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不太敢轻易谈论这个话题,始终觉得,在我这个年纪,说出来的任何想法都显得有些草率和浅薄。
读完《活着》发现里面写的全是死亡,打开书,我只为找寻活着的理由,翻到最后,找到的答案却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有人说,医院是人间见证悲欢离合最多的地方,大概是在新生和离别间,世上没有什么能大过生死。的确,我们从这里来,也从这里离开,会迎来你爱的人,也会送走爱你的人。
《人间世》是我少有不敢重温的纪录片,名字源于庄子,“可不俱邪” 以此说明处世之难。影片用交错的方式,上演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生和死仿佛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有时候拼尽全力,也没能换来一个机会,有时候拼到一次机会,也没能挺到最后的,生死是一个什么的选择,一向不信命的你,就连硬币,也要抛上三次。
然而生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还牵动着一个家庭的喜怒哀乐。
能否听见我的声音,在你沉睡的梦中
《人间世》开篇就介绍了一个年轻的生命——24岁的邹磊,因消化道大出血,紧急送进了医院,年轻人嘛!哪有那么矫情,肯定能活下来。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继续看了下去。
然而,死亡从来不是某个年龄的噩梦,医生还是提前让家人做好了心理准备。
血库没有足够的血量,医护人员为其辗转争取到最后的几百毫升,重症室的医生轮流用手心暖热冰凉的血液。15小时后,刚刚看到希望的他,转眼间又突发感染,上帝没能把撒旦赶回去,抢救最终宣告失败。整夜合十双手祈祷的母亲抱着他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叫喊着他的名字。躺在病床上的他,甚至没有机会,跟眼前的父母说一声:“再见”
一切都是命
患有马凡综合症的患者,曾鼓起勇气换上了人造血管,冒险经历了特大手术的他,还是没能睁开眼睛。一如瑞金这般顶尖医院, 在死亡面前,也会无奈。
心脏外科主任微信上的那句签名:“每天都要开心” 对普通人而言是一种祝福,对他而言却是工作中每天都要面对的残酷。
即便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医生依然没有拒绝很有可败的病患手术的请求,做为一名三甲医院的心外科主任,他是最后几位有能力挑战这个手术的人。
同样是他,因为病患对医疗结果的不满,闯进办公室被殴打。人们不曾想过医闹造成医患关系的恶化,最终受害的还是患者。
面对失败我们习惯避而不谈,因为失败的背后总事夹杂着矛盾,冲突,医患纠纷,很多医生因此不再选择重症医学,而留下的人,仅有的他们,愿意留下来的理由不过是因为选择医生这个职业最初的想法 “救命”。
人都会死,可你不得不比我先走一步
笔在他手上,拿了又放,放了又拿,他抬头看了看妻子,说道:抢救,或许还有希望。
放弃治疗,这大概是一个父亲绝对不能允许的事,却是当下他不得不考虑签下的字。
道理我都懂,说的我也信,可我们需要救赎的时候,你又在哪?
他最终签下手中的文件。
移植前的最后一晚,父亲走进病房,颤抖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强忍着对他说道:没能把你治好,反倒把你的器官捐给其他病友,你一定要原谅爸爸妈妈。
他离开了最爱的人间,却带给其他人生的希望。当手术的胜利,带来几家庆祝的声音时,眼前出现了思念儿子的父亲在坟前诵出的那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生命要不要继续
摊开手掌,看看手相,财富线,感情线,生命线。生活好像一眼可以望见尽头,当你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却犹豫说还想要活着。
病房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哥哥将手中的硬币抛了又抛。
要不要做手术,无论做与不做,他都有可能承受死亡的风险,哥哥最终选择,让病床上的弟弟,自己作出这样一样艰难的决定。
手术室传来弟弟手术的好消息,他的哥哥哭着对着记者镜头说道:“他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清醒不久的他浑然不知,家人在为他的坚强喝彩时,还要四处筹借他巨额的手术费用。
另一位病患家属,在五年存活率不足5%的情况下,也依然坚持为自己爱的人,进行痛苦化疗。
当急救员在病人心脏骤停的情况,也没放弃抢救,室颤奇迹般地持续了10分钟,仍然存在,如同旁白所说,这是他对求生本能的渴望,也是急救员看到的唯一希望。
天亮之前
深处窘境的人类需要更高超的医疗技术,也需要彼此的谅解。天亮之前,我们都在等待,可黎明之前,他们眼前全是黑暗。
27岁的王剑辉躺在手术台上,等待不远千里来拯救他的那颗心脏,从常州到上海,223公里、40公里、不到100米,2米,这段短暂的路程,变得如此漫长。心脏,温润,圣洁,高贵,而此刻它更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馈赠。
他活了过来,而另一边的朱建锋入院时已失去心跳,医生征求家属意见后直接在病床上做手术,尽管医学赋予了人们挑战病魔的力量,可很多时候却也束手无策,“知其不可耐而安之若命”低下心中的傲慢,是在死神面前,我们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自救,救人
压床不让道的醉汉,堵车不让生命线的车主,坚持只去三甲,被迫绕远的救护车。
当急救员对着只要去更好医院的家属,喊道:救命要紧时,你可曾想过,延误的每一分钟,可能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失去活下去的可能。
生命呈现出的从都不只是光鲜亮丽的一面,还有残忍、无奈、愤怒,丑陋,因为这才是真实,也是人间本来的样子。在死亡面前,你也无法知道,人类的底线究竟在哪?
我曾在知乎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你的亲人可能放弃你,你的爱人可能抛弃你,不管这个医生平时有多贪财,站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救活眼前的你。
对于他们而言工作“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在安慰。”在医生的面前,所有的结果都可能失败,即便如此,难道这些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如同生命一样,生下来就知道,我们会死,难道在死之前,好好活着,就是徒劳的吗?我们需要治愈,也需要自愈,我们自助,也要助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自我安慰和互相安慰。
穿上这身工作服,他们是天使的化身,脱下它,他们是父母的子女,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直面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修课,而不是医生们生活的全部。
和急救室一样,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实战,没有演习,可能还没有学会活,就要先接受死。
所有的亲人,都是他亲手埋的,最后只剩一头牛的徐福贵,或许比身边所有的人,更有理由去死,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历挫折后,失去的热情,这是影片对医生提出的最大担忧,也是对徐福贵继续活着的解释。
生活的表面上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是晦涩难懂的真相,胜天半子是小说的情节,不是人世间的常态。
迷途漫漫,终有一归。所以,如果还有明天,你要怎么装扮你的脸,如果没有明天,要怎么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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