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毛孩

01
接受毛孩并非我心甘情愿，特别想养。被动接受后，才发现跳进了小哥设计的坑里。
小哥高考完，闲来无事又一次动起养狗狗的心思。挖空心思，找到美曰其名的一个理由：这么多年都是我在陪你，我上学走了，爸爸也不是每天能回来陪你，你看家里多冷清？在我走前，养只狗狗，我把他训练的好好的交给你，你看哪，你每天下班回家，有狗狗在等你，就像我在家，你可以跟狗狗说说话，发发火，逗逗乐，他可爱呆萌的依赖你，又不会和你顶嘴对着干。最最重要的是有他陪你我放心。你不会抑郁，不会老年痴呆，生活会很有规律，人也健康快乐……
只要同意养狗狗，小哥的嘴甜似蜜。每天的游说，每天的设想，被说心动，同意了。
02
领养回来的毛孩不是我想象中的完美。狗狗家园的爱狗人士已经检查过，是一只健康的小型成年犬。虽说是只棕色的泰迪，但头顶毛已褪色了，身上棕色毛里还胡乱的扦插着白毛，全身毛被剃的短短的，还有一块硬币大小地方没毛了。没有一点泰迪可爱的造型。小哥带回来了，也只能接受吧。此时的小哥也正经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不完美。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没有进入理想的大学。他希望我们给他一次机会，会在大学里拼一次，将来考研到理想的大学。世间哪有完美的人和事呢？
03
看着两个毛孩相处融洽，彼此信任。久违的笑容也灿烂在小哥脸上，叛逆的脾气也收敛许多，我心也释然和安慰。毛孩和小哥是最亲的，刚到家，只愿意跟在小哥后面，依偎着小哥，只吃小哥喂的食物，瑟瑟的看着我们两个大人，随时备逃。头两天，我真是要抓狂了，我的卧室床尾，小哥卧室，洗手间，厨房没有一处不留下他的圈地标示。小哥会拉他去作案现场确认，认错，教训他，警告他下次不能来这儿了。几次下来，只要看到小哥要抓他就一溜烟爬进沙发底下，就是不出来。小哥开始还好言好语哄哄他，劝他出来。哼！我生气了！就是不出来。后来，小哥跪爬在地面，伸手去拉他，更是躲进去了。“哼！你！我妈我都没给跪过呢，我跪下来拉你，你还不出来？！……”听着我家成年小哥的话，我笑喷……
04
三五天下来，不知是小哥训练有成效还是毛孩资质聪慧，领悟能力强，我的卧室再也不进去了，即便有求于我或是渴望加入在卧室的我们，只会来回在门口徘徊，撅起屁股匍匐在地，或者索性卧在门口吐着舌头，大喘气的看着我们。
小哥坚持几天早起遛毛孩，后来装睡不起了。说每天起早困，睡眠不够，一天都没精神，跟我换班晚上遛他。这以后，小哥每天中午看着时间催我午睡。小哥呀，你高中三年，妈妈我没有偷懒一天啊！满眼都是泪……养儿才知父母恩。
05
我家毛孩也可以不系狗绳顺利带回来了。但只限于我带他下楼。早上五点左右我就被毛孩度来度去的爪爪声吵醒，只要看到我起床，欢呼雀跃。我穿鞋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抓门了。门一开，一个箭步冲出去，到了下一层，大喘气的回头等我。我们好像在捉迷藏，低我一层彼此能看见了，就再下一层楼，直到到一楼就不管不顾冲到草地撒欢儿，圈地。溜达几分钟后他就在原地打转，拱起背，拉开拉粑粑的架势。舒舒服服的拉完，看看我，看我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就放心的小跑了。跑偏了视线，我一拍手，他就会出溜地跑回来。我会拿狗狗香肠奖励他。老司机告诉我，狗狗记吃不记打。绕一圈回到了楼梯口，他很自觉的等着我，我踏上楼梯，他就顺着墙根在前面上楼，第一个进门。小哥一脸懵逼：“天理啊！”他只放开狗绳一次，却被毛孩给捉弄了，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小区门。哈哈哈……不买小哥的账。小哥飞奔过去抓他回来，一顿教训，毛孩也不甘示弱。低吼着，有能耐你放开我啊，我就不服你！从此只要小哥带他下楼，都得小哥单腿跪地爬地板上伸手去抓他出来，套上狗绳。小哥好不恼火啊！
06
毛孩睡着了还会做梦。每次我午休时，他也会安安静静卧在沙发底下睡觉。有几次他在梦中低鸣，呜咽，还带挣扎。唉，不知流浪中经历了什么！我躺在沙发上时，毛孩卧在我跟前，静静的呆着。我挑逗他时，他抬起前爪搭在沙发上，小脑袋趴在爪爪上，轻轻靠着我。几次都想拍下这温馨一刻，又怕破坏了着一刻。他高兴时也会往我怀里蹭，歪着脑袋和我对视。他的眼睛好清澈明亮。我抚摸他，他懒洋洋地四爪朝天任我蹂躏。毛孩低调，懂事，谦让不惹事的表现让人心疼。早上溜达时又遇到那对狗兄弟，小金毛和泰迪。小金毛不喜欢毛孩接近他兄弟，很敌意。好吧，我不跟你们打招呼了，你吼你的，我圈我的地，跟着麻麻走。路遇咬过他的大金毛，慢下来跟着我绕道而行。中午下楼时，不期而遇楼下的大白，大白主人在楼道平台扯住大白让我们先行。毛孩试探地下了几阶台阶，大白不高兴了，低吼挣扎着。毛孩看看我，我说没事，走吧，他后退了，我说我抱着你吧，他转身回了家。等大白进了他家，我们再出门时，毛孩跟在了我后边。毛孩经历了从无知无畏到有知有畏。
07
我曾经很抗拒养狗狗。三年前小哥中考完，经不住他的请求，养过一只串串狗。那是个两个月大的杂交品种，说是金毛又有狐狸的嘴。我们叫他“胖墩”。从胖墩开始让我不怕狗狗了，至少不厌恶他们。捧在手心肉团一个，糯糯的，萌萌的，怯怯的。第一次养狗，都很宠他，什么也不懂，好吃的都给他吃，所以惯坏了。后来怕影响小哥学习，在他十个月大的时候，把他送到郊外风景区的表姐家。我想他在表姐家，出门有山有水，无拘无束总比关在家里自由吧。以后，我关注了几个有关狗狗的公众号，会看他们的视频，逗的我开怀大笑，忘却烦心事。毛孩现在叫“奔奔”，可是我们一家人会时不时喊“胖墩”。“胖墩”已故，成为我心中的愧疚。什么是对他好？限制还是自由？曾经铲屎官说你的世界很大，但狗子的世界只有你。“奔奔”让我知道，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有爱在一起，才是对他的好，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