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104相遇

似水流年104相遇

许卫国的窃喜在他身体里没有停留五分钟，很快的有一种担忧又袭上来心头。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其他几个分公司的经理打电话:“把你们那里的假发票全部给我收拾了，最近都不许用！发票金额不够了，我们几个公司可以互相借用！”

许卫国知道许一航太过了解自己公司的内幕，他的分店，许一航几乎呆遍了。他知道税务这会儿肯去找许一航了，许一航现在概是不会再留情面给自己而自己的这一招何尝还惦念着十几年的情意?

许卫国需提前毁灭证据，他心里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把许一航送进监狱。他甚至刻意看了看时间，从自己的长安立交分公司到王鑫源的广告公司需要半个小时。这会儿刚好，他开始想象许一航被质问时无力招架的模样或者许一航被直接拘役最好。这世间于他不利的，他都想毁灭掉！

许一航刚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没有坐稳便有了敲门声，他以为又是王诗寒:“我很忙！”

那敲门声很执着，许一航揉了揉额头:“进来吧！”他边说着打开了电脑，他刚才出去见了客户，征求了一下客户的意见并谈了谈自己的想法。

令许一航惊讶的是几个税务工作人员站到了他面前，但他很快地平静了下来:“你们找我?”

“你是许一航吗？”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问。

“对，我是许一航。”许一航站了起来:“诸位请坐！”

“你在长安立交的✘✘广告公司当过经理?”为首的工作人员注视着许一航。

“对，那已经是四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许一航站了起来给税务人员让了座并给他们一一倒了水。

“四个多月以前?”税务人员质疑着许一航:“长安立交✘✘广告公司用了多达八万的假发票！这个你该知道吧？你是负责人！”

许一航笑了笑:“对，我是负责过，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用假发票做什么?偷来的税能进我口袋吗？我为了不相干的利益去违法?若是你们会这样做吗？”

几个税务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许一航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这个公司是他自己的，他用假发票可以获得利益，事实是税务登记证上的法人是许卫国。他们还是拿出了假发票递给许一航看。

许一航瞥了一眼发票上的日期:“我再强调一遍我离开长安立交✘✘广告公司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些发票上的日期都是我离开之后开出去的与我毫不相干！”

“据许卫国说你一个月前才离开他的分公司，他自己对假发票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些假发票……！”税务人员观察着许一航的表情，当然他们以往调查出有的人通过倒卖发票获得利益，许一航并不能摆脱嫌疑。

许一航太了解许卫国，他知道许卫国这是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而且许卫国会很快销毁其他分公司的假发票，他这是想嫁祸给自己:“你们见过做贼的承认自己是贼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许卫国授意下面的人这么做，因为他才是获得利益方?”税务人员看着许一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猜测都有可能，主要的是要有证据。比如你们说这些假发票是我负责开出去的?”

“我们当然有证据，许卫国和他的财务张昌明……”

“你们觉得你们的取信可靠吗？你们去问杀人犯，你杀人了？他会怎么回答你们?嫁祸，推脱责任。对于一个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人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他如何混?”许一航反问税务工作人员。

“不管你怎样的巧舌如簧，你都是嫌疑人！你当过负责人，这些假发票是长安立交✘✘公司开出来的是事实！”税务人员很严肃地说。

“那就请你们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后再来问我。你们去问一只狼，谁偷了人家的鸡?狼说是兔子偷的，你们便揪住兔子不放，是不是给了狼消灭证据的时间?”许一航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几个税务人员突然醒悟了似的:“许卫国还有几家分公司，快联系其他区域的税务一起调查！”他们同时走出了许一航的办公室。

没有十分钟的时间王诗寒又走进了许一航办公室:“一航，这个许卫国真的太……”

刚才几个税务人员进了王鑫源的广告公司着实也吓了他一跳。他看着税务人员进了许一航的办公室便让王诗寒在许一航办公室外偷听是怎么回事。

“你有事吗？”许一航打断了王诗寒的话语。

“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我爸叫我们一起去。”王诗寒看着许一航，她刚才听完后又去转告了自己父亲。

“不了，我还有设计图没有做完！”许一航打开了自己要设计的图。

“一航，身体最重要，走，我们去吃饭！”王鑫源走进了许一航办公室“别太担心，你现在必须有人证！我看税务这次是在下功夫查！”

许一航叹了口气:“我没有担心，那些发票是在我离开之后开的！”他这会儿想的是早点离开王鑫源的公司，他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王鑫源笑，他觉得面对狡猾的许卫国，许一航还是简单了点:“一航，走了，我们去吃饭！”他走到电脑旁把许一航拽了起来。

王鑫源开着车，他让许一航和王诗寒坐在后面。王诗寒的脸上多了些红晕，她的手下意识地去碰许一航的手，许一航缩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车窗外。王诗寒有意或者无意流露出的情意，他全当不知。

王鑫源把车开到了钟楼去停车，许一航和王诗寒下了车，他们一起从钟楼地下通道走过。

许一航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周涛平安夜在钟楼地下通道遇到顾小夕弹着吉他唱歌替别人募捐的情形。那天他和顾小夕第一次那么近，他挽顾小夕的手嘲笑她是个路痴。如今关于小夕的每一份回忆想起来既甜蜜又苦痛。

或者是思念的缘故也或是这个城市太小，许一航和王诗寒刚走到了饭店门口便遇见顾小夕。顾小夕和姚远还有朵朵走在一起，朵朵蹦着跳着。

朵朵拽着顾小夕的手:“妈妈，你喜欢吃肉肉吗？吃了肉肉会长肉肉吗？”

顾小夕刚要回答朵朵，她抬起头看到许一航和王诗寒并肩走在一起。

王诗寒看到了顾小夕刻意地挽起许一航的胳膊，做出很亲密的样子。

许一航的身体站得笔直，他心底的悲伤流淌到他的面孔上，他注视着顾小夕。有那么一刻他想冲上去紧紧拥住顾小夕说一声:“好想你！”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愣了，这一刻时间似乎为她而停止。昨天她还想着见许一航一面，现在许一航就在自己面前。她的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她看了一眼王诗寒，笑容突然像枯叶飘飞的秋天般萧瑟:“好巧！”

姚远看着顾小夕握了握顾小夕的手:“走了，我妈和我弟还等着呢！”

许一航听到姚远这句话的时候，他能听到自己的心一寸寸撕裂开的声音。姚远要带小夕见他的家人?他告诉自己姚远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会给小夕幸福。可他依然觉得自己苦痛不堪。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姚远握着手带走，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小夕！”

顾小夕回过头来看着许一航，有一刻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许一航看着顾小夕不停地告诫自己:你不再是以前的许一航了，你以后可能就是个傻子，你给不了她幸福，你要害她一辈子吗？

“小夕，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作证人！”许一航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小夕要忙着考试！你另找他人吧！”姚远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许一航和王诗寒。

“做证人?你出什么事了吗？”顾小夕急切地说出口，她又后悔自己暴露出担心许一航的心情，可她还是为他而心疼。许一航瘦了很多。他的眼眶深陷，颧骨突起，他过得不好吗？他也和自己一样痛苦吗？她又骂自己，想多了！许一航现在选择了他想要的生活。

“对，有一点小事情！”许一航想多看顾小夕一会儿，哪怕一秒，两秒。

“好。”顾小夕说。

许一航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顾小夕:“这上面有我的新手机号码！”

顾小夕的身子僵直，有一刻她的视线就停在那张名片上。

姚远刻意地握了一下顾小夕的手。

顾小夕笑了笑:“不用了！我的手机号码没变，需要我作证的时候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许一航看着姚远把顾小夕从自己眼前拽走，他看着顾小夕和姚远同时领着朵朵往前走。

王诗寒这才看到许一航把自己的嘴唇咬地流出了血，他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滚动。

“一航，我们坐吧！”王诗寒拽了一下许一航:“她结过婚，有孩子?”

许一航没有理王诗寒，他沉浸在自己的苦痛里。这时候王鑫源竟然和长安立交分公司的财务老张走了进来:“老张，来，坐，坐！”

老张不好意思地看向许一航:“许经理，我今天也是没办法……”

“张叔，我理解你的处境！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许一航笑了笑，他这才想起自己需打起精神对付许卫国和高福田。

“老张，你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不用看许卫国的脸！许卫国能把这事儿推给一航可见他心肠歹毒。你是做财务的，一航有充分证据证明他与假发票无关，你有吗？许卫国话锋一转就是你的事情了！这个许卫国和我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他的！”王鑫源给老张倒着茶水。王鑫源的广告公司在西安数一数二，有许多年轻的设计师想进他的公司。

许一航看出来了，王鑫源想趁机整治许卫国。现在老张的证词最重要，只要老张咬定假发票是许卫国让自己开的，许卫国会在劫难逃。这个王鑫源比许卫国还会瞅准时机，当然这样也可以替自己开脱。王鑫源这是一举两得，既拉拢了自己又对付了许卫国。

老张边喝着水边点头，老张会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