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有我的青春你是否安好
多年后再见,是在张律亦的生日派对上。
他牵过她的手说:“大概成长就是从非你不可,到是人就行。”
她只是微笑,再从他手中流走。
当掠过双眸不见清澈,当时光磨掉他的棱角,当他退去了年少的锐气,那是吴笙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再见他,在张律亦的生日派对上。
大概成长就是由从不妥协,到什么都行。
他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你。”
那年十七岁的他,正处于青春期,身高突增。代表学校参加区篮球赛,稳拿冠军。
庆祝到很晚,他背着吴笙从饭店回家,说:我可以背的动你了,你可以依靠了。他以为她陷入熟睡,却不知那话从他口中脱出的时候吴笙就已经清醒了,只是想趴在他身上而已。
十八岁成人,两人没有通知父亲,骑着单车一直向北,要去看看大海,要去见证它的波澜壮阔,或者那时彼此更在乎过程,共同经历的过程。
而结局总是没有期待的那么美好,即使没有海上漂浮物,却也不是清澈见底,至少他们看到的那片海是这样。
就好像是一位经历过尘世的老人,丢失了那份憧憬与希望。
闫望说人都是那样,在时光的历练下长大,变得世故圆滑,磨损掉多余的棱角,失望代替希望上浮,希望代替失望沉淀,变得浑浊、世故,才能得到你所期望的那样。
那时的吴笙说了什么?快乐就好,对啊,快乐就好。
后来她被迫懂了什么叫强颜欢笑。
十九岁,那是个令人不知从何说起的故事。
【②】回来就好
今年的初冬在十一月,飘着小雪,寒风不至于刺骨,闫望只穿着一件单皮的外套。
不是不期而遇,是被迫相聚。
两人坐上大巴车,开往故里,毛毛细雨随风而下,吴笙望向窗外,只觉得脑子是空荡荡的,她明白,有些东西总是把握不住的。
下了车便直奔到乡里的诊所,到后来吴笙什么都记不住了,只记得老太婆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离开了,葬礼在三天后。
两人来到乡头河旁,闫望拎着一扎啤酒。
乡里的河,是清澈的,不同于海的浑浊,没有广阔,选择河的人,说是见识短浅。
吴笙和他喝到很晚,回家的时候,只记得他背着自己说:“原谅你了。”
就沉沉的睡去了。
【③】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失去些什么
我很早就知道,美好是片刻的东西,幸运的话是平淡来代替,不幸,就是悲惨来代替了。
就好像张律亦捧花站在吴笙家门前,给他开门的却是闫望。
他向来都是处事不惊的样子,面带微笑:“吴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律亦,是吴笙的男友,而闫望是张律亦的兄弟。
吴笙让闫望回去他的房间,给张律亦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四目相对,话语到了嘴边,却退了回去,她爱这个男人,爱到骨髓,无法用言语表达,但她却没用勇气去相信这个世界有比自己跟爱自己的人,她没有办法交代向他交代她的过去,是难以启齿难以忘怀,是令人厌恶无法令人接受的过去,她也没有力气去回忆,没有魄力去面对,因为要搭上的不仅是自己,还有闫望。
“我们是十九岁定下的婚礼,是张氏和林氏的联姻,从你十九岁来到林家,你就注定要和我在一起,何必做无谓的反抗,还选择我身边的人下手。”张律亦抿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在桌上。
吴笙心里明白,张律亦是故意气她的,他们同商业联姻不同的是
,他们有爱情,从她十九岁被林家收养到现在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了,而带她走出阴霾的就是张律亦。但现在看来,就是她吴笙劈腿了,还是和张律亦的好兄弟,她能说些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可以同张律亦同生共死,但她也要尽自己的责任来保护闫望。
“律亦,我没有办法解释,但我没有背叛。”吴笙道。
当他看见吴笙眼角含泪,就心软了,或者从爱开始,就已经卑微了。
他伸手抱了抱吴笙,说:“我不明白你的难以启齿,令我难过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如果是所谓出轨,那我无法接受,你好好考虑,如果想好了,再来找我。”
张律亦走后,吴笙瘫坐下来,苦笑喃喃道:“没有背叛,我没有......”
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失去些什么,这个道理我懂,我想吴笙也懂。
【④】童年的一抹阳光
生活好像一潭死水,直到闫望向水里丢了两块石头。
生活泛起阵阵涟漪,却好比惊涛骇浪。
三月二十一日这天,真的很难让人忘记。闫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脑袋却是混沌的,他喝了很多酒。
清醒的时刻应该是他抓着吴笙的衣领,将她从二楼丢下去。
才反应过来是吴笙,不是那女人,两人相似的只是脸庞。
他抱着吴笙踉跄着来到医院,脑子里只有对不起。
追忆过去
还记得九岁那年,自己还是个小不点,吴笙却已经长得十分高挑了,两人被丢在乡下的老太婆家,晚上自己发起了高烧,老太婆去给临村李叔家的女儿主持婚礼,吴笙背着自己跑到镇里,那时乡里的诊所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就只能往镇里跑,能感受到吴笙的脊梁咯到自己的胸脯,那时感到世界都是寂静的,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吴笙的汗滴滴落的声音,后来自己痊愈了,吴笙却病倒了,两人加起来一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老太婆却念叨了一个多年头。
十岁的时候,自己偷了同学一盒鸡蛋卷,不知怎么被吴笙知道了,十岁的她更高了,拎自己跟拎小鸡仔一样,拿着扫帚发狠的打自己的屁股,晚上睡觉都只能趴着,后来的一个星期,除了上学可以见到吴笙,再就不见她的踪影了,只记得她捧着三盒蛋卷送到自己位置上,冷冷的说道:“还同学一盒,剩下的给你。”
那时的心思全在蛋卷上,忽略了吴笙的疲惫,没有给她关心,甚至是感谢。
十一岁的时候,离开回到了城市,留她一人在乡下。
他怪自己是那么不知足、不懂关心,即使张律亦匆匆赶来时,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也不能足惜。
【⑤】他很爱你
安逸的生活总是快些。
吴笙出院时,已经三月份了,天气暖和了好些。
张律亦把闫望和吴笙接到自己郊区的别墅里,他没有追究吴笙和闫望的关系,但是他相信她,因为爱。
生活平淡,直到后来张已茉的出现,不知算是大幸还是不幸。
张已茉是张律亦的妹妹,她住一楼。
四个人的生活过的十分惬意,吴笙辞掉了在林氏的工作,公司股份百分之二十划在吴笙名下,净赚分红,不用工作,是养父对独女的格外疼爱。她时不时的去张已茉的饰品店里帮忙。闫望则跟着张律亦在张氏集团工作,从底层干起步步皆升。
每逢假期,四人总要外出游玩一番。
就这样过了一年。
张律亦娶了吴笙,张已茉嫁给了闫望......
而这些都是我在吴笙的日记里找到的,我是一名警察。
吴笙幸福的终结,应该是来自张氏集团的破产,或者是闫望对张已茉的爱。
张氏集团破产,张律亦代表公司飞往英国,同最后一位赞助代表谈和。
最终机毁人亡。
吴笙昏厥在张律亦的葬礼上,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张已茉。
吴笙用手支撑着坐起,望着这与自己最爱的男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已茉。”
“嫂子,公司大难在即,希望你帮帮忙。”
吴笙望着这女人第一次觉得她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单纯。
张已茉接着说道:“嫂子,如果公司倒闭,哥的在天之灵不会瞑目的。”张已茉顿了顿“嫂子,你的名字是吴愿吧,是愿望的愿,不是笙对吧。”
吴笙用惊恐的目光望着她,又暗淡下来:“闫望都告诉你了吧。”
这哪怕是吴笙最无助的一刻,她知道,张已茉打定了她所持有的林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已茉,闫望真的很爱你。他不惜威胁生命,也要把自己的过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对律亦就做不到,”见张已茉不回话,吴笙继续说道“已茉,陪我去桥边走走吧。”
数天过后,新闻报道,林氏养女吴笙同张氏长女张已茉,双双坠桥。
同时张氏接受了林氏的帮助回到正轨。
我翻阅吴笙的日记时,最后一次记录的内容是:
律亦,我来找你了,不过抱歉我带上了已茉。
案子的头尾已经清晰了,是吴笙杀害了张已茉,吴笙原以为她可以用两个人的死亡掩盖闫望的过去,但是,她失策了。
【⑥】愿望就是希望
闫望,是在火化场找到他的,我用手铐铐住他时跟他说:“你的姐姐很爱你,好好改造,好早些出来。”
没错,吴笙是闫望的姐姐。
或者说,吴愿是吴望的姐姐。
闫望在监狱给我写了一封信,那是一个并不美好却能打动人心的故事:
吴愿是大我一分钟的姐姐,我们出生在一个并不健全的家庭,父亲原是个渔民,后来成了遇到贵人,家里变得富裕,娶了我们的生母,后来那位贵人去世,生活变得困难起来,母亲也跟着别人跑了。
三月二十一日,那年我们十九,因为父亲贫穷而跟着外面的男人跑了的,我们的生母回来了,拿着刀,和那个男人,抢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父亲的祖辈,是在朝廷具有一席之地的,后来家道败落,但许多古董遗存下来,父亲是个俗人,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只知道那是祖辈传家之物。我和吴愿从学校匆匆赶回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那两个人活活打死,那男人丢下我生母自己带着值钱的东西跑了,吴愿抱着已故的父亲,而我则抄起旁边的一把刀刺向了我的生母,那个脸与长大的吴愿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后来,吴愿将我送到乡下的外婆家,我们管她叫老太婆。过些日子,她又送来了一份新的身份证,名字是闫望,她说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是姐弟。之后,我在新闻上看到她,她眼神空洞:“我的生母和她的现任丈夫来到我们家抢夺财产,杀害了我的父亲,三个人的争夺中,我的父亲也杀了我的生母,我的弟弟被我的继父绑上石头丢到了湖里。”
我知道,她投奔了林氏,林氏总裁本也是渔民出身,故有相识,林氏夫妇无法生育孩子,吴笙六岁的时候长得很讨人喜,家里又有两个孩子,就想把她过继过去,父亲怎样也不同意,可能吴愿的脸有几分相似于我的生母吧。
这是我和姐姐不知从何提起的青春。
父亲说,我们俩如果分开,一个是吴愿,一个是吴望,很悲伤的名字,不会快乐。
在一起就是愿望,至少有希望。
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
吴望
当我把信读完时,也收到了警局的来信,吴望自杀。
世间总是变幻莫测,吴愿愿意自己去到那外面的世界,让吴望留在安逸的世界一角,不被黑暗所玷污,她帮助张氏是为了张律亦,她杀掉张已茉是为了吴望后半生的安稳,她为了她爱的人操劳太多太多。
我想可能天上的星辰又多了一颗,不过我希望愿望在外面的世界,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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