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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越久,眼泪越多。
马头琴一响,有几个人能拦得住所有往事拥挤着堵上心头?然后老腾一开口:蓝蓝的天空……算了,放弃吧,至少眼泪还有些温度,流过抿紧的嘴唇,胜过冰冷的酒。
本期《歌手》一开始,把节目组让进家里,端上砖茶和奶酪,话不多,只会笑,木讷得如同记忆中的父兄,一张嘴,是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听得我会心一笑。
草原上的歌,十首有八首是唱草原的;还有两首是唱母亲的。《天堂》《鸿雁》《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不知道为什么,内蒙人对故乡的依恋那么刻骨铭心。
《天堂》这首歌,也许是歌词最简单的歌之一了。“蓝蓝的天空、绿绿的草原、轻轻的湖水、这是我的家……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天堂……”仔细一读,全篇都是最简单最简单的句子,没有任何修饰,正所谓大巧不工,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当五十八岁的老腾,用高超的发声技巧和质朴的生命力演绎这首歌的时候,我感觉他在用蒙语的发声方式唱汉语的歌词,听起来非常独特,而他用声音描绘的那种画面感,更是匪夷所思。
如同汉语在文字创作方面的那种独一无二的表现力和美感,蒙语在唱歌的时候,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作为土生土长的内蒙人,我们青春期的时候不仅迷恋唐朝、超载、郑钧、魔岩三杰……很幸运还有外蒙古的胡日德、哈仁嘎这些优秀的乐队陪伴,深知蒙语独特的发声方式实在迷人。腾格尔老师在昨天唱这首天堂的时候,将其融入其中,可能这也是让现场观众如痴如醉的一大原因。
内蒙走出去的歌手,呼和浩特的韩磊、包头的杨坤,都是我们的骄傲。但同为鄂尔多斯人,腾格尔老师在心里还更亲近一些,看到他种的那片林子,更是感慨万千。
草原上长大的人,谁不知道腾格尔的歌声呢?小的时候,听不懂,长大了,却听不得。
年少时一心一意,就想离开那个风沙漫天的家乡,来了帝都,再也没想着回去,十几年过去了,却魂牵梦绕地放不下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杯酒、一口茶、一首歌。
老腾依然眯着眼睛,认真地唱着每一句歌词,看着他,听着他的我们,早已经控制不住眼泪。
当电视屏幕里的吉杰红了眼睛、结石姐不再客套、宋柯和山河抿紧了嘴唇不说话,当我看到从微博到知乎,无数天南海北的人在老腾的歌声里泪流满面……这特么才是音乐啊!音乐哪管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你有什么样的过往?你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我管你?
我一直以为,这首歌,是唱给我们草原上的人,我以为只有内蒙人,鄂尔多斯人才会懂这种情感,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知道我错了。
你们泡在音乐里泪流满面,我泡在错误和音乐里,同样泪流满面。
这并不是首悲伤的歌啊,我们为什么要流泪?
2018.2.24 同发知乎
网友评论
再一想这些直抵我们灵魂深处的歌,都是几十年前的了,不知道是我们老了,还是现在的音乐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