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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喜欢读书的日子

那些喜欢读书的日子

作者: 夜观星辰 | 来源:发表于2019-08-22 22:17 被阅读27次

     多年以前曾被人从书店里赶出来 过,每次想起,心里就会有很多的感触,就想要写点什么,因为懒吧,每次想写,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记得读的第一本书,是一本评书《杨家将》。

    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很多字都不认识,但一点也不妨碍阅读的兴趣,常常因为书里的情节而热泪盈眶。

    老爹怕影响我的学习,就把书藏了起来,

    但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我总能找出来。

    老爹没办法 了,就给我约法三章,只要保证学习成绩不下降,随便我看。我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读的第二本书是繁体字的说岳全传,那种痴迷程度,恨不得不吃饭不睡觉的看,

    因为约法三章里不能把书带到学校去,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书本开看。

    那时候是夏天,晚上睡到平房上,清楚记得又一次我把书藏在枕头下面,半夜拿出来在月亮下看的情景,

    字都模糊不清的,但是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只要是书,逮着就看,最羡慕的就是哥哥有一纸箱子小人书,但他不让我看,为这事我记恨了他好多年。

    上初二的时候, 迷上了词,

    读的第一本词集是冯延巳的《阳春集》。 

    最遗憾的是小学的老师不懂四声,导致我到现在都没学会四声,也许不能怪老师,可能自己的资质不行吧。

    因为不懂四声,学不会平仄,所以到现在也没学会格律,自然填不出词了。

    那时候学校的伙食很糟糕,糟糕到每一次吃饭都给吃中药似的。

    关键是饭里经常有老鼠屎,还不准学生非议。

    给我比较震撼的两件事是刚进入初中时发生的。

    一次是伙房的师傅追到班级里暴打一个山区的学生,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将那个小鸡似的学生打的头破血流的,具体原因不清楚,我也没敢问,但脑海里深深的映入了伙房师傅是黑老大,不能招惹的法规。

    第二件事是吃饭时,一个学生把碗里的老鼠屎用筷子挑了出来,不幸的是他带出了一根面条,更不幸的是恰好被路过的校长看到了。

    于是,这个学生悲催了,挨了几脚不说,还被以不尊重农民的劳动成果为由罚了5元钱。别小看5元钱,那时候是一星期的伙食费。

    这两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学校的饭再不好,也只能默默下咽,不能随便议论,

    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好方法,就是吃饭的时候看书,只要捧着书,再难吃的饭不知不觉就会吃完,比如都是碱的黄馒头,不要菜,只要给我一本小说,三下五除二我就能把馒头吃完。

    第一次读小说被打是初二的时候,那是自习课,我在读古龙的《浣花洗剑录》。被政治老师发现了。

    政治老师是一个一年四季都在嘴上捂个套套的老东西,老东西收了我的书,还揍了我两巴掌。这个我不恨他, 恨他是因为后面罚钱的事件。

    那一晚上,从一班到二班他抓到了四个看小说的人,罚了两个。

    我们四个被叫到会议室批斗,老东西现场罚款,罚了两个,两个没罚,没罚的两个,一个是女生,另一个老东西直言不讳的说是因为他认识这个学生的爹,并且还有些交情。。。。。。

    少年时光基本上都是在书里度过的,那时候总是充满了幻想。

    总以为只要自己轻轻的挥挥手,梦想就会实现,

    总以为前方的路上必然充满了阳光。虽然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总认为生活必然是美好的,就连唐诗宋词里那些忧郁的句子也都是美的 ,

    比如春宵楼头的箫声,比如杨柳岸的晓风残月。

    后来因为病我离开了学校,在家养病的三年日子里,再没有了丰富的小说可看,老家穷, 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自然没有电视之类的电器,即使有,电视剧之类的东西我也不喜欢看,即使到现在,我也没养成看电视剧的习惯。

    老爹的藏书里评书之类的我都看过了一遍,没啥看,又因为病不能出去,就只能翻看老爹的其他书了,这些书有《易经》《梅花易数》《增删卜易》《地理五决》《万法归宗》《栏江网》《药性赋》《汤头歌》《金匮要略》《千金翼》......

    病好后,随一位老中医学过一年医术。

    那一年看的都是砖头似的医书。

    宋朝老范有过一句话:“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虽然没有老范的志气,那些医书上,我依然下了一番苦功。关键是书里的寒热辩证,望闻问切深深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可惜,最终没能成为一个医生。

    后来随一个同学去了省城。

    那年代流行夜总会恋歌房,同学在一个夜总会调音响,我也就随他在那个歌房打起了工。

    喜欢读书依然没有改变,那时候街上还有很多租书的,我闲了就去租书看,看得最多的就是港台四大家的武侠小说。之前也读过外国名著,不过不太符合我的胃口。

    一个晚上,我正在角落里看金庸的《笑傲江湖》,一个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遮住了灯光。我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圆圆的脸,梳着马尾辫。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她的声音响处,如深山的清泉,在这烦嚣的都市,耳畔如吹过了一阵清凉的微风。

    她是卖花的,很活泼开朗的性格,我经常看见她,但基本没说过话。

    我把书的封面冲她扬了扬。她撇了撇嘴,“男孩子怎么都爱看武侠?我改天给你带些其他的书,换换口味怎样?”

    那晚上她一朵花也没有卖出去,时间都给了聊天 ......

    停了几天,她并没有带书给我,却因为和经理发生争执,被告知不能再来这里卖花了。 不知怎地,我的心里有一些失落,后来很长时间她没有再出现过。我莫名的就填了一首词出来,也许不叫词吧,因为不合格律。

    "今夜入我梦否,今夜可会入梦。

    片片落花剪剪风,平生无尽幽情。

    明月初照章台,当时雨后乍晴。

    玉真一见笑意盈,春烟从此深浓。“

    章台指歌妓聚集的地方,我把夜总会比喻成章台,并没有错,玉真指月宫的嫦娥,也许在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嫦娥。

    我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一个微雨的夜晚,她却出现了,给我带来了几本书,一本《简爱》还有一本《诗集》,用塑料袋包的很严实,看出来她是很爱惜书的。

    ......

    因为她,绿城的一年,我又读了很多外国小说。

    此后,总是陆陆续续的读着不同的书,书就像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失意,不管快乐,书总是默默的陪伴着我,不离不弃。

    有一年,在登封打了一段工,是建筑队。在登封的南环路,附近没有借书的,我到处打听,终于打听到市中心的广场有借书的,不过六七点后就关门了,我给工头请假去了。

    到了,果然有借书的,起先不想借给我,后来终于借给了我,押金十五元钱。我付了押金,就把书带走了,结果停了几天还书的时候,被告知这本书还过了,而且也没有我借书的记录,我一下愣了,怎么回事?

    后来我才知道,租书的认为农民工脏,书借走自然沾了脏气,所以这本书当15元钱卖给我了。

    可惜我并不知道自重,一次下雨天冒着雨又找了一家书店,结果刚进去,老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我没有出去的意思,老板拿起了一根鸡毛掸子,对我说:”走走走,打扫卫生呢!“

    然后就忽忽的扫起灰来。我就退出去,等他打扫卫生,等他打扫完,我又走了进去。

    老板显然很生气,可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还认真的问他,书怎么租。老板终于忍无可忍,发火道:”书不是你这种人读的。”

    我愣了,那是什么人读的?

    还是旁边一个女人给我解了惑,”书不租给民工。“

    我恍然大悟。

    。。。。。。

    北京呆过几年,在首都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证。

    我住在亮马路朝阳公园附近,每个星期六都会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到首都图书馆看书,然后再借几本回去看。

    那几年是看书看得最痛快的几年。

    一零年回了洛阳,忽忽然已人到中年。

    今天早上起床,呆坐了老长时间,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间起,已经不太喜欢看书了!

    想起那些废寝忘食读书的日子,心里戚戚焉。

    有些画面纠结在脑海,有些痛苦,但有更多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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