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蒋碧薇,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她与大师徐悲鸿及政客张道藩之间的感情纠葛。
蒋碧薇出生于一个望族家庭,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13岁那年,她由父母做主,与查紫含订婚。在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是盛行。假如不是后来与徐悲鸿相遇,也许她的一生便只会和查紫含联系在一起,平平淡淡,再无任何波澜。
只是,那种存在于骨子里的不羁,那种不肯受生活约束的真性情,在遇见幸福的时候,真的会让人不顾一切去追求。
遇见徐悲鸿后,她便深深地被这个有才情的男人所吸引,为了这个男人,为了那份轰轰烈烈的真爱,她不惜离经叛道,十八岁那年,毅然离家出走,与这个男人东渡日本,背井离乡。
爱情最初的样子都是美好的,才子佳人,看到的自然都是双方的优点,但日久天长,所有的不适与矛盾都会渐渐显露。
徐悲鸿视绘画如生命,他常常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对于蒋碧薇自然略显冷漠。而恰巧,在1930年,视艺术为生命的徐悲鸿认识了同样热爱绘画艺术的孙多慈,从此“慈悲”之间,开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斩不断,理还乱。
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盲目。对蒋碧薇从不会细心呵护,温柔体贴的徐悲鸿,竟对自己的这个学生照顾有加,关怀备至。也许,他最初只是单纯地欣赏孙多慈,欣赏她对于艺术的天赋,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欣赏与爱之间边界有点模糊,在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下,一切便一发不可收拾。
对此,蒋碧薇失望至极。那个她当初不顾一切与之私奔的男人,如今移情别恋,她自然不肯袖手旁观。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她表现得剽悍且干脆。她当即没收徐悲鸿与孙多慈并存于画中的《台城月夜》;趁徐悲鸿不在,偷偷命人砍了孙多慈千里迢迢从安庆送给徐悲鸿的枫树苗,并且搅黄了孙多慈申请留学经费的事。面对伤害到自己的人,蒋碧薇从没有一丝手软与犹豫。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果敢与决绝,才让徐悲鸿对她更加敬而远之,彼此愈行愈远。
在枫树苗被砍之后,徐悲鸿回来没有说一句话,他用以反抗的是将公馆改为“无枫堂”,将画室称为“无枫堂画室”,然后还刻了一枚“无枫堂”印章。一代大师,用情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1938年7月31日,徐悲鸿竟然还在广西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消息:“鄙人与蒋碧薇女士已脱离同居关系,彼在社会上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
这个女人从十几岁开始跟着他私奔,远赴重洋,背井离乡,而如今,他竟然仅仅只承认与其是“同居”关系,这是多么讽刺。
蒋碧薇曾回忆说:“最令我难堪的是,他会在酒席上趁人不备,抓些糖果橘子放在口袋里,后来我知道,这些也是带给孙韵君的。”
对此,蒋碧薇有时视而不见,有时会偷偷把东西藏起来。其实,这无可厚非,每一个女人都不大度,尤其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没有谁愿意将自己老公拱手让人。
后来,也许是因为攒够了失望才决定离开,也许是因为与张道藩之间的暧昧关系,在1945年12月1日,蒋碧薇与徐悲鸿在重庆大学教授宿舍里,进行了隆重的签字离婚仪式。
蒋碧薇之所以要这样一个仪式,大概是因为她不满于徐悲鸿曾说的“同居”关系,她之所以要离婚,是为了证明曾经她与徐悲鸿是婚姻关系,而非“同居”,她需要的只是一份尊严与体面。
与徐悲鸿离婚后不久,她便开始了与张道藩长达了几十年的同居关系。因为张道藩已有家室,当所有的激情退却,原配归来的时候,张道藩悄然搬出了他们共同居住的地方。睿智如她,一眼便洞悉缘由,为此,蒋碧薇订购鲜花庆贺张道藩乔迁之喜,并以感谢的姿态结束了这段恋情。
和平分手之后,她为张道藩出书、出画、出自传。她能做的,她都会尽力帮她完成。在这段感情里,虽看不到希望,但她依然倾尽全力,从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1953年,徐悲鸿去世后,身在台湾的蒋碧薇得知后悲伤不已,泪如雨下。对于徐悲鸿,我想她也是深爱的,不然她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便依然随他私奔,更不会在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后痛哭流涕。
她在两个男人,两段感情里,耗尽了一生。
她的客厅里,一直挂着张道藩为她绘制的肖像,她的卧室里,也一直挂着徐悲鸿送为其绘制的《琴课》。终其一生,对于生命中出现的这两个男人,她应该也不知道爱谁更多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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