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别冷,外面飘着细雨,本来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雪,心里激动了半晌,却在此刻寂静了下来。
心中却不由得就想起小的时候下雪的时节。
通常晚上开始飘雪,当时真是兴奋与激动叠加,跑到院子里大声叫,下雪啦!下雪啦!大人们却不会理解我们兴奋什么,只会赶我们回房,说别着了凉,并会呵斥一声:“雪有什么好看的!”
当时年幼无知,无法说明为什么盼着下雪,现在想起来,郑板桥说雪晴云淡日光寒,下雪总算是一个温暖和兴奋的原因。
早上迫不及待的起床,推开门一看,外面白茫茫一片,静静地,家旁的竹子,屋前的梨树和杉树上落满了雪,地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雪,干干净净,看院子里每个人家的房顶都铺满了雪,或有早起在灶屋烧了火的人家,那灶屋屋顶那一块便是黑色的,被高温融化了的雪化成水淅淅沥沥的往下掉,再一看家前面的大山仿佛都冻住了,真是给人一种岭外雁声稀的感觉。
洗脸的时候就会发现挂在外面的毛巾被冻得硬硬的,我调皮总喜欢去揉,爷爷倒了热腾腾的洗脸水端出来,我小心翼翼的把毛巾泡在热水里等它变软。
抬头望着天空,雪花一瓣一瓣落下来,就像是鹅毛一般轻柔,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尽头,偶尔有一大坨雪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我伸手接住一瓣雪花,它落在我的掌心里,很快便化成了水。
全家人都围坐在厨房的灶前烤火,聊一些有的没的,电视机开着,里面有时放着新闻,有时放着武侠剧,炉子上可能会炖着排骨萝卜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灶里烘的几个地瓜发出嘶嘶的声音,家里的狗懒懒的躺在旁边听着主人们唠嗑,窗户外面飘着雪,屋子很小,很暗,但是特别暖。
我们小孩儿却只想出去踩雪,大人们自是不依,骂骂咧咧的说会弄湿了鞋,又说会着凉感冒了,嬉嬉闹闹的甚是热闹。
我们总是会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握一小团雪,把它揉成一个小雪球,冰冰凉凉的,待把雪团丢掉,却发现红红的小手开始发烫起来。
爷爷从外面回来,一身寒气,背上背着一捆落着雪的草,回了屋,就去牛栏里把草喂给牛吃,我们喜欢跟过去,蹲在牛的前面,摸摸它的头,叹息一声,牛啊牛,如今外面下着雪,你也不能上山去吃草了,牛沉默的咀嚼着草,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我们自觉无趣,依旧出去玩闹…
现如今却是没有下雪了,再等到冬天的那个时候,却有可能是大红太阳天上挂,暖和的不像是快过年了,这到底是失去了许多趣味。
我常常在快过年的时候跟人感慨,怎么如今过年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似乎小时候过年更有年味,大家不解,说都一样。
可我又觉得这似乎又跟雪有点关系吧,过年一放炮仗,红色的炮仗碎纸配着雪白的积雪,格外好看,如今却是再难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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