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哪里来,当下在此处,将往何处去?
慢慢随着读书学校的距离越来越远,离开家乡的日子也越来越长。大学毕业后工作明年将来到第一个十年,这些年走到过国内很多的地方,也开始走出国境,在别人的祖国和家乡留下一点身影,用相片记录下在别处风景凹过的造型。而此时此刻,脑海却越来越清晰地现出童年家乡的样子。安徽桐城青草镇江岭村一个叫周冲的队,这是行政地理意义上我的家乡,队里几乎都是周姓。
1987年的夏天我出生在这个地方,一个屋前屋后都是山和村民们开出来的水田和菜地,只有一条不足一米宽的土路是通往山外的马路。在我能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家门口的水泥稻场和几个差不多大的伙伴玩过家家、玻璃弹子球、跳皮筋、踢毽子、玩捡来收集的糖果纸、火柴盒等。从出生到小学4年级,我都住在老屋,那是用泥巴掺稻草盖起的房子,顶上有瓦,只是在夏天雨季的时候不时需要找瓦匠来检修一番,否则就需要在屋内摆放一些器具来接住瓦缝间流下的雨水。在此老屋地基上,以前奶奶和爷爷住的都是稻草做的房子,后来升级了,就是顶上加了一些瓦,再后来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童年的时光似乎是很长的,直到7岁,某天傍晚,同龄的小伙伴放学回家,妈妈问我是不是也该背上书包去上学,就这样在家多玩一年的我,和上了一年学,那时候叫学前班的孩子们一起加入了后来长达15年的求学之路。童年的光景,四季分明,春天树梢的嫩芽和大地翻新的泥土混合着草叶发酵的味道;夏天炎热的午后,知了无休止的鸣叫连成一片,大人们难得的午睡休息时间;秋天金黄的落叶和山上各种成熟的野果;冬天的雪很白也很厚,最爱就是随手可以从松树上折下的树枝,上面挂着洁白的糖和屋檐挂出来的又长又粗的冰棍。
爸爸常年在武汉打工,妈妈在家带2个娃,养猪养鸡鸭种田种菜地,我那勤劳善良又充满生活智慧的妈妈。当年的你比此时的我还要小几岁,真是佩服你。
大约2岁半的我和1岁左右的弟弟多年以后,总有一些片段会时不时似某种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掠过。夏日的傍晚差不多5点,家门口有一种开着或深红或粉红或淡黄的花,每天傍晚时分就绽开,于是孩子们就该洗澡了,所以此花也得名“洗澡花”。洗澡花开就是忙完农活的大人们安顿孩子的时间,打满一盆水,光溜溜的孩子自己在盆里玩水,因为没有真实的记忆体验了,听妈妈说在盆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没少喝洗澡水,另外大半撒到外面之后就可以被大人提溜起来了。
洗澡花除了洗澡花,还有一种长在水凼旁边的美丽的花,童年的我们总是被大人一遍遍告知不要去采摘,因为一旦闻了,我们的鼻子就会长歪。直到长大了,才明白这美丽的花儿根本不是邪恶的歪鼻子花,不过是喜湿,总长在水边,大人以此吓唬小孩以免总跑水边罢了。
背了多少年黑锅的“歪鼻子花”小的时候,我们那村里虽通了电,但是夏季限电,每天晚上8点后准时停电,家里总少不了煤油灯。所以整个村子,晚上8点之后就归于安静,所有需要忙活的事情都在此之前完毕。于是家家都会搬出竹子制作的睡床(家乡话叫竹搭子)和木板凳放在水泥稻场上,大人们人手一个蒲扇,或躺或坐,聊着一天的农活,明天的计划。邻居之间即便隔着近百米的距离,也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真是不可思议。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记忆中夏天的夜空总有繁星漫天,躲在水田或草丛中的青蛙呱呱叫不停。除了屋里的煤油灯和外面星空的光,远处的幽黑,总是孩子们好奇又害怕的存在。大人讲过老虎吃小孩的故事,在那个年代,一定是发生过的,也为了不让我们晚上到处乱跑吧。大多数情况,孩子们都依偎在大人的身旁,享受蒲扇驱蚊和清凉,数星星,看萤火虫。
老家20米远处又一处相连的一大一小2个取水点,水应该是从高处的山泉来的,小点的水凼直径不足一米深也不过一米,冬暖夏凉,是村里煮米饮用水源头。夏天大人小孩都是直接打了喝生水,从来没听到谁喝坏了肚子,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水凼,养育了村里世世代代的人。大的蓄水池是用来洗衣洗菜取用浇菜地甚至有取了用来掺农药桶里喷洒水田。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相连的2个蓄水点,从来是小的单向流入大的(表面看没有地势的高低之分),所以除非是遇到下雨天,小凼的水总是清澈见底。大的蓄水池自我净化的能力也是非凡,经过白天的各种洗刷折腾,一夜过后,清澈见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村的每天清晨醒来,担水洗衣做饭。似乎每个人都有着极度精准的生物闹钟。大人们日复一日忙着农活的日子,孩子们的童年总是很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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