过的邻家妹妹的身影吗?自己前天不是还以为那片红霞是女子的罗衫而心旌摇荡吗?幸亏没人知道,修行吧,我要好好修行啊!
忽听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很小听不清,鲁男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休息不好之故吧!刚要回屋,声音越清晰起来,细听竟是女子嘤嘤的哭泣之声,鲁男子顿时竖起了耳朵,再听.......却原来是那夜来避雨的孀妇,自从鲁男子成名之后,孀妇也出了名,成了一个不守名节的贱人,污秽不祥之物!人人唾骂,千夫所指.......孀妇的草房积水遍地,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想掩埋这个可恶的女人!几天了孀妇不饮不食于泥水中,她已经无法承受人们投过来的鄙视、讥讽、谩骂......这使她本来就无味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她哭累了,已是精疲力竭!她看到了天上的星星,那星星还眨着眼,她仿佛能触摸到星星的宁静和温暖..........
哭声没有了,鲁男子忽然感觉有点忐忑不安,自己想得到君子之名时并未想到会伤害她人。不让她进门也是在保护她的名节呀,怎么会这样?哎呀!难道是我之误?都怪自己不该把这事说出去的,可不说又怎么能得到夫子给予的君子之称呢?哎!有了君子之称却貌似失了君子之行,这对错又如何分说呀?鲁男子更是无法入眠了。
早晨一缕阳光飘落鲁男子的卧榻,他头晕晕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乱成鸡窝,该起床读书了,君子要勤勉的,也不知那孀妇怎么样了?今天还会不会哭?他真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他的良心很是不安。不过他保证绝不是因为自己怜香惜玉。今天起床变得很困难,头好像很沉,挣扎着来到院中,空气很新鲜是遥远的海边吹来的,霞光艳艳的落下,他忽然又想到了那罗衫,那雨夜,那唉唉的央求……他不禁又是一阵自责,脑子乱了,心乱了!无心中忽然发现那破掉的院墙竟然被邻家补好了,他惊诧不已!感觉异常复杂........既然无心苦读于是信步出院,没走几步,却发现自己站在孀妇家门口,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转身又忽觉不对,抬眼孀妇的草房只剩了一角,柴草泥水混沌一片,不堪入目........那女人呢?鲁男子心顿时沉了下去,想来那也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人,从未有什么失礼之行,怎么会这样啊?!这都是我之过吗?他惶恐、自责又胆怯,逃一样的回到家中,可夫子是肯定了我的呀!我肯定做对了吗?
数日鲁男子茶饭不思,夜不成寐,刚闭上眼睛又是梦魇连连,忽尔那片罗衫飘然而至,偶一回顾,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到处都是艳艳红罗衫......忽又暴雨倾盆狂风大作,雨打罗衫,凄凄哀哀……鲁男子惊的魂飞魄散,颤栗恍惚!凄风中罗衫飞舞,闪电处美目怒嗔,鲁男子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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