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才过,市场里供应的丝瓜、节瓜已经没那么甜嫩了,也开始变老了。前几天买的丝瓜就有一根起了苦味,另一根也老得能做碗布了。那北风一吹就变甜的菜心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只是,眼下也没有到好吃的时候。
在这不上不下的季节,“什么蔬菜才好吃”这个问题可真让人发愁。
去到市场,卖菜的大叔举着一捆空心菜梗,极力地向我推销。这空心菜其实就是蕹菜了,因为都是种在水田里的,于是在江门五邑各地也叫它做水菜了。
大叔把空心菜的菜叶摘掉,只留下粗壮的梗子,那是因为现在的空心菜已经老了,老了的空心菜连叶子炒,如果炒得不好的话,是会觉得有点涩口的,倒不如弃掉叶子,去直接享受空心菜梗那脆脆的口感。
但是那刚上市的空心菜梗和叶都是一样的好吃的。那时的空心菜长得茎叶纤纤,是嫩嫩的带些微黄的绿色,叶梗和叶子都是嫩得能就像能掐出水,用手一折便清脆地应声断开。
把嫩空心菜连梗连叶灼熟后,舀一勺加了爆香干葱的熟猪油,再滴上几滴酱油,淋到叶子上。看着凝固着的猪油慢慢地溶化,再渗入空心菜中,那又嫩又滑的味道根本不需要加入肉来掺和。
又或者只用开水焯熟,再淋上腐乳酱和辣椒丝,就这样拌着吃,就已经是非常美味。那开平特产的水口腐乳,真是又香又滑,咸中又带点辣,真是醒胃提味。
蔡澜叫空心菜做“蕹菜”,说泰国有道“飞天蕹菜”。其实是用小蒜头爆香,空心菜下锅,猛火炒几下,再放入虾酱猛炒而成的虾酱炒空心菜。但整道菜的关键是要用“飞天”的方式上菜。
炒菜的师傅会把熟后纠缠成一团的熟空心菜用力向对面一扔,空心菜便会飞越过电线,另一边的侍应就会用碟子稳稳接住。因为空心菜似从天而降,便叫“飞天蕹菜”。
虾酱炒空心菜的味道,是香得无以伦比,其实哪里要用得着“飞天”,闻着味道就已经能够让人抢着吃了。
空心菜在我国应该很早就被古人食用了吧?在《封神榜》神话故事里就已经有说到空心菜。
那是在比干被妲己挖心后;发生的事。比干被挖心后,按姜子牙的嘱托,出城去找卖空心菜的老大娘,问她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不可活?“如果大娘说“可以”,比干就能活下来,如果大娘说:“不可以”,那么比干就要死掉。结果是大娘说了不可以,比干就当场吐血而死了。
人没了心本来就是会死的啊,这老大娘说的没错。人没有了心本来就活不了。比干死了和老太太没关系,和空心菜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空心菜在我小时候,除了带来故事,那关系还真是挺密切的。小时候的空心菜,在夏天的广东市场里真是又多又便宜,那时候在饭桌上见得最多的菜就是它了,直吃得教人害怕。
但真正让人吃到怕的却是读书后在饭堂的日子。那时候的夏天饭堂三宝是空心菜、豆芽和冬瓜。而空心菜则是三宝之首,一个星期里在饭堂至少能见到三次。
饭堂里的空心菜做法是简单又粗暴:直接把整条空心菜用水灼熟,加入油和酱油拌匀就可以开始分派了。那些空心菜互相缠绕成一大团,颜色还要发黑,看见便让人大倒胃口。
唉!这样的空心菜,就算能飞天揽月,我也是不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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