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槐花黄（11）

又见槐花黄（11）

“梦哥，你又在想什么呢？杵在那儿，看见你这傻傻的的样子我都有点可怜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也没啥用，好的来不到，坏的静除了惹心烦。把烟掐灭，咱吃饭吧。我给你说啊，你可要少抽烟，我发现你最近烟瘾好像进步不小，你可真要注意下吆。吸烟多了对肺不好，这可是书上说啊，不信你去书上查查。”丽珍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过来。

“好，这回我不给你抬杠，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最近知识长的的确不少哟，值得表扬。”我掐灭了烟说用近似油嘴滑舌的腔调说。

”虽说你说的对，不过话又说过来了，我的烟瘾是谁练成的？不都是你一盒一盒的把我惯坏的，在龙门坳的时候，我可是不抽烟的哟。是谁当初说活个男子不吸烟，枉到世上转一圈。只有嘴里叼着烟的男孩才是最酷的。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我拿起了身边的酒瓶。故意逗她说。

“哎吆，人家说你一句你就说起来没完了。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记性，都给你气迷了。本来出去时还想着回来时捎着借王大妈的瓶起子，可硬是给忘了。你就对着桌子磕吧，上次在徐莉家我见王矿灵不就是磕的吗。”看见我拿起格瓦斯她突然想起了瓶起子。

“我才不磕呢，那样多不文雅啊，暴力的事岂是我们这些文化人干的。再说这样一撞击就会产生好多气体。弄不好还会爆炸呢。今天我就给你露一手”说话间我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就像玩二虎眼似的抖7一下手中筷子说:“开”。

她笑了，笑的就似三月桃花。我知道她是在笑我逗，连这个东西都没有见过那里敢说用竹筷子打开瓶盖呢。说实话此时此刻的我，看见了她的笑，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了一种自卑。不过还好前几天我在《辽宁青年》上学到了这个窍门。今天我就来个现场实验。

就在她无意间一回头的时候，我用筷子对准瓶盖的牙齿用力一翘瓶盖掉了。

一旁的她傻眼了，反应过来的她一个劲的为我竖大拇指。“呵呵，士别三天，应当刮目相看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啊？漂亮体面！”

“雕虫小技，不足一提。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我为她倒了一杯，笑着递给她。“丽珍，这杯酒你就先喝了，作为我对你的惩罚。”

“啊？这。”面对我的突然袭击，丽珍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机灵过人的她随机就反攻过来了。沉着脸冷冷的说“赵冰，你、你这个倔驴，还算不算个男人？你就一点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吗？这可是满满一杯啊？我坐了半天车，走了那么远的路，屁股根本就没有着地，不辞劳苦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爱吃的大菜，你反过来竟这样对待我啊？我不喝，你爱咋滴咋滴！”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刚才做的的确有点不那么地道。

“ 对不起了，丽珍，好了，这杯我先喝，就算我对你的赔罪了。”由于理亏说话也没有底气，声音低的可能只有我自己能听到。说完一仰脖一杯格瓦斯就下肚了。

“你呀，还是这个驴脾气，喝那么多墨水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学不会斯文呢？一点也不禁逗呢，往后我不在你身边，可不要再这样冒失了，空肚子喝那么多凉的东西胃怎么受了呢？赶舀点热汤就就。……”

“你？你要？”看着她欲吐不吐，支支吾吾的样子我放下酒杯没话找话的说“好了，酒也喝了，罪也赔了这下该你了，有啥话就说吧，有话憋在肚子也不好受。

“梦哥，我真的有一肚子话想给你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说才合适。你知道吗？大笨虫。”

“别慌，这也不是写作文的要什么先列提纲，后打草稿的，不用讲那么多道道。这是唠闲嗑，你想说啥，就说啥。不想说了就打住。我决不打断你的思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给你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今天不说，以后恐怕真的就没机会说了，。”她端起了杯子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接着说:“梦哥哥，你夹菜啊，来尝尝这，这是我妈让我给你专一带的。淹了快一年的狍子肉。”

“你妈？她老人家还能会想着我？my god！真的吗？这么说我还真的谢谢她老人家呢。”我大吃了一惊。

“她还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二人。她让我代她给你赔个不是。他让你不要恨她。……”

“你妈她是不是发烧时说的胡话？他真的会这样说？”

她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要很矛盾，我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什么。就拿起一支山鸡腿独自啃起来。

相对两默默，其实是最无奈的尴尬。她也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那杯她说是恶水老淡汤的格瓦斯，看那样子她跟本不是在喝酒，而是向和酒斗气似的。 穆然间，我清楚的看见她的泪水划湿了她的脸颊，我知道她要说的一定是件很伤心的事情。

“别喝了好吗？珍。不好说咱就不说，何必犯愁呢，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你这样，我的心里也难受。与其两个人难受，还不如抛到脑后，要饭的拄着个文明棍舒坦一会是一会。你都做了那么好的一桌子酒菜何必浪费呢，古人不是说的好吗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早刀抹头呢。来陪我吃好吗？

“好吧，听你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她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花问我：“你陪我喝点辣的吧？我从家里给你拿了几瓶白酒，听我妈说这是九都的一个付书记送的一瓶够我们吃几个月菜的。说是国酒耶。

我要退学了，我走了后你就住着吧，没人撵你，这里安静有利于你的学习。烟和酒都放在柜里面。”她递给我一瓶瓷斛的花雕，我知道这是名酒好像没票有钱也买不来。

我从她的言行举止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她的苦衷，因为类似的情景也发生过，那是在我要结婚前的一个晚上，那次我们都哭了好久，好久喝了好多好多汽水。……这次一定是她要出嫁了。

我打开花雕，酒香扑满整个空间，我深深地呼吸着酒香真的舍不得抛洒掉。

我们是用的小杯子，那种叫牛眼泡的小杯子，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硬菜。中间谁也没有说话。这就应了酒桌上的一句话，一切的一切都在酒中……。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横眉冷对的胖吃海吃，好像这些东西就是惹得丽珍生气的罪魁祸首似的。没命的消灭它，作践它。只有这样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  ……

我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了从门缝斜射过来的阳光，乖乖啊，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头晕的要命。我勉强坐了起来，一眼就看见我的身旁的床单上有一朵血红的玫瑰。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的回忆，昨晚到底怎么啦？昨晚我干了什么？但是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丽珍呢？怎么不见她？她又能？

我坐起身来，仔细的环视了一圈，屋子内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的人影，只有桌子上放着几瓶喝光了的格瓦斯和那瓶天价花雕。花雕下压着张信纸，我知道那是她留给我的。这一切我全明白了。她走了，昨天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我强打着精神下了床拿起那张字条，上面字不多是丽珍留的。

梦哥，我走了，就像你猜的那样，明天我就要出嫁了，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你也祝福我吧。这一切都是世俗所逼，我只能恨这个世界，但是我是爱你的，我永远是你的。你也好好过日子吧。一定要对李娜好，李娜这么小也不容易。酒和烟都在柜里边。对了床头席子下面那本日记本里有十八元钱是留给你的。钥匙在桌子上，以后你就住在这吧，我有机会回来看你的。

控制不住的泪水打湿了纸上的字，更打碎了两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