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最后只留下,一座孤坟,一口薄棺,一个空屋……她拿着书信说:“他说给我五块钱,天冷了让我做件袄,这怎么不是爱情了”,却不知他对另一个人说:“淑珍,你走了87天,我好想你。”
01
X年2月14日,我和往常一样站在街口等你回来,今天家里的天气特别冷,天空灰蒙蒙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人来人往的街口有几个小年轻们在互相拥抱、拥吻。我坐在街口的汽车站下,听一个小姑娘对着手机里的人说今天是情人节,这是一个关于爱、浪漫以及花、巧克力、贺卡的节日。
情人节?
原来你走的那天是情人节啊!
算起来我已经渡过了没有你的第69个情人节了。
我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也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白发苍苍,不知道你身体好不好,不知道今天你有没有带着雨伞回来见我。
没有带伞也没有关系,我有带的,你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淋着。
镇上最后一辆巴士从我面前驶过,我站身来像小姑娘般翘首以盼,期待又紧张地盯着走下车来的每一个人,结果还是没有你。
我很失落,如往常一样拖着沉重地脚步走路回家……
02
雨过天晴,天空中浮现出彩虹的这一天,弟弟志军跑来告诉我,你去世了。我的心脏有一秒钟停止了跳动,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我等了你这么些年只等你去世的消息。
我紧紧抓住志军的手质问他,如何得知你去世的消息!
他说,是你的妻子来电告知的。
你的妻子?你的妻子不是我吗?
我不敢细想,只问他,你现在身葬在何处?
志军告诉我你还没有安葬,还躺在城里医院的太平间,我恳求弟弟带我现在就去看你,现在,立刻,马上。
你永远地离开我了,你娶了别人为妻子,你和她生儿育女。那我呢?我是什么?
志军带着我坐了一辆又一辆大巴车,我在车里反复循环这些问题,第二天天亮之前我到了城里来到你的葬礼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郁郁寡欢,我这么多年的等待,却只等来你的葬礼。我想要当面质问你,可是你已经离世。我想要质问你的妻儿,可是,当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客气又梳理地说,节哀顺变。
我哑口无言,默默地后退到角落里。
葬礼上我看着你的妻儿哭泣,听着你的妻子念着你和她过往种种。
我也回忆起我和你的过往……
03
我和你初次遇见的那一天,我16岁你20岁,你赶上了知青下乡的热潮被分配我们村里当教书先生。
村长安排你住进了我家,我和你因此结缘。
初遇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好,你和我也很好。
你大方地握住我的手,说,同志你好!
我害羞地抽回手,小声地回应,你也好。就跑去灶房做饭去,烧着柴火,我在心里想着你刚才的样子。
你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身姿清瘦挺拔,眼睛清澈,十指白净,笑容如三月桃花开般灿烂耀眼,说不出的好看。
我沉醉在你的笑颜里,米饭烧开了米水溢了出来才回过神来。
那日之后我常常在经过你在的教室里,偷偷看你教书,听你讲课。某一天的午后,你发现了我,下学回到家问我,是不是想要学知识。你说,你愿意教我!
我听了高兴坏了,又害怕你只是说说而已,不敢期待又满怀期待。然而,你言出必行,果真每日等你授完课后,就在教室里等我,温柔又耐心地教我认字,手把手一笔一划地教我习字。与你这般相处的时光里,我越发地喜欢你了。
04
我满18岁的这一年你向父亲求娶我,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父亲很意外,弟弟很意外,我更加地意外。我看着你内心小鹿乱撞,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
你笑着站在我面前,问我愿不愿意地时候,我哭了,因为你,因为你说要娶我,而我愿意嫁给你,做你的新娘,成为你唯一的妻子。
新婚夜里我小声地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说,我很善良,很温柔,很乖巧,很傻。
傻?
我听了皱眉伪装生气地样子,推开你抚摸我头上的手,你却大笑起来,抱住我连哄带骗地说,就是爱我的傻气,这样的我值得你爱。
我和你结婚渡过了甜蜜地三年,也不过三年,你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你离开的这天是情人节,天特别冷,天空灰蒙蒙的,雨淅淅沥沥地下,我送你上了车,上车前你拿出仅有地五块钱塞进我的口袋,你说,天太冷了让我做件袄。
我看着穿着初见你时那件月牙白的长袍渐行渐远,哭喊着,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
05
夜幕降临,你的葬礼也接近了尾声。
我等宾客们吃饱喝足,一个接着一个离席后,紧紧捏着你走的第一年的书信来到你妻儿面前,我请求他们将你的骨灰赠与我,我想要待我归土后与你葬在一起。
我想着你走了,我也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
然而,你的儿子却拿着你写我的书信恶毒地告诉我,你和我不是爱情!我不配与你合葬!
我傻笑着问他,你走那天,给我的五块钱,让天冷了让我做件袄,这怎么不是爱情了?
我明明是你的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怎么就不配与你安葬?
PS:这个故事是年前我在抖音里看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看视频的时候只有几张图片和文字,被虐到了,想着故事里的奶奶实在是太脆弱太让人心疼了,所以脑补了整个故事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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