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妇产科里人很多,老婆在做胎心监测,闲的没事,就听旁边的两个家属在闲聊。
"你听说吗?前不久有个小伙大闹B超室,后来被医院报警带走了"。
"怎么不知道,那男的就是我们小区的。"
"哦,怎么回事?"
"听说是医院B超室出故障闹的"。
阴差阳错在两个人闲扯了十来分钟后,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大兵与阿梅自由恋爱,历经八年,终于伉俪情深,结为夫妻。在孀居多年的阿婆要求下,两人早早做了怀孕的准备,结果心想事成,结婚不过数月就听闻阿梅有喜的消息,阿婆和大兵都松了口气因为大兵一家是三代单传,特别渴望有一个男孩出生。
阿梅本不想去医院检查鉴定男女,可拗不过阿婆的要求,夫妻俩纠结好久后终于来到医院妇产科检查,幸亏是找了熟人,利用还没上班的空隙来到B超室偷偷摸摸进行检查。
检查一出来,熟人就满面喜色地要大兵请客,说是你妈的心愿达到了,大兵很高兴,阿梅也松了一口气,心想也算不辱使命。
回到家里,阿婆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赶紧对阿梅说:"从现在起不用太辛苦做事,干脆请假算了"。阿梅有点苦笑,说:"也不用这么急吧,离请假还久的很",阿婆心情好,也不和她争辩,乐呵呵地走开了。
从此阿梅过上了与此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每天家里都变着花样搞好吃的,阿婆使劲地往阿梅碗里夹,说多吃点,要保证营养,至于什么水果牛奶核桃等应有尽有,阿梅心想这样下去孩子没出生我可能就变成肥婆了。
过了一个月的时候,阿婆建议小两口再去复查,顺便确认一下男女,这次熟人不在班,推荐一个资深人士给他们拍的。资深人士拍照后走出来问阿梅:"你丈夫几兄弟?"阿梅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上次拍得不太清楚,这次又变了。一旁陪伴的大兵听了之后沉默不语,大兵自己到没有什么过多要求,但他深知自己的母亲对于一个男丁的要求之迫切,看到阿梅委屈的神色,安慰阿梅说:"别急,我们回去慢慢做母亲的工作",阿梅有点不甘心,再一次问资深人士是不是有什么出入,上次不是好好的吗?资深人士有点不高兴说:"要不你再到别的医院看看"。大兵一看要谈崩,赶紧拉着阿梅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阿婆得知阿梅检查的结果,脸上顿时晴转多云,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已经完全没有那种笑意。
阴差阳错第二天,阿梅惊讶地发现以前每天不停的水果牛奶核桃居然断货了,阿梅没啃声,只是对大兵说阿妈是不是太认真啦,我们还年轻,不是还有好多机会吗?大兵一脸苦笑,说我去跟妈妈说说,阿梅拦住他说不用去,明天我自己去买不行吗?
从此阿梅的生活悄悄发生变化,以前阿婆要她请假在家,现在也不再要求,还说年轻人莫那么娇气,我们那会儿在生产前几天都还在上班呢!阿梅心里有点酸楚,但也不好多说,可是大兵每天要上班有时还要加班,阿梅下班后以前早有热饭热菜端上来,现在回去冷锅冷灶,于是有时下班后不得不回城郊的娘家蹭饭吃。
这一天,大兵单位领导出差,难得有机会回家好好休息,阿婆看大兵在家,一大早买好菜做好饭,结果到吃饭时阿梅又到娘家去了,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她说在娘家已经吃过了,一听这话,阿婆的脸一下子变了:"自家没饭吃吗,还要经常回去,有本事就别回来",话音未落,就看到阿梅从门前出来,一听这话扭头就走,大兵一看势头不妙,赶紧追上去,好说歹说,阿梅委屈得哭了:"生男生女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看你妈,真的讲得出来",大兵一边安慰一边央求:"梅,别生气以后我在家给你煮饭吃好吗?"
话是这么说,大兵其实哪里有时间在家给阿梅煮饭。那次事件后,阿婆的态度有所改变,可再也不可能有原来的发自内心的感受,表面上双方都维持客气的交流,阿梅感觉自己好累。终于在一次与阿婆的争执后,阿梅又回到自己的娘家,这一次大兵没有来接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阿梅快要生产的时候,期间大兵来看过几次,也没提让阿梅回家的事,只说阿婆还在气头上,让阿梅等等,到时一定接她回家,阿梅也不想多说,心里想着以前大兵的甜言蜜语,不由得内心苦笑,原来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都算不上什么大难,就变成这样,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指望他呢?
阿梅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没多少话说,只是为自己女儿的运气叹息,可是阿梅的哥哥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给大兵打了电话,大兵嘴上说得好听,可就是没有行动,阿梅在旁听得难受,对哥哥说:"不用管他,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大哥你给我联系医院吧……"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哇"的一声大哭,一个小生命诞生啦!人民医院妇产科手术室门打开了,门外站立已久的是阿梅的父母和哥哥,还有闻讯而来的大兵,医生走出大门就对迎上前去的大兵说:"恭喜恭喜,一个七斤三两的大胖小子……","大胖小子",大兵的脸都变色了,"医生,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医生有点生气,说:"你是怀疑我的职业操守还是怀疑我智商?"说完甩手而去,留下大兵在那喃喃自语。待到阿梅父母和哥哥进去招呼阿梅时,大兵竟然不敢进去面对阿梅,丢魂落魄的离开了医院。
待到大兵把这一消息告诉等候在家的阿婆时,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阿婆开口了,说都是我的错,大不了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去给你把阿梅请回来。大兵忙拦住阿婆说,你暂时不要去,等阿梅满月再说,我去照顾一下她。
来到医院产科阿梅产房,大兵走进去后没人搭理他,阿梅没啃声,父母也不敢说话,只有阿梅哥哥说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大兵将阿婆买好的婴儿用品拿到床前,阿梅只是说你拿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费心啦!等到阿梅从医院回家直到办理满月酒,大兵本想好好赔礼道歉,可是却接到阿梅哥哥的电话,说他不用去了,阿梅决定和他离婚,自己带大孩子。后面的话大兵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失神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无声无息地抱头痛哭。
良久,大兵像想起什么,拾起电话交了几个兄弟说陪他到医院办点事,过了不久,就传出旺旺医院B超室被一群年轻小伙砸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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