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离年越来越近了。
明天孩子就要放假离开这里了。我突然有个大胆决定,想去湖边走一走,冰雪中的残荷是不是更美呢?
好久不去了。像是要去见一个想见的人,又像是要去道个小别。
穿上厚厚的长羽绒服,棉裤子,棉鞋。戴上帽子,口罩,手套。即便如此,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担忧,出去这一趟,再着凉受寒怎么办?累着怎么办?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苟且偷生,还没怎么敢出去过,最多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个菜。
先不管了,去了再说吧。
年关将至,大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有的人甚至没戴口罩。
怕人,加快脚步,想赶紧走到人少的地方。
又见那几棵楝树,落尽了叶子,枯枝上悬挂着一些稀疏的果子,给这个寂寥的冬天增添了些许生动的意味。树下歇息一会儿,看见几只喜鹊飞过来。它们在几棵树上来回飞着,叫着。
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楝果子疏落有致,远远望去像正在绽放的梅花,喜鹊绕着花枝飞来飞去。
不由得想起欧阳修的几句词:“腊雪初销梅蕊绽。梅雪相和,喜鹊穿花转。”
词的后半部分记不起来了,好像是写思念之情的。但前几句这个喜鹊闹梅的画面是我最喜欢的意境。
三九寒天,野外仍然有一些常绿植物,叶子墨绿,不过有些灰蒙蒙的,没有了以前的水灵气儿。也有一些树,叶子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疏朗分明,显出最本真的样子。还有的光秃秃的枝干上,挑着几片红叶或黄叶。孤独着,也静美着。
有些累了,但心中想着一湖残荷。狠狠心,继续往前走。
到了。冬天的湖,瘦弱而安静,没有结冰。有一层淡淡薄雾笼着湖面,渺渺茫茫。
近处那一片残荷,荷叶有的破碎零落在水里,有的枯成一团,顶在枯梗,或下垂半空。枯梗也是各种姿态,有的坚强地挺立着,有的断了插入水中。它们像一根根褐色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副简洁的水墨画,别有韵味。
可惜枯叶上没有了白雪,否则那将又是多么绝妙的一幅画儿啊。心里不禁生出一点小小的遗憾来。
稍站片刻,冬湖寂寞,寒气四起,心也萧瑟。
刚想离开,忽然,远处响起野水鸡“嘀嘀”、“嘀嘀”的叫声。那声音隔着漠漠薄雾飘过来。因为实在太静,听起来格外清脆响亮。
很久不闻其声,感觉是那么动听。虽然看不到它们,心却先活起来了,暖起来了。这一刻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能健康的活着,能感受得到自然万物的可爱,就已经很好很好。
我不能久留,要回去了。
也许等下次来,就到元宵节之后了。
到那时,春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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