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法庭（短片练笔小说）
文/渡与别
午夜十分告别了浮华声，但却迎来另一个“喧嚣”。杨振此时独处在家中无事可做。
可人总是要活动，身体不动脑子也要动，当无事可做时回忆便成了唯一的消遣。这种消遣每次都是对他的一种折磨。像是巨浪倾覆孤舟般让人挣扎在痛苦和绝望中，再让他一点点地沉没。而这一切又无不源于他内心向往无愧于心的初衷；和一种追逐高贵品质的灵魂。可有一种痛苦就是这类人的专属，他也会迷路，也会在无意中逢迎了诱惑。而这些偏使他这种人觉得自己似乎永远背负着一种罪恶。法律是不会把他那些小事拿来审判的，可他自己却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夜色漫长，正在他煎熬的时候门铃响了。疑惑的是，谁这么晚了什么会来呢？他走去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身穿制服的邮递员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哪个公司的员工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配送。”
“哦……先生。万分抱歉，可能打扰到您了。今天就您这么一位客户，而且我们只在晚上送信”
“送信？我怎么会有信？是谁送给我的？”
“先生我们只负责送信，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也许你看过后就会明白了”
说完这位邮递员把信交给他后转身就走了。
他还是想不到谁能给他寄信，于是他把信拆了开来，看到署名是“良心法庭”。这把他吓呆了，居然莫名的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信的内容很简短，大概如下：
良心法庭
您好先生，不揣冒昧深夜至信。本法庭审判良心苦楚，如有心结未了，请务必出庭。签字即时生效，明日此时亲临拜访。
“这绝对是恶作剧”他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法庭呢简直胡扯”于是把那个信丢到了一边，自己一个人又坐在了哪里，刚刚的痛苦还未平息，又来了另一种莫名的怨气把那个痛苦燃得更旺了。他整个人好像又有些不对了。心想，这世界道德就是审判良心人的工具，这世界没良心的人和有良心的不都是一样的过活吗？那条规定我就必须要被这些纠缠着。良心绝对是最没用的，它展示在人们的面前，有时是被用来诋毁的。若大世界能理解它的人少之又少，有时活成一个烂人反而快活些。反正以前那些和我以后的生活不相干了，不会再有交集了。让它们都死一边去吧！别来纠缠了。
可这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试图瞒过自己内心的时候。下一个同样的谴责感又不知道在哪里等着他，他有总能与之相见。于是他拿起了刚刚丢到了一边的信笺，签上了自己的署名。此刻他抱着质疑的心情，希望信中所写能够成真。
那一刻很快就来了，和昨天不同的是他希望在这里找到解脱。若真存在一个“良心法庭”真给我判一个大罪才好呢。可要是真的有，那就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呵呵，我真傻，居然还会信这些。睡觉喽。
他刚准备放平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咚"的一声。他没注意，因为他总是会不小心把手肘磕到床边。接着又是两声，他便马上欠起身子，打开了门。与昨天不同，他看到的是一位老先生。
“您好先生，我是即将开庭的裁判长，此次庭审只我一人。”
扬振有些将信将疑便说道“老先生，您是玩真的吗？我好像还没太明白”
“年轻人，您要是有些困惑不妨让审判立刻开始，让他进行下去。一切疑问会随着程序的进行，变得更加明朗的”
“那么我们在哪里开庭？”
“就在您家里”
“开庭后说什么呢？您是怎么知道一切的？”
“一切要开庭后才能说”老先生答道。
“请进吧，先生。我们就在客厅里进行吧”
杨振虽在自己的家中，但觉得今天的气氛比以往更严肃。哪位老先生正坐在自己的对面，面容非常从容，他的气质和言行告诉了杨振这一切是一件严肃而又认真的事情，并非是他先前以为的那样。
此时杨振像个囚犯般等待着老先生的问询，老先生上下打量了杨振一番开口说道。
“先生，您最近似乎尤唯痛苦。不妨把一切缘由讲给我，我来帮助您解答一切，然后再定罪，这样您以后就不用进行自我审判了”
杨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道“您怎么看待一个沦落的乞丐，在身临绝境下抢夺或是盗窃别人的财产”
“我视这些为悲剧”老先生紧接着说“身临绝境的人就是我们社会上应该帮助的人，有些没有得到帮助，才落得这种不得以的下场。”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一些人的冷漠成就了我的罪行呢？”杨振紧接着又说道“其实我的遭遇还远不至此，但是性质相近。三年前我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时期，那时我在一所大学里上学，就只要一年的时间便可以毕业，参加工作。可这时我的母亲偏偏得了重病，我无力支付我的学费了，但在最后时刻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通过向亲戚朋友介绍一所化妆品公司的产品，您知道女人为了美是什么钱都愿意花的，我把产品卖给了他们，希望通过自己做点小买卖来换取些收入。可是利润微薄，我仍不能填补学费这笔巨大的漏洞。于是我最终的决定是刻意拖延物品的交货时间，没错无限期拖欠，钱我收了。东西没给。这就是我人生的第一件错事，之所以我会这样也不全出于自私的想法，但是您要知道，有的时候尽管的血脉亲人间在钱字上都是很难通融的，他们丝毫不对我的前途感到怜惜，我当时也是出自怨念”
“很好先生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看来您已经对我敞开心扉了。那么照您所说，您为什么对此事纠结呢？你怎么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呢？”
“一开始我都没有考虑过什么对错，心想的是世界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随之逐流，何必在乎于自己利益不相干的事情，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时间快点过去，我要熬到毕业。可是有些人却偏偏喜欢落井下石！不知这件事情怎么传到了我的学校和我的朋友那里去了，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着说我人品败坏，我当时听到这些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那些交往至深的好友，会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替我辩解一句也好，但他们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疏远了我。最令我痛心的就是我交往三年的女友，她为人善良，淳朴。可她也因为这件事情离开了我。我太了解不过人心怎么想的了，有些人之会为百分之一的威胁而疏远，却不会因为剩下的那九十九而去愿意托付一点信任。这就是世道，世道是大多数庸人的思想碾压了少数的真理。
“您说的对极了，有时确实如此。您把有些东西说的与其是透彻，更不如说是露骨。”
“可我有时也在想，以自己的不幸。去衡量这个世界的观念是否正确？如果我以自己为中心来判定这个世界一切的是非。以自己的不幸衡量道德观念的高低。是不是正确？这么做反而自己更低贱不是吗？”
“那么您的答案呢？先生”
“我的答案还是我是错误的，可回头一想。那帮“蠢蛋”连一种恻隐之心都参不透，有怎么会猜到这一层？这岂不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吗？所以有时我会认为自己也没有错误。我与他们做的无异。只不过用冷漠杀人，用冷漠害人。无非是一种隐性犯罪。我呢只不过是显性犯罪。可笑的是这个世界冷漠的人不会受到良心谴责，视一切为理所当然，反而那些不会冷漠的人却偏偏要遭到良心的谴责。世界就是一个笑话”
“您错了先生。”
“哪里错了呢？”
“想错了”
“那么您来对我做出审判吧。怎么样我都愿意去接受。我的故事到这已经悉数讲完了”
“那么请容许我整理一下，您刚刚所说的。”
片刻沉默后，那位老先生开口说道。
“先生请允许我不揣冒昧的问一句，假如以上的遭遇不是您经历的，而是另外一个人或者就是我，您会为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而纠结吗？”
“不会，但是我仍然会打抱不平，至少我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您的想法中确实存在着自私的成分，不幸是一种遭遇。但是你把结果转嫁给了没提供给你帮助的人。”
“或许吧，但是至少我没说错他们。要是他们能同样理解的了善意多么可贵。也不至于酿成这种结局。”
“有些事情上这种态度确实不可取。但是你的朋友疏远你。其实里面存在着一种误解的，首先他们不了解你的苦衷，其次无论他们出于何种缘由，实际上也是在内心中出于排斥罪恶而引起的。所以你应该理解一点，所以他们不理解你；就如同你不去理解他们。您明白这一点，便找不到苛责他们的理由了”
老先生又接着说道：“人性其实唯一避免不了的就是缺失，这种缺失并非怨天由人能够改变。而是需要实际行动展现出一切。让别人也能理解其中的真谛，这才是您应该做的。至于缺失，每个人都会有，包括你自己也有。只不过一个人善于原谅自己，不善于原谅别人而已。社会的铁律确实碾压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做出了无辜地牺牲。但是于此同时带来的收益确是巨大的，人还没有到达无需法律，而仅凭自己的道德水准来约束自己的地步。这所做出的一切都是出于一种抗争。没有那个抗争中会没有敌人的。”
“哦……，老先生我感激您”杨振说道。
“那么您认罪吗？”
“我任”
“没有保留吗？”
“完全没有”
“那么请容再我整理一下”、
又是片刻的等待，杨振却在这寥寥几句中，表情变得越发凝重。
这时老先生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起刚刚写下的判决书。
对杨振先生判决如下：鉴于多种因由，量情予以处理。但其中不乏思想败落，行为凋敝之处。为出于本庭严正立场与权威，判处给予1000万美元让用于经商营业。可自由支配之数每月不得超出一万元人民币。剩余收益主要满足社会贫困之所需。以下判决全靠本人道德良知自我约束，完。
这个念完杨振蒙了，没等缓过神来哪位大慈善家便已自觉的离开了。
十年后，他超额完成了法院判决。就这样体会过痛苦中被救济起来的人们又多了一批人。
于是他们不在乎忽视别人遭受同样痛苦的感受了。这个抗争又在长城上迈出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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