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头顶白炽灯孤独的撒着清晖,满室的光亮让唯一可以牵绊着的影子都逃之夭夭。一个人的世界,注定要在脑海中不断上演悲观离合的戏码,而主人公的离席注定了我又将徘徊辗转于这无尽的黑暗中,久久不能入睡!
黑夜,夜行者眼中的美!无措间,抬脚,挪步于阳台。抬头,墨黑色的天际间清风徐徐而来,丝丝凉意顿时由双臂间席向全身,不由的抱紧了双臂,心似乎也跟着凉了起来,好像此时的一切都是于梦境中。耳边时时传来的汽鸣声却告诉着我,这不是梦,这也不可能是梦,所有让我的心无措起来的事都真实的存在着,都迫切的等待着我去做出所谓的理性裁决。
抬头,夜很美!思绪飘飞,突望来时的路,既不知自己此时已是二十七岁“高龄”,以为还是当初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保留着那颗人生初相见时悸动的心。
十二年前,初上高一,些许的天真烂漫,些许的自由散漫,让求学之路戛然而止。至今清醒的记得在南下打工的火车上自己因害怕而不敢离席走向二十米之远的洗手间时的恐惧;清醒的记得火车每隔几秒因前进而发出的“哐当”声时内心的颤动;清醒的记得只身打工的岁月里工头责骂时的委屈;清醒的记得无家可归时流浪于网吧中的无助。十二年前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是一场梦,一场支离破碎的梦,但它们却清醒的存在于脑海中,存在于记忆里。远离那一切后,便告诉自己,人生在手中,命运在脚下,若想一世无忧,只能依附自己。
人生的路,自己的路,与他人无关!十五年后的今天,在决定远离恐惧,委屈与 无助的十五年后,我迎来了茫然。理智与情感之间的较量似乎永远难分伯仲,理性告诉我人何以为人,情感却告诉我人只是人。何以为人与只是人之间的距离,早已足够令我迷失,早已足够让我万劫不复。一直以来,愿意买书,喜欢看书,乐意教书,只是因为在书的世界里发现我便是我,在书的世界里明白我为何是我。只是今天,手里拿着志红先生的《巨婴国》也读不出任何一层含义。我已找不到了那个曾经的我,那个自信洒脱的我,那个无所畏惧的我,那个纵使万千星辉璀璨夺目也只愿固守本心的我。
我的世界,在哪里?若问缘由,便是婚姻吧!二十七岁的人,茫然若失且不解的也只有婚姻了!因为恐惧着婚姻,恐惧一层不变的生活,恐惧琐碎的人情世故,恐惧精力充沛却被丝丝抽离,所以婚期一年推一年。因为找不到结婚的意义,就像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一般,害怕一旦点头就落入生活的黑洞,害怕一旦莫许就被黑暗吞噬,所有的害怕让人注定在面对婚姻的前夕茫然,注定无眠。或许因为缺乏安全感,或许害怕变故,但在我们被造物主投放在陌生的大地时,在我们面对周围如群的豺狼虎豹时,能假装着拥有一切吗?本来没有的东西却要假装拥有,难道不正是一种缺乏吗?因为缺乏,因为恐惧,因为无力,所以想远离。
一直以来很想寻一处山居秋暝,听属于自己的蛙声一片,看属于自己的悠然南山。很想看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陋室;想看见傍晚的一阵暴雨席卷天地;想看见夜间满天繁星闪烁穹顶;想与清风明月相伴,想与青山绿水比邻。从未忘却追求的初衷,就像未曾忘却十五年前的决定般。但我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做不到恬淡放手的大气,没有一诺千金的骨气,茫然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很清楚的明白一切只要不愿意谁都无法逼迫,一切只要不忘初心谁都不可能迷惑,相信着此时的拥有便是最好的拥有,但这一切好像都只是“我知道”罢了!故而,我知道我该拥有婚姻,却不知道我为何要拥有婚姻,也不确定该与谁拥有一段相与扶持的婚姻!人啊人,知道与否似乎并不能让人把生活过好。
大底心安便是家!仍旧茫然着,却也只能让其茫然了!用禅宗的话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但红尘中的你我注定做不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澄明,那么做到神秀口中的“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也算是修行吧!不知便不知吧,或许这便是知(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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