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7)

作者: 可爱胖子 | 来源:发表于2017-07-19 21:06 被阅读61次

    宿舍里照旧,玩的玩,乐的乐,除此之外,大家又能干什么呢?大学里学习差、成绩差、纪律差,唯独时间不差。当青春不能像燃放的爆竹一样冲向天空,那势必如同角落里的一堆废纸,慢慢泛黄、发霉。而爆竹从天空中掉下来,照样成为一堆废纸。

    到晚上,田扬从外面回来。宿舍阒然无生气,与墓地相去无几。只见罗卜、求白、大冲,而快子不知跑哪到里去了。那三个人目光呆滞,狼狈不堪,仿佛晒干枯了的杂草。大概累了,需要休息。田扬回来了半天,罗卜慢腾腾道:“田扬,帮忙倒杯水,行不?”

    求白道:“我也要。”

    田扬不征求大冲的意见,接了三杯水过去。罗卜喝了一杯水,茎伸叶舒,问道:“几点啦。”田扬估摸,十点了吧,也许不到。求白锱铢必较道:“到底到没到?”田扬不知道,问他们是不是没吃晚饭!求白说,晚饭当然要晚上吃。那意思仿佛他们没吃晚饭很正常。

    大冲问道:“晚饭咋解决?”似乎征求罗卜和求白的意见,问晚饭去哪里吃,吃什么?

    罗卜说出去吃饭,但求白要吃面。罗卜说打了一天牌,吃什么面,不怕上火啊!求白再次纠正罗卜,打了半天牌。罗卜满脸愁苦,扳起手指数钟点与求白看,到底是一天还是半天。求白道:“好吧,好吧!一天,一天。但是吃面不会上火。”

    两个人各执一词,阐释歪理。那歪理愈来愈倾斜,斜过比萨斜塔。但两个人拒不妥协,从斜到邪。大冲呢,“啊——, 啊——,啊——, 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烟勒。”——可惜有缘女子未出现,大冲削尖嗓子。“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田扬知道,罗卜、求白一时半会儿统一不到一块。大冲的歌要换好几曲,从白娘子、好汉歌,到大约在冬季。前几天,大冲好像学会了片片枫叶转。一年四季的歌唱完,大冲便加入讨论。三个人相对容易统一出结果来,同样也可能产生分歧,或者是非。比如小三、第三者。田扬从淋浴室回来时,大冲才——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田扬提醒三个人搞快啦,要锁大门了。今天“老头”执勤,翻围栏小心被抓住。罗卜、求白忙商量,从妥协到谦让。即时统一了意见——夜宵。按照求白的逻辑,晚饭要晚上吃,夜宵必须深夜吃。因此,三个人再打会儿牌,等到夜深了,出去吃夜宵。田扬不管了,提醒过三个人,他爬到床上,快子不在,也没人唠叨,太好了。田扬甚为惬意,找本书出来翻翻。

    青虫游荡鬼似的,不知从哪里回来了。他早上出门,一天不见影子。这时候回来,大有老陶带月荷锄归的意思。罗卜、求白、大冲热烈欢迎。田扬凑合地拍几下巴掌,问青虫没忘记回来的路,还是路上留下记号,闻着那味找回来的?青虫说,哪里,哪里,不至于。罗卜和求白把青虫拉过去,夹住他,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青虫一左一右瞅一眼,问道:“什么情况?”

    大冲道:“不开窍。”

    青虫糊涂道:“开什么窍?”

    罗卜求白齐道:“妹子呗。”

    青虫哭丧个脸,仿佛受了莫大委屈。概括地说,今天陪女生逛街去了。那女生逛街太厉害了,别看她们人小、腿小、脚小。可一到街上,跟白鹤下田追黄鳝鱼鳅一样,叮咚、叮咚、叮咚……。这家店到那家店,那家店到下家店,一条街逛完了,再来一遍。累啊,累死啦!

    罗卜不快道:“死一边去,别死我床上。”——青虫准备躺罗卜床上。“那,那,那——,快子那里,快子出去了,死那里。”

    青虫过去,跟田扬打个招呼,困到快子床上。鞋子不脱,一双脚往床上伸,把快子叠整齐的被子推到一边。快子叠被子相当有一套。据说快子家里的一个叔,以前当过兵,部队的时候,叠被子出了名的好,犹如刀切的豆腐,刨平的木,泥瓦匠砌的墙,毫厘不爽。领导见一回夸奖一回。转业回来,快子的叔召集全村的父老乡亲学习叠被子,经常到别人家里检查被子叠的情况,而且评分作记录,俨然大领导。快子从他叔那里学来叠被子的技术。刚来大学时,快子召集大家学习叠被子,每天作记录。可是坚持了几天,没人再愿意叠被子。快子也放弃了外出传授叠被子的计划。唯独让快子安慰的,田扬的床铺马马虎虎。因此,有时候快子与田扬作对,田扬能以此作威胁。如果让快子看见青虫把他的被子不当铺盖,乱揉乱推。快子非骂死青虫。快子骂人同样地道,不过不知跟谁学的。

    青虫似乎想到了,忙爬起来,理一理被子,搁回原来的地方。踱到罗卜们那里,轮流瞧了三个人的牌。青虫趴到求白背上,指手画脚,让求白出哪张牌,不出哪张牌。罗卜问青虫什么意思,看了三个人的牌,再给求白讲。青虫朝罗卜抛一个类似媚眼的眼神,说道:“让求白输。”求白嚷道:“挪开,挪开,倒霉的东西。”青虫不但不挪开,反而一块烧白肉似的瘫到求白背上,说道:“中意你啊。”大冲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恶心不恶心啊!”求白说恶心,青虫说不恶心,继续恶心求白。罗卜催求白出牌,磨磨蹭蹭像姑娘,难怪青虫中意。求白顾此失彼,只能任由青虫胡作非为。

    罗卜问青虫,他陪女生逛街,请他吃什么大餐,怎么不打包带点回来。

    求白嘲讽道:“见色忘友的家伙。”

    大冲道:“莫非秀色可餐,打不了包。”

    田扬符合道:“一个人吃独食,小心烂嘴巴,吃到肚子里烂肚子。”

    青虫无奈地说道:“什么大餐啊,莫提了!苦啊,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什么情况呢!上午逛街逛到十二点,去吃饭,人多得不得了。到街边吃了一碗热干面。下午逛的地下商场,一逛忘了时间。下面不见天黑,出来恰巧碰到末班车。慌慌张张回来,没吃饭。”

    田扬同情道:“苦啊,比苦瓜苦啊!”

    青虫假装可怜,以赚取同情,但是无人施舍。好比街边的乞丐,过路人习惯了冷漠。田扬一指,说道:“也没吃饭,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吃。”

    青虫问罗卜们吃晚饭没,要不要出去吃啊!三个人似乎不大关心吃没吃晚饭,而更在乎青虫逛了一天的街,只捞到一碗面。

    “就一碗面。”罗卜不相信道。

    “加了个鸡蛋。”

    “为什么不加两个?”大冲可惜道。

    “加一个已经不好意思了。”

    求白羡慕道:“不错了。”

    “再不去了,辛苦得很。”

    大冲鄙视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青虫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可是拨开面子上的“苦”仿佛拨开了云雾,看见的分明是“情愿”。青虫再问三个人吃了饭没,什么时候去吃?

    大冲看了看罗卜、求白,说道:“现在去吧。”

    罗卜和求白难得意见一致,说:“走吧!”四个人一行,出发之前,嘱咐田扬好生看守宿舍,待他们归来。田扬见四个人出发,无论如何不像那披荆斩棘的师徒四人,反而像妖怪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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