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张氏家风与为人

当初，嗣虢王李巨出走临淮之时，张巡有个姐姐拦住李巨劝他不要走，李巨并不听，只是赠给张巡姐姐陆氏丝绢一百匹（缣），陆氏坚辞不受。这位贤德的女性发动城中妇女，为军中将士缝补衣裳，与士卒共苦同甘。战士们都亲切地称她陆家姑。城陷之时，陆家姑被贼兵用箭射死。

张巡这个人身长七尺，胡须每到愤怒之时，就乍了起来。他读书不过三遍，就能终身不忘。写文章往往提笔立就，一气呵成。他守雍丘和睢阳之时，无论将士还是民众，只要见过问过姓名，再以后见到，没有忘记的。前前后后与令狐潮、尹子琦大小战斗四百多次，斩将三百余人，歼灭敌兵十万有余。他用兵并不死板地照搬古代战法，他命令手下将领出战也充分赋予他们自主权，鼓励他们不要受战阵战法的约束，而是要因势利导灵活掌握。要有自己的创新，要以消灭敌人为主。有人曾就此请教他，他说：“古时候的人人情敦朴，所以列阵有前后左右，大将居中，三军完全按照统帅的号令前进和后退。现在胡人长于驰马奔突，云合鸟散，变态百出，因此我用兵只要求士兵们了解将官的意图（故吾止使兵识将意），将官了解士兵的情况，上下相习，人自为战。”他的军备物资，几乎全部都是从敌人那里缴取，自己并不置备。每次打仗，他都要亲自上阵，战斗中哪里最艰苦，最激烈，他就出现在那里。士兵们都非常感动，都能出死力以一当百。张巡对人襟怀坦荡，无所疑忌，赏罚分明，与军民同甘共苦，就是见手下的仆从，也必然要整衣冠而见之，以示尊重。他没有一点儿官架子，正因如此，所以他手下的士兵都能坚持到死而无一人投降，且毫无怨言，就是到了粮绝城危之时，也没有一个人背叛。睢阳城破之时，城中居民只剩下四百余人，军卒不足三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