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我想回家做点小生意，爸妈也催着结婚呢。”何欢说道。
“嗯，再等几天吧，过几天我也去外地，你也不小了，回家好好孝顺父母，如果将来我有什么事，也到我家看看，咱们兄弟一场，帮我看看家里的老人。”
“飞哥……”
“行了，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去。”飞哥打断了何欢的话，起身走向对面的烧烤店。
这晚，何欢和飞哥都喝的烂醉如泥，何欢很小就辍学了，十七八岁不愿踏踏实实的工作，却向往着传说中的“江湖”，几经辗转，何欢跟了飞哥，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
何欢从一个做着江湖梦的热血少年，慢慢长大慢慢成熟，也明白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江湖，自己不过是个小混混而已，现实终究和电影里不一样，当年的同学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何欢也该醒了。
何欢这几年攒了一点钱，应该够回老家做点小生意，这么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跟着飞哥混这么多年了，何欢也看透了，这个时代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儿女情长，只有别人惧怕又厌恶的目光。
第二天，何欢睡到了中午才醒，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打开手机，微信上有飞哥的消息：“找几个人收拾一下他，他叫老孙，在水泥厂上班，家住在职工老楼的……”
何欢向上看，是一张照片，和三千块的转账，何欢连忙洗了把脸起来穿衣服，对于飞哥，何欢心里还是有一丝感激的，平时这种活，也就是一千块左右，何欢知道，这是飞哥临别前让自己多拿点。
何欢骑着摩托去了水泥厂，这时正好赶上中午休息，何欢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老孙，看上去50多岁，正在给工人们盛饭，何欢扫了他几眼，确定没错之后就出去了，何欢在附近找了个面馆，先填饱肚子再说。
何欢点完餐之后发了一条微信，靠着门口坐了下来，没多久，一个干瘦不高的“怪人”，坐在了何欢对面，这人看上去比何欢小不了几岁，造型却是天差地别，人字拖，红色紧身裤子，白色背心，一身脏兮兮的纹身。
严六点了根炫赫门说：“欢哥，有啥好活啊？”说着给何欢递过来一根烟，何欢接过烟说：“水泥厂里面的做饭老头，晚上叫几个人收拾他一顿。”严六歪着脑袋一摆手说：“妥了欢哥！绝对没毛病！”
何欢皱了下眉头，没说话，开始低头吃面，何欢对严六很是反感，头发留出个棱形，额头还纹了一个“天眼”，加上这一身颇为“社会”的造型，大街上的人都绕着严六走，不过严六对此还很自豪，认为他自己镇住了别人。
何欢吃完面，严六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何欢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毒瘾的人特别能睡。
晚上八点，何欢在职工楼下玩着单杠，严六已经带着人在楼道里等着了，等了一会，老孙拎着食堂的剩菜回来了，进了单元门之后，何欢盯紧了楼道灯，在二楼的拐角，何欢听见了几声惨叫，随后严六带着三个人跑了出来。
何欢看了看严六身后的几个小孩，都是十七八岁，造型和严六有的一拼，何欢没说话，给严六转了一千块，严六笑了笑说：“走了欢哥，有事就吱声，兄弟这块，人有的是。”
等严六他们走了之后，何欢给飞哥发了条消息：“完事了。”
第三天的中午，何欢和强哥坐在一家刚开业的饭店里，两个人叫了一大桌子菜，强哥是飞哥一起长大的兄弟，一直跟着飞哥，不过总去外地要帐，看见他的次数不多，当然，是去帮别人要帐，从中抽成。
酒足饭饱之后，强哥一拍桌子：“算账！”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走了进来，点了点头说：“先生您好，一共567，今天第一天开业，收您500。”何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价格很合理，不过这不是何欢他们想要的。
强哥一瞪眼说：“什么玩意儿就500啊？把你们老板叫来！”服务生连忙跑了出去，领班很快走了进来说：“两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们会改进的。”
何欢看着领班说：“告诉你们老板，这片地方，不是想做生意就能做生意那么简单的，知道了吗？”领班也是个明白人，连忙说：“好，我会告诉老板的，这顿饭我请了，两位贵姓？”
强哥拿起衣服说：“六街大飞。”离开饭店之后，我就送了强哥去车站，强哥又坐上了去乡下的客车，乡下要帐，比在城市里，套路简单的多，没多久我就接到了飞哥的消息：“去饭店拿钱。”
何欢连忙回了刚刚的饭店，领班见何欢来了，连忙迎上来，给何欢拿过一盒酒，何欢点了点头说：“借用一下厕所。”到厕所里，何欢打开酒盒看了一眼，随手一冲马桶，对领班点了点头，骑上摩托就走了。
何欢回到飞哥的门面，把盒子放在飞哥面前说：“这家给拿了两万。”飞哥点了点头，拿出一万说：“你收着吧，别说那些没用的，跟我这么多年你也了解我，这是当哥的一点心意。”
何欢点了点头，拿过了钱，这钱虽然不多，但何欢知道飞哥的状况，能拿出这些钱已经不容易了，飞哥看了看表说：“晚上跟我走，这次谈好了，明后天我就走了。”
“嗯，知道了飞哥。”何欢明白，飞哥走的时候，也是何欢离开的时候，何欢出去存了钱，看了看卡里可怜的余额，何欢摇了摇头，人家饭店开业，随手就能拿出两万，而自己呢？没钱，终究还是个混混。
晚上，何欢开着飞哥的二手凯美瑞，拉着飞哥去了市里最贵的一家饭店，这小城里没什么豪华饭店，一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却是贵的吓人，据说这家饭店开业的时候，飞哥等一群“大哥”，都来捧场了。
如果开业的时候没有“大哥”在，就立刻会有人来闹事，像何欢今天一样，所有老板都会选择拿钱买平安，何欢把车停在饭店对面，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孩忽然从几辆面包车上冲了下来。
何欢和飞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可前后都是人，何欢刚要说话，几块砖头就飞了过来……
三个月后，乡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新开了一家小卖部，老板是个瘸腿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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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04｜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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