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帮义文
今天好久没联系的同学给我打电话,邀约今晚在餐馆聚聚。
同学在学校里大家都没有过多时间去相处,特别是初中为了考好的高中,我几乎在学校里没几个朋友,可参加工作后除了亲戚,我对同学这份情越来越看重,只要同学打电话给我,我就是再忙都要抽出时间去见见。我很少出去餐馆吃饭,特别是这几年由于疫情的关系我几乎都宅在家里,无聊就看看书写写狗屁不通的文章。接到电话,我很客气地要求朋友到家做客,朋友是我初中同学,父亲是开车的,当时家境很好,同学自然就没把学习当回事,初中毕业就学了驾照成了一名以开车为职业的司机。
我去过他家一次,那是他结婚的时候,我们虽然是一个县,但是不是同一个乡镇,过去由于县份上跑货运的人少,老同学自然赚了不少钱,那结婚的场面当时城市结婚的场面看了都有点逊色。家电齐全,同学的妻子是一名医生,按这结合完全是幸福的一对。
老同学从小货车运输开始,到大货车,从短途运输到全国各地跑,虽然辛苦但收入也可以,后来他老婆从乡镇调到县医院,他也就把家安在了县城,在县城买了一块20万的地皮,房子建下来也少说也是80多万,在20世纪90年代有这么多钱算得上是成功人士,老同学性格直爽,爱说爱笑,女人缘很好,可能是长期在外的原因,很多时候都听到他的一些生活上的绯闻。最近几年听说他们离婚了,跟着他的那些所谓的女朋友也慢慢疏远了他。
记得他第一次找我是孩子毕业参加工作,他的孩子像他母亲,不喜欢说话,但做事很认真,那是要面试,他找到我帮忙培训一下,说真的我参加过很多面试工作,但只是跑龙套的,既然同学找到那就赶鸭子上架,通过10多天的培训,他孩子以笔试第三面试第一进了单位。从那以后我们联系就比较多,特别是他过去的夫人和我的老婆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我们都希望他们重归于好,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很多事情我们也不了解,所以说和过一次失败后就不敢再去劝说。
这几年货车的运输越来越难做,加上很多外省车都往云南来找货运,基本把车放到没开通铁路的边境县市,开始同学他们由于和货主打交道的时间长,还勉强可以生存,外省车来后都是大挂车,由于装的货比较多,运费自然就便宜得多,这让当地大货车没有了竞争优势。开了好多年的车,其他事就干不来,大家纷纷开始换车,记得老同学换车时还在同学群里恳求大家帮帮忙,同学群里我知道很多同学都在农村,很多人只是解决了温饱,但大家都慷慨解囊,给他凑了10万,我原本以为同学这几年应该存了点钱,可他说自己把过去那辆车卖了还从银行贷款40多万,新车办下来近70万。什么事都有辉煌和落寞,新车卖到后,货运市场再度低迷,大家都为拉到货不断把价格压低,每天看着朋友圈,同学基本都不睡觉拼命运货,大家都知道最后都收获个寂寞。
疫情来时,所有的行业受影响,货运这行业也不例外,同学每个月连还贷款都跟熟人借,爱在群里开玩笑的他也很少说话,大家知道老同学已经被这运输业萧条逼得没有办法,他前夫人劝他把车卖掉,可卖时容易卖了难,为这事本来就有隔阂的两个人走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为了救同学,他的前夫人把房子卖了把同学贷款和欠其他人前全部还掉,想让他无债一身轻,可事态的发展没有放过老同学的运输行业,反而是竞争越来越残酷,每次运输连工钱都基本没有,拼命地超重,路政罚款,车出毛病,一年到头不但没有赚到钱还倒贴不少。
很多驾驶员和同学一样想转行,可没钱没接触过其他事,心里没有底气,谁也不敢放弃这捏在手里的烫手山芋,大家都想只要疫情一过,肯定会带来转机,苦等三年,当疫情松动时,转机没来,等来的是油价大涨,大家以为油价涨运价也会跟着涨,可这个愿望依旧没成现实。
在酒过三旬,老同学才说这几天大家都把车停着罢工,他出来就是找同学谈谈心,说话间我注意到他沉重的表情。每个人都很难,但愿老同学能改变思路,别在运输这棵树上吊死,毕竟现在运输环境已经改变,很多不适应社会发展的东西都会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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