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重阳节,是奶奶的生日,今天妈妈特别提醒我记得给奶奶打电话,这一年忙的和奶奶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好在妈妈把奶奶的身体照顾的越来越健朗,很怀念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因为我是长孙的原因,奶奶特别的偏爱,整个假期都在乡下和奶奶度过。
夏天农忙的时候就在野地里抓蚂蚱,抓整整一罐头瓶,回来倒在鸡圈里,看着他们被一抢而光,第二天变成热乎乎的鸡蛋。傍晚要记得去草里把羊牵回来,我和妹妹两个人一个人牵头羊,另一个人断后,用小树枝催促贪吃的小羊跟上队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乡下傍晚开始,每家的狗都像约好了一样开始叫,炊烟袅袅鸟儿归林,声声狗吠中夹杂着奶奶唤我们回家吃饭的吆喝。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大家都很忙,中午奶奶会在一个大筐里装好甜茶和点心,让我和妹妹挑着送去田里农忙的大人,大人们在田埂上说笑吃东西,我和妹妹就溜进不知是谁家的果园摘果子吃,大人们通常都是不管的,只是经常被狗追,实在追的跑不动了就爬树,因为这个扯坏过很多件衣裳。下午被强迫睡午觉,常常偷溜出去,在暴晒的戈壁滩上走很久,去长城遗迹的烽火台玩,一路上采着野菊花,带着药香插在头发上。夏天的晚上是最惬意的,通常不开灯只点一只小马灯,在葡萄树下吃完晚饭,就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看星星,高原的晚上太冷,几乎没有蚊子只有蛾子,不停不停的扑向火光,不要命一般。乡下的星空像太阳下砸碎的挡风玻璃一般,那么亮那么近,璀璨的犹如白昼,听大人们聊着农事和家长理短,和妹妹用玉米皮做各种小动物玩,昼夜十几度的温差,让夜风凉的如水一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冬天最喜欢在乡下过,尤其是快到过年的时候,家家都在做着过年的准备,忙碌的特别有气氛。北方的大雪总是在夜里下,一下就停不下来,一直到膝盖那么深,下雪的夜里特别安静,听得到落雪的声音,奶奶煨了暖暖的炕和暖墙,烧柴草的味道在衣服上和空气里充满着整个冬天,甚至在多年后每次走到乡村附近闻到这个味道,都会怀念良久。冬天的窗子上会结厚厚的冰花,清晨臻白魔幻,中午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滴滴答答的慢慢融化,但是还来不及化掉十分之一傍晚的寒冷就让它再次结冻,第二天又是另一幅美丽的冰花。雪后的正午走在树林里,寂静的听得到呼吸,惊起一只树枝上打盹的鸟儿,震得树枝上的雪一团团的落下来,在阳光下雪地闪着致盲的光,看久了眼睛就会很疼,在雪地里打滚,笑声可以传的很远很远,零下三十度都不觉得冷。
在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在乡下住过,这些记忆伴随着我一直到现在,多么庆幸自己的童年能在乡下度过,知道什么草药能治什么病,知道什么花在什么季节开,知道怎么看云看风向,知道什么物候播种浇水除草收获,知道怎样照顾动物和牲畜,还有如果现在把自己扔到荒野也能生存下来的技能,听奶奶虽然不识字,但是句句都有道理的农谚。
千里之外,生活在城市中似乎已经习惯,但是还是改不掉喜欢风,喜欢植物和泥土的味道,喜欢树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所以每次选房子都要有大树在门口,而且习惯常年不关窗。
最近在做搬迁狂欢的活动策划,每天都在各个方案中周旋,和大家头脑风暴出点子,不论是旧址留念、搬迁伴手礼还是走红毯,甚至还有TC树签名墙,同事们都觉得我疯了办的这么隆重,但这不仅仅是为了给客户一个仪式感,更为了感动员工,让大家觉得温情。最近总收到礼物,都是偷偷放在办公桌上也不留名字,一箱苹果、一袋山楂、一盒猕猴桃、还有自家种的冬枣、竟然还有一瓶自酿的葡萄酒,还贴着便利贴“醉里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世事太冷漠,想和大家一起有温度的活着,也越来越喜欢眼神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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