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陪你一起下地狱

作者: 未可_Win | 来源:发表于2019-08-20 19:14 被阅读8次
    “我现在眼里只有他,
    他开阔,
    我这就敞亮;
    他低落,
    我眼前就暗淡;
    他是我,
    我不是我。”
    ——题记

    在凌晨2点的房间里,没开灯,让月光的清冷随意倾斜在房间的四角。我不喜欢这个房间,没有暖色的光源,如果开灯,也只是普通的日光灯,散发着普通的光源和没有温度的苍白色。

    (一)

    我和 Lee 在一起很久了。我从来不是慢热的人,觉得内心开始闪电雷鸣的时候,我一定会紧紧抓住这种感觉,认真到底,让感情迅速升温,并愿意将身心全部交付。

    Lee 认可我的这种方式,从我带他第一次去到一家实体情趣用品店开始,从他羞涩地进去、坦荡荡地出来开始,从他明确认知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开始。

    我的掌控欲比较强,或者,是有点大男子主义那种。在我上一段持续12年的婚姻生活中,我一度以为我是坚定的异性恋。在二胎政策放开后不久,我强迫前妻去摘了环,想给11岁的女儿再添一个弟弟或妹妹。

    前妻是不同意的,即便勉强动了摘环手术,心中的疙瘩一直在,也并不乐意怀孕。一个并不漂亮、也无独特气质的女人,长期脸上还没有喜色。连好脾性的我,都会怀疑,我对她还有没有爱情,抑或是,早就不爱了,却潜意识当中把她当成一个生育工具,以为只要她愿生,老二的出生就是将所有问题、不快都化解掉的契机。

    似乎一切矛盾杂乱丛生的时候,老天就会给你另一个出口。它引领我,清新、干净,似乎一路都弥漫着怡人的花香。

    Lee 出现了,在我一个人逛着首博,欣赏一尊又一尊欢喜佛的时候,他偷拍了我。不对,不算是偷拍,因为他拍完后,眼光特别清澈地望向我,并热情地和我打招呼:“Hi,我是 Lee。我刚刚有拍你,你介意吗?”

    我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在看欢喜佛,光是想象,都觉得这画面有些猥琐。我承认,在逛的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我和老婆从来就没有如此欢喜过,她隐瞒她的第一次或者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等等,都不是我;而且,骗了好多年又没什么资本的她,还不愿意再次生育。

    “你也对佛学感兴趣?”Lee 接下来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愁绪。

    我回过神来,把眼镜架用左手调整了一下,在展馆略微昏暗的光线下,更好地看清了他的脸。线条柔和、五官俊美,关键是像一抹阳光瞬间照进了我的心房。

    “要不要我在这里,给你哼一段《大悲咒》?”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不知是否是幽默的风趣吓了一跳。

    他看着我,在笑。眉眼弯弯的他,给我感觉好干净、纯粹。他动了动嘴角:“不如,加微信,我发你刚刚拍的照片。”

    我划开手机,递给他,任他操作。

    快到了闭馆时间,我和他一前一后出了首博。他抬手,看口型,要和我 say goodbye。我招呼他:“别走,照片拍得不错,我请你吃川菜去。”

    闲聊中,我得知 Lee 是不恋不婚族,一个人画画、摄影,并靠兴趣爱好养活自己和家里的一只猫。陌生人,才是最安全的。喝了一点啤酒,我借着酒兴,说起我的婚姻和一堆夫妻间并不畅快的鸡毛蒜皮事儿。

    他静静地听着,不作任何评价。听完了,他端起啤酒,和我碰了杯,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了一句:“敬你!你是现实中的忍者。换是我,这种婚姻,早挣脱出来。”

    饭后,我们去了燕园,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漫步;我说,他听、附和,腼腆地抿嘴笑。我听见,有人冲我们吹口哨,口哨声里是对情侣才有的语言。我想起我的高中,想起我的大学时代,虽然很远,但一步步走到现在,就成了现在的我。

    那晚,他没有回四环的住地,我留他陪我,因为我在首博附近开有酒店。他短暂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在酒店,洗完澡,用浴巾裹着的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散发着璞玉一般的光芒,和他的人一样,温润感饱满。

    我不知道,爱好艺术的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的孩子气和高高的灵商。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和笔,对我说:“我喜欢你这种淡淡的沧桑和一个人在首博时流露出的那种优柔寡断的神色。我想,给你画一幅素描,可以吗?放心,很快的。”

    同样洗完澡裹着浴巾的我,就随意地趴在另一张床的床头,任他笔画。多么干净的一个大男孩啊,我感到,自己居然心动得厉害。

    等他画完,我拿过来看,笑他:“水平一般,把我画得太好看了,不像一个老男人的模样。”

    他低着头,抿嘴笑,低声说:“在我看来,你就是这样的。我想,我今天偷拍你的原因,就在于此。”

    “Lee,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有思想,能不能组织文字的功力再弱一点?”我存心揶揄他。

    他又抿嘴笑,真是可爱漂亮的孩子,我由衷感叹。

    熄了灯,我们打算休息。黑暗中,我感到他坐了过来。

    我骨碌起身,撞见月光下他汪如清水的眼睛。我不知何故,一把搂过他。他没有反抗。

    我扯掉他的浴巾,还让他也扯掉我的。我咬了他的耳朵,就在我想要吻他的唇时,他推开我:“我不是gay。”

    “我也不是,但,我想我喜欢你。”我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紧了他。他服了软,没有再将我使劲推开。

    第二天中午,我启程回筑。走时,我问 Lee:“你会和我一起走吗?我有多一张船票。”我猜想,小我一个年代的他,不会看过《花样年华》,也不会懂《春光乍泄》。

    他点头,然后,摇头,让我快走,别误了飞机。

    一个月后,我开车到龙洞堡机场,接了 Lee。我们在机场相拥,他告诉我,不管有没有多一张船票,他那天就决定了要来找我,也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来了以后,我重拾起自己乐器和写诗的爱好。周末的时候,他疯狂画画,我就在他的身后弹吉他;他出去摄影,我就在他的身旁为他写下一首又一首的情诗。

    “你打开了我的躯壳,你唤醒了我的耳朵。”我迷茫潦倒,他天真阳光。我终于承认,我不是 gay,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同性而已。

    背着 Lee,我悄悄办理了离婚。我不与他说,是不想让他有任何负疚感,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因为他才把已经纠结多年的婚姻迅速来了一个了断。

    当我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他的面前时,我只说了一句:“晚上,我终于可以不回家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了。”

    Lee 抱着我,孩子般大滴大滴的泪水滚下来。

    我想,往后余生,山河是你,日月是你。从此,没有分离,唯有爱与生死。

    (二)

    来年春天,我和 Lee 在一起的第二个年头。我被安排到地方挂职,Lee 想着一起下去,我不同意。

    一个搞艺术的人,从北京跑到贵阳,已经少了很多机会,怎么可以再随我颠簸到市县里去。喜欢一个人,不想埋没他的才华,不想他变成一个除了黏糊我却什么都不是的人。

    为了不见面的日子不那么难熬,我告诉他:“每隔5天,你就画一幅你想我的画,画完6幅,我就回来看你了。”

    在 Lee 为我画了第37幅画的时候,我发了一段话给他:颜色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我变了心,并在第一时间将实话告知 Lee。摄影和画画,是他除了我以外的全部,可我,贪心了点。

    工作场合,我识了一枚小狼狗 Carle 。他时而妖媚,时而任性,时而沉着冷静。

    我被他的婀娜多姿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万种风情所倾倒。扑倒后的相处,知他懂诗懂歌,会厨会玩,可把日子玩出千般样子。

    余生,长吗?来日方长的鬼话,我不会去说。因我,动了情,比起 Lee,我更想和一个有趣有颜值的人生活在一起。

    激情可能会褪去,但,新鲜感不会,一个有情趣的人,怎么会让生活没了新奇与味道?

    在凌晨2点的房间里,没开灯,Carle 和我在浴室里帮彼此认真地清洗身体。他的身体更为修长,少了一点 Lee 身上的璞玉光泽,却更多了几分光滑细腻。

    我问 Carle :“听说,我们这样的人,会下地狱,你怕吗?”

    黑暗中,Carle目光炯炯:“我愿意,陪你一起下地狱。”

    知乎上说的没错:每个人都避不开情与欲的枷锁,说道德的人只是未遇到,说情真的人只是已茫然。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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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每天“以读书开始,以码字结束”,如此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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