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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说说话。”任晓霞点了点头说，“就是呢，说说话好。咱俩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可是见了面之后，却又不知道要说啥了。要么，是这吧。我好像突然对那个老liu*氓林老头有兴趣了，你给我说说他吧。”
正坤笑道：“一个老汉子，有啥说的？”
“我们走江湖的，见的人多，我觉得那个林老头不像个公园看大门的那么简单，他肯定有来历，要不，咋跟你这个大学生能认识呢？”
正坤笑道：“你还真给蒙对了，林寿娃确实经历挺复杂的。他以前特别有钱，在我们罗原名气大的不行。”
“是吗？那你赶紧给我讲！”任晓霞小孩子似的欢笑起来，又突然攀住了正坤的胳膊。正坤猛地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这样不好，要是碰到个熟人，就不美了。”
任晓霞“噢”了一声，缓缓地从他臂弯抽出手来，又自嘲地笑笑，说：“对不起啊，我还当是以前呢！现在，我是你大姨子，你是我妹夫。不过这也好……那，妹夫，你赶紧讲吧，我不打岔了。”
正坤便又说：“林寿娃是我们罗原最早的万元户。那时候罗原市还是罗原县，全县只有十来个万元户。那时候贷款也容易，林寿娃也胆大，就贷了不知道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的款，把莲湖给承包了，在里面放网箱养鱼。刚开始几年，他运气好得不行，到莲湖来批发鱼的人天天都排长队呢。我大哥那时候也经常在他这儿批发鱼，我那时候还在上初中，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跟我大哥一块儿来拉鱼，所以那时候我就认识林寿娃了。
“林寿娃那时候派头大得很，说话弄啥，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个大老板架势。还爱戴个墨镜，穿个西服。那时候罗原城除了林寿娃，怕就再没几个人穿西服了。林寿娃有钱的时候，把钱也不当个啥，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万，买了一辆最好的桑塔纳小车，每天晚上都要拉几个女的在街上胡扑。那些女的都是十八九岁，最多二十出头，还都漂亮得不行。所以，林寿娃就经常在牌场子上跟人吹牛，说罗原城能拿得出手的姑娘娃都叫他shui遍了。他打牌也大得怕怕，一场子下来，一输就是几万，一赢也是几万。但根据后来的情况看，他应该是赢得少，输得多。当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年年不是这先*进就是那先*进，奖*状领得都不爱领了。
“有一句老话，你还不服不行：人最红的时候，也就是黑的开始。林寿娃就是在最得意的时候，一夜之间从天上掉到地上了。有一天夜里，连湖里的鱼，不知道为啥，全部翻白肚子了。莲湖有好几十亩呢，你想一下，那该有多少鱼啊？他怀疑是他雇的那些人嫌工资少，故意害他呢，又怀疑是他把谁得罪了，对他的鱼下毒手呢。但是公安查了十几天，啥都没查出来。由于没有证据，他雇的那十来个工人先是叫拘留了十几天，后来又都给放了。
“莲湖里的鱼死光了怕还没过一个月吧，罗原城的人都谣哄说，银行开始逼林寿娃还贷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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