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很久的朋友

作者: Frank兰富 | 来源:发表于2018-10-30 19:52 被阅读133次

        大三那年,还是在校园十大歌手的台上,小思演唱深情,眼里仿佛还是冒着星光,在台下的蓝添还是依然看的如痴如醉、看得眼泛泪花。曾经他以为小思只属于她一个人,可如今,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观众罢了…

    (一)

    蓝添,长相普通,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实用主义者,在这个雾霾常年高挂天空的年代,他的名字总是容易被人记住。要说还是他父母鸡贼,名字本来就是个代号罢了.但还是得说这名字还是取得好,他无论加入什么组织,一遍“大家好,我叫蓝添”,就让别人记住了他。

    大一刚入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其实彼此都不熟悉,互相的名字都记不太清楚,可大家都记得有个男生叫蓝添。就连教官也是先记住他的名字的。一有啥事都叫他出列,叫得多了,蓝添就变成了他们的排长,负责队列训练喊口令。也只有他可以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前排的女生。

    他是最先在队列里面看见小思的,小思在长相算是队伍里面清纯漂亮的,军训一次性军装质量跟正规军装完全没法比,材料和剪裁把姑娘们包裹得臃肿不堪,尽管闷热,怕晒黑的姑娘们也不愿意露出肌肤的任何一处,而只有小思白白的脖子长的恰到好处,万绿丛中一点白,像极了抹茶蛋糕上面点缀着的牛奶冰激凌,沁人心脾。而空气中飘散着是防晒霜的味道,可当蓝添从她身旁走过却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军训的晚上训练强度不会很大,基本上属于几个排组成的连队互相喊口号,互相拉拉歌,而一般在军训上面崭露头角的男生,将会拥有四年任意放炮的权利.有才艺的男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

    只见前面几个连队表演的唱歌跳舞的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轮到蓝添他们连队了,教官喊了几轮:“我们连队不能输啊!有才艺的出列啊!”可是仍然没有人上。最后教官也尴尬到极点,于是又喊“蓝添,出列!”

    蓝添没什么才艺,本也属于想看热闹的,可是被教官叫了出来,他也开始慌了,吓得他哆嗦了起来…

    蓝添实在推脱不了表演,于是在新生面前,硬着头皮表演了一段诗朗诵,朗诵的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对,就是在这么一个还是盛夏的9月,蓝添表情认真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首朗诵完,观众面无表情,场面跟诗的意境一样冷,实则尴尬…然而出于礼貌,再他朗诵完后仍然还是响起了掌声,只不过这次掌声稀疏了许多。

    蓝添的腿打着哆嗦缓缓的走回队伍,教官在队伍面前表扬了他“不错,勇气可嘉!”…可随后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文艺的。”,然后所有人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蓝添并不介意大家的笑,他看着小思放声大笑,因为她的笑对他来说是最迷人的,她的笑一下子让蓝添放松了下来…

    这段经历在蓝添和小思成为好朋友之后,小思还经常拿这段经历来调侃蓝添,而蓝添也总是以一副开玩笑的话语埋怨小思“就知道笑,真他妈不够兄弟,自己会唱歌,当时还不救我…”

    (二)

    大家也没有想到,当时军训没有才艺的连队隐藏了一个会唱歌的小思。后来的小思去参加校园的十大歌手,以一曲王菲的《我愿意》居然拿下了十大歌手的冠军。台下的作为啦啦队的同班同学都看傻了,在台上唱歌的小思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灯光的照耀下,很仙。她深情的对着自己的拉拉队唱歌,蓝添也看得如痴如醉,耳根子发红,仿佛这首歌只是在他耳旁浅浅吟唱。

    人不是活一段时间,不是活一年,也不是活一月,也不是活一天,甚至不是活一秒,而是活几个瞬间。当蓝添和小思对望上的那一瞬间,蓝添确定他已经爱上了台上的小思。

    那一晚比赛结束蓝添回到宿舍,闭上眼睛,他的脑海全是小思的歌声,也是那一晚,青春的荷尔蒙使他失眠了。

    而小思因为十大歌手夺冠,在校园里面火了,各大晚会都邀请她唱歌,蓝添也希望自己也要有才艺,才能靠近小思..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对室友宣布,他要开始练习唱歌.练了很久都还是“开口跪”的水平,室友都觉得他疯了…有一次,他开口唱两句之后,宿舍的舍友从厕所走了出来,跟他说“我本来想拉一整条的, 你丫一开口,我一下子就夹断了。”

    蓝添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喜欢吃整条的。

    然后室友就跳上蓝添的床,追着蓝添打,蓝添迅速躲进厕所:“卧槽,你平时吃的是屎吗?怎么拉得那么臭…”

    室友守着门不让蓝添出来,最里还念叨着“屎是食物坚强的残骸,气味是食物不屈的灵魂,请你慢慢的感受我的灵魂。”

    练了几天后,蓝添发现自己五音不全的毛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于是只能放弃了。可蓝添不想放弃。没过几天,蓝添带回一把木吉他。要不说找对方向很重要,没想到吉他很适合蓝添。

    没过多久,蓝添甚至可以弹一些简单的和弦了。这让他备受鼓舞,然后没日没夜的练,练到手都起茧了,可他还继续练,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给小思伴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一的元旦晚会前,蓝添鼓起勇气邀请小思共同演奏一曲王菲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蓝添拥有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小思共同排练的时间。蓝添之前就做足了准备,伴奏练得已经很熟练,排练休息期间还跟小思分享曲子里面的音乐故事,同时也跟她分享文学、诗歌、电影…

    所谓投其所好,小思的作息时间,喜欢的书,喜欢的电影喜欢蓝添早就做好功课。

    那些书上有蓝添歪歪扭扭的字体批注,还试着写读书心得。去背好书评和影评,只等着排练的时候拿去和小思分享。

    也许除了高考,蓝添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努力过了…

    最后蓝添和小思成为了好朋友也是最好的搭档,凡是邀请小思唱歌的晚会,蓝添都作为她的吉他伴奏。搭档,这个身份对于蓝添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觉得离小思又近了一步。

    和小思同台的次数多了,周围的人也觉得他们两个越般配,渐渐的传出了流言蜚语。两个人当着所有朋友的面都东扭西捏的回避,可蓝添心里偷着乐呢,他巴不得更传出更多的流言蜚语,最好就传到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蓝添一想到要在一起了,甚至幻想着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真的是做梦都会笑醒…他觉得小思很快就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暗地里充满期待着策划着表白。

    人啊,唯一逆生长的就是胆量,只有酒精才可以返老还童。

    那次,蓝添上台表演之前给自己灌下来了两瓶啤酒,在一段表演完后,趁着酒劲拿起了麦克风对着台下的观众:“我是吉他手蓝添,刚刚唱歌的那个姑娘是小思。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好搭档。小思,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很久了,就像我们刚刚合作的那首歌《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表达的一样——“我的喜怒哀乐全都因为你,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小思,我现在郑重的问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还是我做你男朋友?”

    台下的观众欢呼,起哄,然而女主角却仓皇而逃..

    随后蓝添几度联系小思,小思都选择了回避,蓝添知道那次表白让他们的搭档之旅走到了尽头..

    (三)

    大二下半年,小思作为一个交换生去了台湾学习。没过多久,小思便在朋友圈里PO出了男朋友的照片,照片里的男生长得比蓝添帅,留着台湾男生那种乖乖的刘海,大眼睛,高鼻梁,一幅黑框眼镜显得人畜无害。旁边的小思笑得很开心,蓝添对这个笑容太熟悉了,从第一次军训,小思嘲笑他那次开始就印在他的脑海里了。

    蓝添点了个赞,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回复什么,最后在回复框里写道:“哎哟,不错哟,用“脱单”来实现祖国统一,祝你们幸福。”想了一会儿,蓝添还是决定把里面的“们“字去掉再发送出去。

    小思很快就回复蓝添:“谢谢你,我的老搭档”

    “老搭档”三个字让他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知道小思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们的关系就止步于老搭档,他很失望。可另一方面,小思还叫他“老搭档”,也许这份老搭档的情分是值得庆幸的?那晚蓝添又失眠了,心烦意乱,脑瓜子直范疼。

    于是他深夜叫上了室友陪他翻墙出去,去学校旁的二姨酸菜鱼吃宵夜。只见蓝添一座下就咕噜咕噜的灌了两瓶…室友看到他这样的喝法是要来自杀的,连忙制止他,只让他吃鱼,他吃了几口,眼泪就落下来了

    “妈的,伤心的时候就不该来吃酸菜鱼,鼻子是酸的,嘴是辣的,眼泪是咸的,心里是苦的,”

    室友拍拍他肩膀回他:“你们这些诗人就有这些破毛病,吃个鱼都不安分”

    蓝添借着酒劲说:“为什么她不选我,为什么…”

    室友安慰他:我看她们也好不久,小思还不是得从台湾回来嘛..”

    蓝添心里知道,就算是小思和任何人好一天,好一分钟,甚至是好一秒钟,都足以让他难受,毕竟他不曾拥有过这份幸福。

    蓝添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室友继续安慰他:“再说了,她有男朋友了,不就证明你只有一个对手了嘛…你要继续加油…”

    蓝添举着空酒杯:“嗯嗯,加油加油,干杯干杯!”,蓝添酒量不行,可却一个劲的讨酒喝。

    室友没办法,只能又给他满上了…

    那天晚上,蓝添烂醉如泥,从二姨酸菜鱼沿途一直吐到学校,仿佛吐光了对小思所有的怨言…

    第二天,蓝添跟个没事人似的,照常上课,吃饭。即便老搭档不在,还是坚持练琴,那段时间他学会了谱曲,一下子谱了很多曲。倒是填了两首词,就没再填了,也不是没有灵感,就是不想填…

    偶尔在朋友圈里看见小思发的动态,也只是点一下赞,评论也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语。后来甚至只是点赞,评论也没了。

    一双鞋,刚买的时候蹭上一点灰都要蹲下来擦拭几遍,穿久了,即便是别人往上踩一脚可能也很少低头。蓝添大概也是这样吧,最初,小思哪怕只是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疼。到后来,也许她落泪蓝添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紧张了…

    (四)

    时间过的很快,大三之后,小思从台湾回来了。她回来之后还是去参加了校园的十大歌手比赛。她的实力依然很强,一下子就杀入了决赛圈。

    决赛当晚,蓝添就在台下看着。跟大一的时候一样,小思还是穿的很美,唱什么曲目忘记了,只记得小思深情演唱,眼里仿佛冒着星光,在台下的蓝添还是看得如痴如醉。中途有一个男生跑上去献花,全场欢呼沸腾,只有蓝添沉默着..蓝添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位男生,那位留着乖乖刘海头、大眼睛、高鼻梁的男生 …

    蓝添在台下想起他们曾经合作过的曲目《你快乐所以我快乐》里的歌词:“求之不得,求不得,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随后他眼泛泪花,喃喃自语:“是啊,也许台上这对才是天造地设啊…祝你们幸福”。

    是的,最终“们”字还是从蓝添的口说出去了。

    曾经的蓝添以为小思只属于她一个人,而如今,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观众罢了…

    最终小思第二次夺得了十大歌手的冠军,又开始在学校里火了,学弟们都变成了她的迷弟。她又开始在学校里的各大晚会活跃了起来。

    即便蓝添不觉得小思亏欠他什么,可是小思始终会觉得亏欠了蓝添,于是晚会还是邀请蓝添做吉他伴奏,蓝添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小思。他们又重新变成了好朋友、好搭档。

    是的,也只是好朋友、好搭档…

    小思她男朋友偶尔从台湾飞过来看她演出,小思介绍他们认识,小思对着蓝添说:这是我的男朋友。然后转过头对她男朋友说:这是我的搭档,吉他手蓝添。随后两个人礼貌性的握了个手。

    他们就这样共同表演到了大四,大四的他们要去不同的单位实习,没有了表演,只有在朋友圈上面稀疏的交流,最多的关心只是在换季的时候,叫对方多穿件衣服..

    直到有一天,小思哭着打电话给蓝添,蓝添接到电话后惊呆了,电话那头小思说她失恋了,这是蓝添第一次听到小思哭,他很久没痛的心,又一次发痛了。蓝添在电话里说:“我在,你说”。听到这句话,小思在电话那头哭得更厉害了,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蓝添见势说:“你现在在哪里,你给我发定位,我来找你。还有你不要挂电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随时都在听…”。

    蓝添给手机插上了耳机,马上从单位楼上下来,那时候正值下班高峰。蓝添借了同事的单车,奋力往小思给他发的定位骑过去。

    电话里头的小思听到蓝添那头的风声很大,她知道蓝添正在骑自行车。她慢慢的收住了哭声,对着电话说:“你不用过来了,我没事了。”,蓝添在电话里说:“你说什么啊,我这里风很大听不清!”,随后蓝添在一处红绿灯停了下来,又对着电话说:“你刚刚说啥,我现在听得清了”。小思还是以柔弱的声音说:“蓝添,我没事了,你不用过来了。”

    这次蓝添听清楚了,他听见小思在叫他赶紧过去,在绿灯亮起一瞬间,蓝添加足了马力直至出现在了小思的面前。小思看到蓝添出现的那一瞬间,瞬间又崩溃了,一下子抱住了蓝添,哭得像个孩子。

    (五)

    论文答辩过后,就基本上快毕业了。小思似乎状态好了很多,毕业旅游小思邀请蓝添去台湾,小思说她想带蓝添去她做交换生的时候玩过的地方。蓝添怕她重返伤心地,劝她换个地方玩。小思回他:我早就没事了,你赶紧去办个入台证,台湾好多好吃的,而且好便宜!…“

    蓝添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也放心了不少…

    于是马上去办了入台证,室友知道蓝添要跟小思飞去台湾旅游,使了个坏坏的眼色给蓝添,并给他递了个安全套:“不成功不要回来见我。”蓝添一脸嫌弃说:去去去,有没点正经的。室友继续坏笑着说:拿着防身,一番心意,一番心意。蓝添半推半就着就把安全套放进了钱包。

    蓝添跟小思一起飞到了台北。一下飞机,小思就像个活地图一样,领着蓝添吃吃逛逛,从忠孝东路到西门町,领着蓝添转来转去…虽然很累,但是蓝添很开心,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但他觉得这他们做的事像极了情侣在约会,最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

    当晚两人在台北市里的一家高级的西餐厅。两人说说笑笑,聊聊过往,聊聊电影文学,喝了不少的酒,最后两人到酒店开了房。当服务员问他们是住一起还是…?小思直接回了“嗯,住一起”

    进到酒店的房间,酒店房里温度合适,灯光略显昏暗,可光线柔和,两人对墙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两人的在酒精的作用下,脸颊微微泛红。两人打开了房间的电视,边看电视边闲聊,房间的温度还在持续的升温。突然两人对上了眼,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沉默片刻后,小思说:“拿出来吧。”

    “拿什么?”蓝添突然懵了一下。

    “钱包里的安全套,刚刚付钱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哈?你别误会,我没…没有那种想法”

    “没有?”小思反问道,随后把脸慢慢地凑近了蓝添。

    “没…没有”蓝添从脸到耳根子一下子全红了,他把脸害羞的侧了一下,但侧脸依然能感觉到小思温热的呼吸。

    “真的没有?”

    小思越贴越近,还没等蓝添回答,她的嘴唇一把从下往上的贴住了蓝添的嘴唇。两个人就这样吻上了,随后两人闭上双眼,湿润的舌根搅在一块,相互解去了对方身上的衣服,继续拥抱,亲吻..

    在黑暗中,蓝添摸出了他在钱包里的安全套,生疏的打开方式着实让人心疼,小思突然忍不住笑了,随后他以最强烈的肢体动作报以还击,毕竟这份爱他压抑了很久..

    呵呵,你以为那天晚上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吗?

    事实上,在小思说完最后那句“真的没有?”之后,小思就把身体退了回去,水在99°就快到沸腾的时候停止了加热。小思觉得电视无聊,于是关了电视,跟蓝添说:“我想继续听听你讲文学和电影”,听着听着小思就把蓝添的手牵起,然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蓝添看着旁边熟睡的小思,她还是那么漂亮,即便闭上了双眼,眼睫毛还是那么长,那么的迷人,身上的香水味还跟四年前军训的一样吸引他。蓝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体,在确认没有膨胀之后,他知道自己对小思的爱还是那么纯粹,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变过…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享受他人生最美妙一个晚上。

    几年之后,小思结婚了,新郎不是蓝添。在酒席上,室友趁着蓝添喝得有点多就调侃他,“蓝添,当年你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怪可惜的啊!”

    蓝添笑着说:“没啥,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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