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易散》
作者:令仪。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看到李成颜带着八十八抬聘礼,诚心诚意的许诺今后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共白头的时候,我觉得就这样嫁给他,从此以后相夫教子,也很好。
于是,我嫁给他了。成了李府的少夫人。
从前,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嫁人。可如今我竟真的出嫁了,望着镜中红妆素裹的自己,我心中泛起涟漪,许是天生女子都会对嫁人有着憧憬,我带着紧张和期待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坐在大红喜房里,被揭开盖头,看着李成颜,他容貌极好,肤白唇红,窄腰长腿,剑眉星目,脸上端的是一副得体的笑容,温暖柔情,颇有君子之风,大概出尘的世家公子都是这副做派吧。
他小心翼翼的帮我卸掉钗环,笑着看我,我一时有些看痴了,他轻轻握住我手时,才回过神。
“手怎么这样凉?”
我有些不自在,这么暧昧的气氛,对于一个从不懂得儿女情长的人来说,的确是有些尴尬的。
“没,没事。”我抽回手。感觉脸上烧得紧。
顺理成章,我今后就是李府少夫人了,至于以前,不重要。
我在李府过得不错,李成颜待我极好,虽然李夫人有些挑剔我,说我没有闺秀得体,也没有一府少夫人的气度,但李成颜会维护我,久而久之,李夫人许是觉得无趣,也不再挑剔我,只要我不往她眼前凑。
我原以为我这一生今后的日子,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原来,有些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已注定好,从前贱命如草芥,哪有福气压的住以后的富贵。
仲夏晚上,天气出奇的热,李成颜因为政事,还没回来,我坐在窗前吹风,边等李成颜边侍弄着新学的刺绣。
屋中油灯毫无征兆灭了,可我喜静,室内并没留丫鬟。
警惕的性子使然,我知道这绝非偶然。我捏着绣花针,做好防备,窗外跃进一人,扯下面纱,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师妹。”来人站在窗边。
我松了手中的针,颤着手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震惊。
“师妹过得还好吗?”
“若不计从前,这样一生,也很好。”
“是啊,和从前比,这样的日子是奢望。”
“你来,总不是真要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我语气有些激动。
“有一事请你帮忙。”他的开门见山让我帮忙,只让我觉得他是个虚伪的人,诚然,他从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如今,我是沈将军嫡女,沈斐,李尚书之子李成颜妻,我以什么身份帮你?怕是让你白来一趟。”我不想和从前有任何瓜葛,无论是人还是事。
借着月光,我瞥见他眉头皱了皱,面上仿佛有痛色。“照顾好自己。”
他走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往事历历在目。当初,答应嫁给李成颜,没人知道,是因为,李成颜有几分像他。
可也只是像,李成颜是书香门第,世家公子,身上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而他,是江湖侠客,更多的是杀伐果断的戾气。
那晚,我一夜不得安眠,做了噩梦,梦中全是血,我惊醒,被身旁的李成颜拉在怀中,紧紧抱住。
那一刻,我好想哭,可我早忘记了怎么哭。从前的日子不允许我哭,如今安逸了,心跟着也变软了。
昨夜没休息好,白日里都神情恹恹,晚上便早早歇下了。
刚入睡,便被外面人声鼎沸吵醒,像是出了什么事。
我和衣下榻,推开门,李成颜杵在门口,背影坚毅。
他回过头看我,“没事,你好好待在房里,不要出来,不怕。”温热的手轻抚我的发丝,可我心中没有因此变得安稳。
我回了房中,没有掌灯,把外面的喧闹都关在门外,可一颗心久久难平。
第二日李府正堂,一众李氏族人汇聚,李府失窃,李尚书的密函被盗。贼人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是我放走了他。他是我师兄,也是李家人口中的贼。
李府失窃一月后,波云诡异的朝堂也不再太平,定王结党营私,被废,而我名义上的娘家沈家也牵连其中,虽留沈氏一族性命,可如今的沈氏今非昔比,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家失势,我在李府日子也不如从前。
算不得定王冤枉,他也只是皇位之争中的牺牲品罢了。自古成王败寇,那个上位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的,对此,我习以为常。
我不知李家密函的内容与去向,只心中隐隐不安,尤其面对李成颜时。
年后,皇帝下旨要李成颜娶敬敏公主,若说京中才俊比比皆是,显然已娶妻的李成颜不是最佳人选,帝王之心难测。
皇帝的意思是要我降为妾,李成颜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为我求了个平妻,虽是平妻,可对方是公主,而我没了沈家,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公主入府,李家上下都巴结逢迎,想来日子十分滋润。而我有半月未见李成颜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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