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那个女孩

作者: 你真的很美 | 来源:发表于2018-04-30 21:04 被阅读285次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423故事节丨那个女孩

            “爸……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了,妈妈她不是要故意生下我的……”

            “你也不要打我了,呜呜呜呜。”

            这个哭泣的女孩,她叫阿娇,出生于广西。

            在那里有一个名叫屯村的村子里,曾有个被大火烧没过的房子,那是她的家。

      如若你经过那里,希望你待她问声好,也许那里现在已经是杂草丛生。或许它长满了苔鲜,更或许它早就无人问津,也无人知道那是谁的家。

      “……”

      在那个偏僻与教育落后的村子里,她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出生时父亲知道了她是个女孩,便对母亲一脸的厌恶。

      阿娇的奶奶不喜欢她,她喜欢大伯家的哥哥,每次有好吃的或着有糖果时,她的奶奶都会偷偷的塞给他,并给他留下好多好听的故事。

      爷爷也不喜欢她,小时候她爬楼梯摔了下来,而她的爷爷就在一旁看着她,不闻也不问。

      就因她是个女孩。

      家里因为没有钱父亲与母亲便外出打工了,但她的爷爷和奶奶都不想带她,阿娇是外婆带大,所以小时候对母亲与父亲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但她在两三岁时,阿娇的母亲听外婆说她得了怪病,于是阿娇的母亲就带着她看遍了当地中医,西医,还有算命的花婆,母亲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没有了钱,母亲没有办法又得重新回去打工赚钱给阿娇治病。

            也就是因为她的病,她见到了母亲,知道了母亲是爱她的。

      到六岁时,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父母也要回来了,她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时阿娇刚从外面玩耍回来,很开心,她看见了家外围了好多人,男女老少,好像在看耍猴,但里面传来了母亲的哭声,她冲入了人群,离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是的,她第一次目睹了母亲被打,目睹了一个女人被她的丈夫毒打,她头发凌乱的在门外跪拜,祈求她的丈夫不要打她了。

      阿娇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着这些人群,看着那个打她母亲的男人,这世界真的是好荒凉,阿娇冲了过去阻止,得到的却是父亲的一个大力耳光,她倒在地上,她感觉不到疼痛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嘛,母亲一把把阿娇抱起,遭到的却是父亲的一脚踢开。阿娇开始惊慌,开始害怕,她冲出人群,捂着脸,泪水湿眼眶。

      阿娇童年里的母亲,似乎总是红着双眼带着泪光,总是湿了脸庞。

      童年里的父亲,他总是满身酒臭的向她的母亲,还有阿娇,肆无忌惮的挥打着棍棒和拳打脚踢。

      也许你会问这种行为,就没有人阻止吗?有的,曾经是有的。

      那时是阿娇刚得病,她的父亲就说她就是个讨债鬼,就应该让她自生自灭。

      可母亲不同意啊,毕竟是自己的一块肉啊,于是她的便卖了家里所有的米,不顾一切的在那个夜晚送她去镇上的医院,于是就引起了父亲对她母亲的更加痛恨。

      她的母亲回来后,就被父亲用皮带打得她母亲皮开肉绽,隔壁家的爷爷闻声赶来,想制止眼前面这个因愤怒而暴打自己妻子的男人,却不料被这个男人抬起的胳膊和手里的铁棍,打折了腿。

      如果没有那个老爷爷过来,可能这个铁棍就已经要了她母亲的命。

      母亲为了给阿娇看病,也早是一贫如洗,没有钱赔。

      那个爷爷就带着自己的儿子与一帮人,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阿娇的舅舅送给她母亲最值钱的黑白电视,那是她母亲的嫁妆。

      从那以后,村里人,就再也没有人去管她家里的家事,对于阿娇来说这或许不是家事,这是一个悲凉的事。

      对于她父亲想要了阿娇的命,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父亲得知,母亲生下的是个女婴,回家后,父亲就在她母亲睡着时,就拿着几块口破布把刚出生的阿娇包裹了起来,把她丢弃在下着雪的山林中,她的父亲这样做,然而内心并没有感到愧疚,也不怕她死在那荒山野岭之中。

      母亲在睡梦里,摸了她,发现摸不着她,母亲惊醒,不见了,她的女儿不见了,阿娇的母亲很是慌张,也忘记了穿外套,就踏着十二月份的风雪,在找寻她的女儿,身体状况是她刚产下一女。

      可能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本能与感应,阿娇的母亲找到了她,这可能是命大吧,阿娇还活着,但也差不多要死了。她的母亲就把阿娇放在了她的身体里面给她暖和,她的母亲很虚弱的哭着带着阿娇回家,而阿娇的父亲却在打牌。

      如果说阿娇是个男孩,或许她的母亲,还有这个家,和她那所谓的父亲,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阿娇也曾自己想过,为什么她的父亲不喜欢她,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没有男孩子聪明,怕学习不好然后给他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去超越男孩子。

      于是阿娇她傻傻的努力着,她拿下了学校所有能拿的奖状。她也在最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提水、做饭做菜、洗衣服等等,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与讨好她那所谓的父亲,仔细的去揣摩她父亲的表情。

      “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是不是在想他的女儿很能干?”

      为了讨好父亲,她变成了别人口里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她努力,努力,再努力,就为了靠近那个男人,渴望那个男人能给她一点温暖。

      直到十年后,她才知道,原来厌恶这东西,是打心底里开始的,原来她父亲对她的厌恶在心里不仅是生了根,还发了芽,不仅是开了花,也还结了果。无论她努力,用怎样的方式去接近,都无法化解。

            就像你讨厌一个人一样,无论TA做什么你都会讨厌。

      也不知为何,有那么一段时间,阿娇的父亲对她的母亲温柔了许多,每天早早的起来给她的母亲煮着香喷喷的鸡蛋,馋得阿娇她在心里打颤,她的父亲不再打她的母亲。父亲对她说:“妈妈病了”,你不要惹妈妈生气,也不要让妈妈受累,家里和外面的活你得帮着干”,于是,阿娇她便接替了母亲的活,背着弯弯的镰刀出去帮人割禾,那时的她才七岁。

      阿娇也不知道她的家庭将会迎来一个新成员。

      有一天,阿娇干完活回来,洗掉了身上的脏东西,她趴在她母亲的床头看着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问到:“你去哪了,爸爸是不是干活还没回来?”

      阿娇沉默,她不能让她的母亲知道,是她接替了她母亲的活。

      母亲又问说:“妈妈给你要个小弟弟好不好”

      阿娇摇了摇头说:“不好”

      母亲问:“为什么”

      阿娇说:“有了弟弟,爸爸会打弟弟”。

         母亲听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用被子蒙着头,在里面抽泣着。

      对于她来说,母亲的话是对的,虽然母亲没有什么能力,但母亲总是能信守诺言。

      没过多久,阿娇的家里便真多了个小弟弟,也许是她的母亲在想,如果有个男孩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有了小弟弟之后,阿娇家里的气氛便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

      可阿娇还是依旧如往常那样,今天去那家秋收,明天去那一家砍甘蔗,回家后还得洗着三口人的衣物。

      七岁,应该是每一个孩子该玩耍的年纪,七岁,也应该是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就应该像是花朵一样美丽的绽放。

      可阿娇她并没有绽放过,也许那个花的种子早就已经死在了泥土之下。

      可那时的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在想,如果她可以把每一件事都做好了,是不是就可以讨好她的父亲。

            这些就像村里那些老人说的一样“苦命孩子的内心里并没有苦命的这个概念”,所以苦命也不以为然,也许是早已麻木,但在内心的深处,更多的是一种渴望。

      也就像鲁迅先生《风筝》中的一个片段,鲁迅先生撕烂了弟弟的风筝,把弟弟童心扼杀在了摇篮里,弟弟却没有反抗。

      有了弟弟的到来,阿娇家里的经济便揭不开锅了,于是母亲要求父亲去打工,那应该是阿娇最开心的两个月,她终于可以不用再看见她父亲那张面孔,也不用每天担心受怕,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遭受打骂。

      可是突然有一天,阿娇的母亲拉着她的双手,半蹲在阿娇的面前,很认真的问阿娇,“你爸爸要回来了,你开心吗?”

            阿娇愣住了

            母亲说:“别怕,实话告诉妈妈。”

      阿娇向母亲摇了摇头,母亲问她为什么?

      阿娇说:“我怕他,我害怕他打我,我不想他回来。”

      母亲听完,眼眶里似乎有点湿润,她看着阿娇的眼睛跟说:“你不要恨你爸,爱一个人比恨一个人好,无论怎样他都是你爸,怪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家。”

      那时的阿娇那里懂得什么是爱恨情仇,也不懂何为是原谅。

      她只知道她的父亲不在,母亲就不会湿着眼眶,抖着肩膀在无声的哭泣与抽泣。

      她也不明白什么是恨,也不明白什么叫原谅。

      是爱,还是不舍, 还有那所谓原谅,这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最大的懦弱,是没有权利的表现。

      恨?如果对于那的阿娇来说,她会认为,她的父亲对她那样到底算不算是恨。

      她的父亲回来后,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样,还是那样好吃懒做,也就才出去了两个月就坚持不了了,那时候阿娇弟弟似乎也才四个月大,阿娇的母亲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姐姐你长大了,要学着照顾弟弟,妈妈明天出去打工,回来有钱了就带你们走,给你和弟弟买好吃的。”

      阿娇的母亲要去打工前的那一晚,她在很认真的教阿娇她怎么喂奶粉,又教了她怎么换尿布,叮嘱的很仔细。

      如果说是什么心疼什么是不舍什么无奈,那么对于阿娇的母亲她来说,那就是放下年幼的孩子。

      阿娇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母亲,是身体差不多要累垮的母亲。

      而阿娇的父亲却是每天醉醺醺回家的酒鬼,他还总是在门后放着一根大拇指粗的柳条,那是阿娇第二天早早起床的闹铃,也是阿娇她的催命条。

      阿娇的母亲出去了几个月,她的父亲便不再替她交学费,他拿着她母亲的血汗钱,每天打牌与喝酒。

      阿娇还记得,母亲的工资一个月是八百块钱,寄回来的有六百,她知道她的母亲一定是打了许多分工。

      在阿娇的回忆里,她的父亲不知打了她多少次,她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新的粑盖住了旧的粑。

            阿娇她害怕家里的一切,害怕她父亲的拖鞋,害怕家里的衣架,害怕家里的板凳,甚至害怕家里的墙。

      她只能用伤的颜色来告诉你

      黑色的伤是上个星期的。

      青色是前天的

      紫色是昨天的

      红肿是今天的

      还有一次阿娇刚要准备洗完家里的碗筷时,但由于突然内急,上完了厕所出来,刚好遇见小伙伴,她邀请阿娇去她家玩,说到玩这一字,毕竟玩是孩子的天性,小伙伴对她说她小姑回来了,带回来了好多好吃的。

      小伙伴她拿了两块奶糖给了阿娇,还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放在阿娇的手里,她告诉阿娇说这真的很好吃。

            可阿娇她却舍不得吃,她想带回去给弟弟,还有她的父亲尝尝,他们一定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正当阿娇玩得起兴时,也准备要回去了,他的父亲来了,他拖着硬柴火来了,霍霍向阿娇冲过来,小伙伴也纷纷跑开,而阿娇来不及躲,一下就打在阿娇的背上,疼得阿娇开始在地上打滚,阿娇抱着她父亲的腿,拍着她的鞋,努力的讨好他,向她的父亲认错,可这似乎没有一点儿用,被她父亲那么一打,阿娇手里的糖也都掉落了,被看戏的小孩儿拾起来,阿娇她想拼命的去抢,可是父亲的棍子却让阿娇起不来,阿娇绝望的说“我弟弟还尝没过呢,你们可不可以以抢走我的糖,请不要抢走它”……她绝望的哭着。

      阿娇回家的路也不过是三百米,可这一路的阿娇是连滚带爬的被打着回了家,从那以后,她便成了村里所有孩子的笑柄,甚至还有的孩子还学她被打在地上滚的模样,虽然是没有恶意,但却变成了阿娇走不出来的阴影,就像是一把利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从那以后阿娇变得开始更加注意她父亲的细微表情,她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表情表示他在生气,什么表情他在开心,什么表情他在得意,她都清清楚楚,以至于现在的她很会察言观色,这些都是拜她的父亲所赐,她该感谢吗?感谢她的父亲赠她在那个年纪里不该有成熟吗?她只是就想当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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