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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夫家的二姐跟我们一个生产队,放暑假时,大姐夫就到他二姐家玩。大姐夫初到他二姐家,刚上高中,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少,长得阳光、帅气,我们一队人都说:“将来谁配上这个后生是她的福分。”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大姐那时十九岁,她把大人说的话搁在心里。从那时起,大姐就暗暗地喜欢上了大姐夫。
大姐夫的确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乌黑发亮的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厚厚的嘴唇,说笑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夏天,大姐夫喜欢脚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身着一套蓝色运动服。
大姐夫是个游泳好手。夏天的傍晚,他常和队里的一帮年轻后生一起在后面的小河里游泳。跟别人比,大姐夫扎猛子、仰泳、蛙泳……样样都要技高一筹。小河就在我家屋后,大姐傍晚收了工,常拿着衣裳到河边去洗。不为别的,只为偷看大姐夫一眼。大姐夫一跟人说话,大姐就顿住了手上的棒槌,侧耳听着,脸上漾出了红晕,写满了甜蜜。年轻人有心灵感应,大姐夫仿佛知道似的,也不时地对着大姐看一眼。大姐一遇到大姐夫投来的那柔和眼光,就像触电似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羞涩得慌忙低下头,拿起棒槌,使劲地捶打着衣裳。
两年后,大姐夫家二姐央人来说亲。父亲虽说是个教书人,但他封建守旧。他认为大姐是个农村姑娘,应该嫁给一个老实厚道的农村人,这样踏实。一开始,父亲怎么也不肯答应。说媒的,几次三番,踏破门槛,不达目的不罢休。父亲拗不过,只好问大姐愿不愿意。不问则罢,一问,大姐的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听爸的。”父亲是过来人,知道拗不过去,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父亲不答应是因为大姐夫家条件不好。大姐夫的父亲去世早,几个姐姐又都出嫁了,现在就他母子俩相依为命,父亲怕大姐嫁过去受苦;还有一个原因,父亲憋在心里,没说出来,那就是城里人水性杨花,靠不住。
认亲后,大姐夫带着大姐逛了一次街。路过照相馆,大姐夫拉着大姐照了一张相。傍晚,大姐带着这张照片回来了。回来后,大姐偷偷地从口袋里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给我跟二姐看。城里师傅会照相,大姐跟大姐夫坐在一条长凳子上,手拉手,头挨头,一脸灿烂,幸福动人。我们正在欣赏,正在偷乐,不曾想父亲从背后来了。父亲一把夺过照片,铁青着脸,数落着大姐的不是,说什么女孩子要矜持、要稳重、要规矩,一大堆老夫子的话。大姐被骂哭了,哭得很伤心,连那天晚饭都没吃。父亲也是向我们警告,意思是“你们女孩子家,给我老实点,别让人家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现在人看来,父亲那时的做法未免小题大做了。可在我们看来,父亲的话就是命令,即使你有委屈,也得忍着。在对异性情感方面,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大姐被骂后,再也没有随便靠近过大姐夫,直到结婚,才解除禁令。
大姐夫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各种招聘考试,最后受聘于一家保险公司,搞业务推销。但好景不长,大姐嫁过去不到两年,大姐夫的公司就倒闭了,大姐夫只好在家赋闲。
赋闲后的大姐夫在家呆不住,硬要到外面去闯荡。大姐拗不过,只好答应。经过多方联系,大姐夫去了东北,继续做他的保险推销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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