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若兰正是花样年华,对一切充满憧憬,包括爱情。在朋友介绍下,她认识了一个男生,啸天。啸天长得其貌不扬,大大的脑袋,大大的嘴巴,细长的眼睛,笑起来漏出两颗牙齿,甚是阳光。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九宫格火锅店。啸天热情地让若兰多吃点,若兰点点头,把羊肉放进嘴里,辣味顿时传递到身体每个角落,连心里都是火辣辣的。
然后,他们开始了恋爱。虽然是同岁,但若兰还在读研究生,啸天已经工作。于是,啸天下班以后会从工作的地方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去学校找若兰,然后两人吃一顿饭,再依依不舍分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在若兰毕业之前,两个人住在了一起。若兰还跟往常一样上课,啸天还是努力工作,但是晚上,两个年轻人会一起做饭,洗衣服,看电影,然后睡觉。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过下去,平淡可是幸福。
2
突然一天,啸天对若兰说:“我想要换工作。”
“好呀,换到哪个公司?”
“还在这个城市,但是会被外派。”
“外派是什么意思?去别的城市开展业务?”若兰强装镇定地问。
“是另外一个城市,但在别的国家,巴基斯坦。”
若兰强忍住泪水问:“为什么?”
“我们需要赚钱来组建自己的家庭,不能一直这么租房过日子。”
若兰内心是不想让啸天离开的,但是,她没有勇气和理由去阻止啸天去另外一个国家。她本身还是学生,虽然已经跟一个单位签约,可工资并不高。两个人靠现在的收入,根本没有办法有自己的房子,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3
在机场,送走了啸天,若兰的心一下子空了。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毕业之后,若兰去了原来签约的单位。生活一下子从学生时代的多姿多彩变得枯燥单调,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以前就是努力学习,现在本应努力工作,可是若兰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啸天刚到国外,工作还没有上手,各方面压力也大,所以忽视了若兰。于是,若兰变得疑神疑鬼,怀疑啸天不爱他了,厌烦她了。所以,啸天但凡不回复或者稍微晚点回复若兰的信息,若兰就会生气,然后跟啸天争吵。本来已经被工作折磨的疲累的啸天只能选择冷处理,直接关机。若兰回忆起那段时间,感觉天都是灰色的,工作不喜欢,所有的寄托只有啸天,但啸天好像经常都很忙,顾不上自己。就算偶尔有时间,电话里双方的话题也越来越少,经常就是“你吃饭了么。”“吃的什么?”“昨天睡的晚吧?”“明天什么安排。”一句句空洞的话将两人的心渐渐拉远。
4
一天下午,啸天给若兰发信息说:“今天晚上要跟客人喝酒。”
“少喝点。”
然后若兰就去洗衣服洗澡,晚上早早睡觉了。
凌晨,不知怎的,若兰突然醒过来,然后拿起手机。
看见屏幕上显示五条未读信息,若兰赶忙打开。因为,啸天已经很久没有一次给自己发这么多信息了,有时候一天都没有这么多。
“思思,我爱你,我明天就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爱你。”
“爱你。”
“爱你。”
若兰的心凉了,慌了,空了。
颤抖的手回复:“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错了,原谅我,我只是喝醉了。”没想到啸天的短信立刻就回复过来。
“你终究还是骗了我。”其实若兰知道啸天在国外和他的前女友在一个公司,两个人的公司还有密切业务往来。就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啸天走后的日子里,若兰才异常敏感。她想要牢牢看住啸天,想要知道他每天的行程安排,一有不顺心,就会冲啸天发火。这样,反而把啸天推得越来越远。
5
第二天,啸天的电话若兰不接,信息也不回复。她不知道该则么办,她舍不得放下啸天,但是又不能原谅他对自己的背叛。她想知道前女友和啸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登录上啸天的QQ,找到了前女友的号码,开始和前女友交谈。
“我是啸天女朋友。”
“哦,你好。”
“昨天啸天喝醉,发给你的信息你看到了么?”
“什么信息?”
“你知道什么信息,他错发给我,后来又发给你一遍。”
“哦,那个呀,你别往心里去,他是喝醉了,喝了有一斤白酒。”
“酒后吐真言。”
“我们只是朋友,我会找机会说他的。”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啸天,我联系你了。”
“没问题,放心。”
若兰放下手机,再也没有力气拿起来。
6
啸天终究还是知道若兰联系了前女友,他生气了,“分手吧,我在巴基斯坦一个人从头开始,每天都很辛苦,但是你不会安慰我,反而一直抱怨,抱怨你的工作你的生活,还抱怨我,你那里狂风暴雨,我根本不敢接近。”
“为什么你做错事情还要先提分手。”若兰慌了,没想到之前还一直求自己原谅的啸天会在知道自己联系他的前女友后突然跟自己提分手。
“是比逼我的,你一步步逼我,现在还把别人扯进来,分手吧,求你了。”
“如果我说我不想分手呢?”
“我必须分手。”
“为了你亲爱的思思?”
“不用你管。”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算我对不起你。”
7
跟啸天分手已经一个月了,若兰原本还抱着希望,啸天哪天想明白了,可能会回头,会来求自己原谅,到时候再好好修理他。但是,尽管24小时不关机,尽管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始终没有收到啸天的信息,也没有接到啸天的电话。
心还在痛着,但现在她能冷静思考发生的一切。其实啸天说的没错,自己老是无理取闹,总觉得生活不幸福,一切都不美好,在搅乱自己生活的同时,也把火烧到了啸天身上,经常找啸天吵架。本来工作已经够辛苦,再加上若兰的吵闹,所以啸天越发不想跟若兰说话,也觉得无话可说。前女友在身边,是同行,是同事,是朋友,有话可说,自然感情日渐深厚。若兰不是不爱啸天才跟他吵架,是因为太爱,把啸天看做了生活中的唯一,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喜怒哀乐都被啸天控制,在感情中失去了自我,这样对方也会感受到不堪承受的压力。终于,在一场酒后,所有的压力都破土而出得到了释放。
一场异国恋终于败给了距离,空间、时间上的距离,最重要的,是心灵和精神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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