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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的特别经历(二) 谁让我目睹了战争?

国外的特别经历(二) 谁让我目睹了战争?

作者: 平安玉果 | 来源:发表于2017-02-09 14:53 被阅读372次

          时常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总幻想有一天“春风得意马蹄急”特快专递向我驶来,或天上掉下一块金砖“砸”住我,咱也趾高气扬一回,呵呵,南柯一梦,玩笑一句,高兴才是“硬道理”。但别说,有时同朋友们一起玩爬三(一种扑克牌游戏),运气也有妙得惊人的时候,甚至摸过三A炸弹,那可是游戏中最大的牌了。

    也门阿拉伯建筑风格 也门地理位置示意图

          1992年闻鸡起舞,寒窗苦读,终于通过了铁道部中土公司翻译的英语笔试和口语测试。1993年9月被派往也门共和国中土公司办事处从事英语翻译工作,一直顺风顺水,意气风发。
          突然有一天,首都萨那街道巷口冒出不少沙袋垒成的军事工事,里面的士兵荷枪实弹,双目冷峻威严。

          后来了解到,自1990年5月22日,阿拉伯也门共和国(即北也门)和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即南也门)宣布统一,成立也门共和国。新国家的总统委员会主席、政府第一副总理由北也门出任,副主席、政府总理由南也门出任。但是,南也门曾姓“社”,北也门姓“资”,实行的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货币和军队两大关键要素没有真正统一,军队交叉驻防,再加上利益分配上分歧,统一之后南北双方领导人之间的矛盾逐渐激化,无形中为国家内战爆发埋下了隐患。

    网络图片

          1994年5月5日午夜,一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了昔日的宁静,北南双方出动战斗机相互轰炸原双方首都(萨那和亚丁)等重要城市,从此拉开了持续近两月也门内战的序幕。

    一声巨响之后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完全放亮,我们赶紧试图电话或传真报告国内总部也门的紧急状况,但一切都是徒劳,电力供应被切断了。站在房顶楼台上,目寻昨夜被炸的地点和冉冉冒起的黑烟,虽然貌似一脸安然,但掩盖不住内心的不安、茫然与紧张。要说不害怕,那是虚伪,毕竟这是以人的生命为代价的战争。

          天亮后,便是街上成群的阿拉伯人冲进超市抢购的慌乱景象,我们开始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反应过来后也投入到抢购瓶装矿泉水和禽蛋肉类食品的行列中以备不时之需,不多时整个超市就如同被食人鱼光顾过一样,可怜地剩下空空的货架了。

          人们疯狂采买,绝尘而去之后,没有了往日城市喧嚣和热闹的的景象,街上身着黑袍、戴着面纱的女人,身穿阿拉伯大白袍、腰别弯刀的男人和有着一双会说话大眼睛的孩童们一下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天天不知疲倦地播放阿拉伯歌曲的街边音像店也没有如约开播,倒使人们清净下来的耳鼓无所适从、别扭异常。大街小巷人去城空、店铺关门,家家闭户。街上除架着机枪的军事巡逻车呼啸而过外,还有本不属于都市特点的一片死寂,再就是炙烤萨那城邦的炫目白光。

    街景一处

          躲藏在办公楼里不敢出来,能做的只有面面相觑、假装的“镇定”,还有心照不宣的胡乱猜测,无名的恐惧随着时间分秒的逝去击打着我本已破碎的心境。

           夜幕降临后,等不来往日的万家灯火和璀璨夺目的夜景,灯火管制的宵禁令也像一道漆黑的夜幕笼罩在了人们的心头,使人郁郁寡欢、压抑难耐。在黑暗的夜色里,人们疲惫地睡去,又被远处的零星枪炮声惊醒,睡去了,又醒了……。如此反复,不知是何时,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随即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导弹不知落哪儿啦?”这句话可能是黑暗中的人们一致的猜想。

    首都萨那老城门夜景

          后来听人说,首都萨那不是战争前沿,只需防范南也门的飞机和导弹攻击,双方交战的前线据说在南也门的一个城市----穆卡拉。

          紧张的战争气息似乎淡漠了一些,膨胀的恐惧感与日俱减。几天后白天街上有了些行人和上路的车辆,胆大的店主也敢在上午开门营业了。

    也门首都萨那阿拉伯风格建筑

          不能正常工作了,只有自寻乐趣,白天开车出去追踪前夜被导弹破坏的痕迹。到了晚上有时竟敢借着枪炮齐鸣反射出的残光,端着饭碗在楼门口边吃饭边观赏四周山上布设的火力交叉点射击飞机的壮观场面。我曾在日记中是这样描述的,“萨那的夜空,失去了往日灯火辉煌的魅力,一片死寂。闻听飞机马达声掠过漫漫夜空传人耳际,接着便是四周高射机炮的交叉射击,飞机如萤火虫般在高远的天空尾部拖着频闪的光点慢慢飞逝,地面的射出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串串、点点炫光亮影......”。然后一直熬到凌晨一两点,等到那似有规律、有时间、有地点、有目标的导弹攻击后,安然睡觉的时刻才能真正来临。第二天继续重复着前一天该做的事情,以聊无奈。

    作者与同事在当时萨那国际语言学校内合影

          约过了一周时间,1994年5月11日接中国驻也门大使馆通知,要求在也中资机构等所有人员撤至也门荷台达市待命。

          荷台达在首都萨那的西南方位,是也门西部港口城市,西临阿拉伯红海,与非洲大陆东海岸隔海相望。后经我国外交部和经贸部安排,乘山东“海丰”301号渔船经过漫漫一昼夜跨红海航行抵达至非洲法属吉布提共和国,在吉布提乘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接我们的“专机”从吉布提飞往阿联酋沙迦,再从沙迦至印度孟买,最终于1994年5月16日上午回到祖国——北京。

    乘当时在亚丁海域中国山东海丰301号渔船从也门荷台达市撤离,渔船行驶在红海上。

          飞机在北京机场触地着陆的一刹那,机舱内一百余名中国驻也门工作的各部、公司、办事处等机构人员,不约而同地拍响了双手,发出了呐喊,甚至有人相互抱头失声痛哭,因为他们饱受了战火的无情阻隔,饱受了战争的无情恫吓与恐怖蹂躏。如今,他们,中国的儿女,又回到了伟大祖国,伟大母亲的怀抱。只有在母亲的怀抱里,他们才会尽流委屈的泪,才会宣泄思念母亲的情,才会相拥互诉衷肠。

    中国国际航空公司飞机

           直到现在还内心时时发问,是谁挑起了也门内战?是谁让我目睹了这场战争?是谁让我福祸相依,命途多舛?静静地想想,与其说是祸不如把它比喻作福,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谁能躲避了邪恶的炮火连天!谁能有这样的战争经历!谁能有如此穿越时空的浪漫回忆!谁能落笔今天的故事!舍我其谁!呵呵 ,我仿佛又有了摸到“没有震耳欲聋爆炸声”的3A炸弹带来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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