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听起来很拗口,孟子给大家讲仁、义、智、礼、乐,这几件事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说仁的实质,仁的本质就是侍亲,就是人们有了父母,血缘关系,你要对你的父母好,他们生了你,这就是仁的本质。只要你能够推己及人,由小到大,把这份感情放大,你就有了仁。
然后义是什么呢?义是你的父母不光生了你一个,还生了你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之间如果像动物一样,把那个弱的推出屋子去,然后互相争抢资源,那就是禽兽,人跟禽兽不同在哪呢?我们能够从兄是也,我们能够顺从我们的兄长,长幼有序,这就是义的本质。所以通过和父母的关系规定了仁,通过和兄弟姐妹的关系规定的义。推而广之,整个社会上就有了仁 有了义。
智之实,智慧、聪明,一个人聪明的本质是什么呢?知斯二者弗去是也。就是这两者不能够背离,因为不智者就会从恶。我过去听一个老人家讲说坏就是笨,坏就是笨,一个人只要坏肯定就是笨,一个人只要善良就是聪明。你说王宝强演那个士兵突击,那就是个笨,那怎么能是聪明呢?但你看最后结果他聪明不聪明?那个就是聪明,他善良,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聪明。所以善良就是聪明、坏就是笨,就这么简单。
所以孟子就说智之实,一个人真正有智慧不在于他能骗人,他能伪装自己,他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不是。而在于“知斯二者弗去是也”,一个人生活能够无父无兄吗?你一定是生活在这些关系之中的,所以你知道这两者是不能够背离的,你不能够抛掉仁和义,这就是智慧,这就是智慧的实质。
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节文,节是调节,文是文饰,我们最后有了仁、义、智之后,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用礼来调节以及雕饰,叫“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就这个道理,就是能够让这两者被调和得更美好。
然后乐之实,那为什么会产生音乐呢?乐之实是“乐斯二者”。你高兴,你因为有了仁和义,有了跟父母的感情,有了跟兄弟姐妹的感情,开心,这种开心产生了,“乐则生矣”,这个快乐就生出来了。而这种快乐一旦生出来,“生则恶可已也”。真正的快乐,各位请注意,真正的快乐一旦生出来,它是连绵不断、不会休止的,像长江一样不尽滚滚而来的这种感情。
“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这个快乐来得那么猝不及防,这个快乐来得那么没法阻止,那你高兴成什么样呢?手舞足蹈。“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你就跳起舞来了,就高兴。所以原始人晚上和和睦睦地吃饱了饭,一家人围坐在火堆旁边,不就是手舞足蹈吗?为什么?开心哪!老人也在,兄弟姐妹也在,下面还有孩子,都在,开心。所以这种美好是连绵不断的。
这里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我要跟大家摘出来讲一下,就是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你发现真正的快乐,就是这种“生则恶可已也”的快乐,就这个快乐一旦生发出来,停不下来。什么是假的快乐?假的快乐就是一瞬间的快乐。你比如说,你特别想要一部好的手机,然后绞尽脑汁,谁能给我弄个手机?好了,得到了一个手机,各位扪心自问一下,一个好的手机给你带来了多长时间的快乐?长一点的不超过三天吧?三天以后这手机就变成旧的了,就一回事。
买一辆车,买一个房子,找到一份工作,就是这种外在的快乐,被别人恭维了一下,获了一个奖这样的事,你会发现它是假的,假的就是让你乐了一下很快就没有了。而真正的快乐是“生则恶可已也”,比如说你能够欣赏秋天的一片落叶,落下来那种沉浸的柔美,你感受到大自然的那种美好,那种是可以陪伴你一辈子的东西,久久不能够忘怀。
我要推荐大家看一个迪斯尼的电影,叫《心灵奇旅》,那个电影真的太有意思了。一个学爵士乐的人,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顶尖的爵士乐的钢琴手,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井里边上天堂。上了天堂以后,他说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去,大家说你得找到亮点才能回去,你得对地球有热爱,回地球那得有热爱,你热爱那个亮点是什么?
他说有啊,我多么热爱,我想当一个琴手,后来他真的回到了地球弹了琴,当上了琴手,当他体验过了那个高峰以后,他突然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个并没有给我带来持续的快乐,我虽然实现了我的理想。你注意,理想并不是亮点,真正的亮点是什么呢?是你能够感受一阵风的吹过,你能够沉浸其中,你能够跟一只猫咪聊天,沉浸其中,你能够跟你周围的朋友们其乐融融的,开心、开玩笑,在一起互相安慰、互相鼓励,这种快乐和美好是连绵不绝的。
只有能够带来连绵不绝的快乐的感受的东西才是真的快乐,而那种只能够带来一瞬间快乐的东西都是假的,而我们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我们懒得去寻找那些真正的快乐,我们觉得寻找真正的快乐又难又费劲,然后还显得神神叨叨的。不如像其他所有的芸芸众生一样,都沉迷在物质当中。
别人想要车,我也想要车;别人想要手机,我也想要手机;别人想要名声,我也想要名声;别人想要粉丝,我也要粉丝;最后搞得自己烦恼变得越来越多。这一段话看起来很拗口,但是相当有意思,让我们知道了仁、义、智、礼、乐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当你真的快乐的时候,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手舞足蹈就是从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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