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搬砖”这个词已经成了大家的口头禅了,经常会听到身边的朋友抱怨工作不好干,还不如去搬砖,当个高日薪农民工。
可是大家真的了解农民工的工作吗?今天,我就把农民工的一天展示给大家。
我原本在县城一所学校旁开了一家小卖部,生意一般,但现在正值暑假,学校没了学生,我也就没了生意。所以我干脆就关了店门,像老师一样,过起了暑假,开着小车到处溜达。但是好日子不常在,暴雨连天,洪水暴虐,我不得不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洪水区的老家到岳父家小住。
岳父是个包工头,他承包了他当地政府搞的美丽乡村厕所改造项目,但今年雨水特别多,现在的情况是,有活干不了,工人没活干没工钱,已经严重影响了项目工期,他急得火烧眉毛,在间歇性的晴天里加紧赶工。
呵呵,还真巧,今天像是个晴天。
他瞄了一眼身强体壮的我,用一种不容否定的行动带着我上工地了,迅速的丢给了我一双手掌面可防水的劳保手套和丢给了我一句话:“按小工给你算,200元一天”。
我现在算是他的小工了,我这农民工从早上7点算是开始了。
早到的工友们边交流边拾掇好小工具,其他工友陆陆续续到齐了。岳父很熟练的安排工作,把所有人员分成三组,一组去挖化粪池的土坑,要求长2米宽1米高1.2米;二组在村口简易工棚里做预制板,用做化粪池的盖子;三组共四人去农户家挖好的土坑里装铁模板,现场水泥浇筑成型。
很不幸,我被分配到了第三组,没建筑技术和身上装备也只能干些杂活了。我想当监工的工作彻底泡汤了。
可恶的包工头竟然不把我当她女儿的老公了。我在心里骂了他
有些化粪池是旧池改造扩容,再加上前几天的下雨积水,是臭水满坑,边上泥泞不堪,更可恶的是大多是挖在屋后面,而所有工具材料只能从三轮摩托车上卸在大门口的平地里,由些工作量大了很多。
上午干第一家时,因我没干过建筑,有点不知所措,另外三名工人里,我四下打量了一番,貌似也只有我穿得干净整洁点,于是我脱了沾满泥巴的鞋子,拿着长长的排插电线小心翼翼的进入主家插上电,然后再出来,听指挥做准备工作。
我用两只手互相托提着污水泵,用一种像跳小苹果舞那样的姿势马步前进着,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帆布水管,就是消防水管那种。
在这个两栋房子中间的小巷子里,从前坪到屋后,我感觉有点难,像是走了很久……
他们都是老建筑工,各司其职,都干着各自的主要工作。我看了看他们,没人理我,也许他们都认为我干的只是游手好闲的事,不是他们的菜。
没办法,我严重鄙视了一下满是污水的池子,抓着水泵上的电线和绳子把水泵缓缓的沉到底,插上电,排水管迅速膨胀起来,污水带着臭味喷发而出,同时也带走了我掉了一地的鸡毛……
太约十分钟后,关电,池子底部剩下的积水和稀泥只能人工舀出了,装模工干完这些后,他接着开始专注的安装铁模板了,铁模板是固定的一整套,共有六块,都是有安装顺序的,他刚才已经一次次的把五块铁模板用头顶到池子边上来了。
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像是很轻松的顶模板过来,我也想好好表现一下,把剩下的那一块顶过来,咦,我怎么就是举不上头啊,再试一下,唉,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反正自尊全无,我也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了,拖着铁模板框框的响,踉踉跄跄的拖到了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打下手吧,包括回收还滴着臭水的水泵和水管,我也不好意思再嫌弃它了。
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把刚才人工混合的混凝土挑到池子边,浇筑在模板四周所留下的大约10公分的缝隙里。这个环节就是纯力气活了,装混凝土的这个胶桶,得挑几十担。
上午浇筑了两个池子,中午共9个人吃饭,老板包吃,有花菜炒猪肉、红辣椒炒猪肝、清炒长豆角、韭菜煎蛋、清炒油麦菜,桌子中间是一盆白豆腐鱼汤,不过现在正流行非洲猪瘟,我不跟猪打交道,主要吃鱼,看这生活,这包工头对他的工人还不错,不过对他的女婿就不咋地!
怕下大雨,吃完午饭后稍作休息,下午一点钟就开工了,搞到第四个池子的时候,还是下了大雨,工人们简单商议了一下,为了不造成混凝土的浪费,决定冒雨把活干完。
我傻眼了,他们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又开工了。干完主要的环节后,我被淋成了落汤鸡,我故意站在雨里以求他们的关注,或是想让他们良心不安,唉,他们还是没理我,好像是他们平时的工作状况就是这样,不过我心里并无埋怨,反而对他们的淳朴和责任心升起一丝敬意!
本来快要下班了,可最后出了点意外――混凝土震动棒坏了,他们打电话给我岳父。
几分钟后,岳父拿了一根新的震动棒过来,他亲自操作,我拿起手机按政府要求熟练的在三个点位给他拍了工作照,不过我把他拍的很丑。
到6点钟左右,终于下班了。
总结今天一天的工作,我感觉很累,感觉自己起的作用也不大,但我还是有收获,今天我干过我从未干过的工作和经历了我从未经历过的生活,更令我欣慰的是,我善于观察环境,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修简易路使用推车运输和三轮车强行穿过茅草蓬把材料送到更近,我感觉节省了半小时。
不过,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羡慕农民工的高日薪了,更不会把“搬砖”再挂在嘴上。
文艺青年四人行
2019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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