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接到一个电话,所以今天早早就起床收拾自己,因为我要去赴一场貌似好久不见的朋友们的约会,实则我却感觉我们根本就没有分开过。
好似昨天还是前后桌,一起上课偷偷传着小纸条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可是给我打电话的LK说我们已经有5年未见,5年,听起来就可怕。
我姗姗来迟,将近中午时分才到达LK家的小屋,这便是我们聚餐的地方。
来人有8个,唯一的男生是LK的男朋友,有四个女生我虽认识,但仅限于认识,名字已全然不记得,只知道很久以前我们曾在过一个班,却没有多少交集。
我不明白LK为什么会请她们,或许她们和我一样,曾在LK的某一时段给她带来过足够余生留来回忆的快乐。余下的三人可说是此生我最难以忘怀的挚友—HH,CC,ZY。
已时隔多年,但她们却未变,亦如当初我们相识的模样。
我想上去给她们来个当年的拥抱,想迫不及待的诉说与倾听这些年我们不在彼此生命里时各自所度过的漫长岁月。
然而,她们很冷淡,从我走近到站定再到落席,没有给我任何一丝的亲近,我惶恐不安却仍微笑大方。
我们围坐在一个大的圆桌,饭菜接连上齐,都是带有一些原滋原味的农家特色菜,但桌上的人却很少动筷,也没有任何开场辞或举杯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她们都在彼此聊天或大笑,却唯独自己一人拿着筷子嚼着不知何味的菜梗,尴尬又不知所措。
偶尔LK和她男友会和我说几句,不过多是让我来评论他们彼此所持观点的谁对谁错。
我很害怕,不是怕一个人独自孤单,而是怕自己曾经拥有却没有任何防备的失去,特别是很在乎的人。
突然HH的手机响起,大概10秒左右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HH挂掉电话没说一句话起身就走,我们着急追着出去。
LK问:"怎么了”。
HH脚步不停,说:"室友之间闹矛盾需要解决,我得赶回去”。
LK让男友开车把HH送去了学校,直到车子远离了视线,HH没有给我说过一个字,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失望不安和迷惑统统向我袭来,让我像个迷途的孩子,不知所措。
LK提议我们接下来沿着乡间的小路走走,因为有事,她的那四位我比较陌生的朋友先行离开了。
突然就觉得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现在只剩我,LK,CC和ZY,我们走着,彼此谁也没有和谁说话,路过一个有凉亭的地方我走进去坐下。
突然ZY看着我说:“你没穿鞋呀!”我这才察觉脚上袭来的冰凉。此时是深冬,以往每年的每个冬天最先冷的是脚,而在今年冬季的这一天却先凉了上面捂得最严实的那颗心。LK折返回家帮我拿鞋,我们三人相对无言。
一辆公交缓缓开来,CC说她要回家了,走到车门口又返回,走近我,盯着我说:“我没钱,给我一个硬币”。
我努力把口袋拉到很大,撑着口袋到她手边说:“你拿吧”。
里面有很多钱,100的,50的,10块的,她的手一直在往底部深的地方挖,嘴里喃喃:“钢蹦儿呢?”
我说:“你随便拿一张吧……”
“我只要一个”,没等我说完她大吼了一声接着继续摸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硬币。
终于,找到了,她拿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扭头上车走了。我暗暗地重新回到凉亭,只剩我与ZY,但两人无话,我坐着,她站着。
不久LK就把鞋拿回来了,她蹲下帮我把脚塞回鞋里,但我此时脚已麻木,一丝温暖也体会不了。
眼看天色已晚,我们要回去了,没有多说,也未深别,一句我走了,彼此朝着不同方向渐行渐远。
有一段路我和ZY同行,她同我说,她刚分手却依旧喜欢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
我试图安慰并劝说,不曾想到反而激怒她,她反问我:“一个20多岁还没有初恋的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说的话能让我有理由听下去”。
我有些错愕,不再说下去,原以为我们也就这样了,不言不语的走到下一个分岔路口,然后彼此无言的再见。
没想到她突然给我说起了这些未见面的年月里大家度过的柴米油盐,没来得及细说就到了匆匆离别的时刻,我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去。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当我独自走在暗夜里。
在想:ZY你与我从小学六年级的六一儿童节开始短暂认识,我们不在同一班级却拉着各自当时最好的朋友相谈甚是欢喜。没想到升入中学第一天我就看到了你,我们成了同班同学且前桌后桌。
当我调皮的从后面勾起你的凳子使你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流泪时,我心虚的给你道歉而你推开我的手离去时,当我的同桌告诉我说你玩儿不起时 ,当我们熟悉到开始厌恶彼此时,我就笑着想,你终究还是我的好朋友。想到这里视线开始变得有些许模糊。
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也继续想着:CC,如果有一天我穷困潦倒,如果有一天你我身边有了更多更好的朋友,但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谁也无法代替谁在你我心里的位置。
我们有三代的缘分,你的爷爷与我的爷爷,你的爸妈与我的爸妈,你与我,这是一种遗传下来的友谊,注定不会变的,是吗?
快到家了,我停下脚步,把头仰了起来,听说可以减双下巴,我只是想抬头看看星星,顺便把眼泪逼回。
HH,你我相识时间最短,却最亲近。当年的我表面虽傲实则骨子里藏着自卑,想着自己的朋友已经很多就不计划再将内心敞开,却是不想,有时缘分来临抵挡很难。
当毕业临近我们各奔东西时,你已经在我心底被深深承认,你是真实的,是随性的,是我羡慕也追求不来的,所以从不敢假设我们不再一如当年。你看,我是如此胆小。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家门口却没有敲门,默默的任由眼泪在脸上横飞。突然,妈妈出现在我面前,“回来了,吃饭吧”。再也忍不了,我猛地抱住妈妈,哭着说我好难过。
我闭眼,再睁开,再使劲闭眼,然后平静地睁开,一行行泪水顺着脸庞流进了耳朵,最后留在了枕头上。发现后背很疼,有东西搁着,伸手去摸,摸出了连着充电线插着耳机的手机,原来我又看着手机睡着了。手机上显示着4点25分,哦,原来昨晚的友谊破灭是场梦,还好,还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