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房檐

翩翩双燕（网图）

前几日，到一位朋友的店铺门前，看到门口的水泥地面上，留有一摊鸟的粪便印迹。我猜想，是不是燕子留下的？果不其然，一抬头，门上的房檐下，正挂着一个燕子窝。

燕子窝呈皿形，上面敞着，一只成年燕子正伏在窝里。这个季节，此时燕子应该是在孵蛋了。或许是推门的“吱呀”声音有些刺耳，这只燕子“嚯”地一声，飞了出去。

朋友应声而出。和她说起房檐下的燕子窝，她有些惊讶：“我好长时间未来店铺了，今天才来，还没注意到有这个窝呢。”

朋友说，燕子的这个粪便落在门口，不雅观呢。我给她建议，放个装沙土的小纸箱，让粪便直接落在上面，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告诉她，燕子是个爱干净整洁的益鸟，有它的窝在，是吉祥的象征，千万不要把它的窝捅了。否则，它明年就不会再来你的门前了。朋友应允我的建议。

我观察了朋友店铺的左邻右舍。右面是一户常年在此居住的人家，门前摆放了诸多物品，显得杂乱，屋檐下挂着长长的铁丝，晾晒了许多衣服；左面是一家门面，门关着。门面倒是干净整洁，门前的地面上，也依稀可见有些粪便印迹。

难不成，上面也有燕子窝？我抬头一看，是有过燕子窝的痕迹，还有些稀疏的泥巴杂草附在墙面上。我明白了，这里曾经是有一个完整的燕子窝，或许是这落下的粪便恼了主人，才被捅了。

看到这残缺的燕子窝，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悲悯。这窝燕子是转换了门庭，到隔壁的屋檐下另筑新窝，还是飞到其他地方去了？看来，这个答案是找不出了。

不过，我相信，它们定能找到一个属于它们的地方，筑起新窝。朋友门前的燕子窝，或许就是它们。因为，所有的燕子为了孵育下一代，会在春天筑窝，从而孵蛋、养育小燕子。即使窝被损坏，它们还会再筑；这里不成，那就再换另一个地方；只是它们需要再付出一遍心血，花费一定的时间。

据了解，燕子筑窝是很辛苦的。它们飞至河边、水潭，啄取湿泥，集成丸状，然后衔回，再混以稻草、残羽，在房梁或屋檐下筑巢。它们是“双双燕子共衔泥”，雌雄双燕通力合作，每日要往返数次。垒起3～4厘米的泥墙，至少也要花十几天的功夫。它们在巢内垒泥，由里向外挤压泥球，我们看到巢外面，显得凹凸不平，但巢里面却很平整。巢内再铺上轻羽、软毛，以及细柔杂屑，便成了一个很舒适的家了。

想想燕子们的十几天辛苦劳作，被人用杆子三下两下地就捅了，心中真不是滋味，很无奈，也很悲切。既为燕子们惋惜，也为某些人的自私和无知感到可悲。

我从小对燕子就怀有一种好感。这种情感，源自于母亲的教诲。小时候，老家厅屋的屋檐下也曾有燕子窝。那时，母亲就告诉我们，人往高处走，鸟往旺处飞。说燕子是福鸟，有燕子来，说明台子上有福气，房屋明净敞亮。让我们不要打扰它们，更不要捅它们的窝，赶它们走。

那时候小，对燕子没有什么细致入微的观察，只是听从母亲的话，感觉它们是好鸟、福鸟和益鸟，就不去伤害它们。

上小学后，学到了二篇关于燕子的课文，更加加深了对燕子的记忆和好感。一篇是《群鸟学艺》，文中讲到许多鸟向凤凰学搭窝，都是听到一半，学了一点皮毛，模棱两可时就飞走了，只有燕子从一至终，认认真真地听完凤凰的讲课，学到了搭窝技术。

课文里最后说：“许多鸟都向凤凰学过搭窝，可是有的仍旧不会搭，有的搭的窝很粗糙。只有小燕子搭的窝，不仅漂亮，而且又结实、又暖和。”

那时候老师结合课文，要求我们要学燕子的学艺专注精神，不要像老鹰乌鸦麻雀那样三心二意，没学到精致的搭窝技艺就飞了。

另一篇是郑振铎的《燕子》一文。这是篇散文，文章对燕子进行了生动贴切的描述。老师说，这是经典之作，要求我们全篇背诵课文。如今，许多段落文字已经遗忘，但对燕子的三个特点还是记忆深刻。

“一双剪刀似的尾巴”，是对燕子的外形描述。这个描述让我只要看到家中的剪刀，就会想到燕子的尾巴；“卿的一声，已由这里的稻田上，飞到了那边的高柳之下了”，描写了燕子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场景。这副场景曾让我浮想联翩，心神向往；电线上的小黑点，“那便是燕子，是多么有趣的‘五线谱’呀”，是静态的燕子美。这“五线谱”的情景图，也似一副画，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在春天里，走在小区外的绿地里，我曾多次观看空中架起的电线上，是否有燕子的身影，是否有这有趣的“五线谱”。可每次的搜寻，都是令人失望的。这些电线上，没有小黑点，没有飞累了憩息的燕子。

它们都到哪儿去了呢？这值得我们深思。

好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已成为人们的共识。绿地逐渐多了，雾霾天气数量在减少，蓝天白云会多起来，燕子们也会如过去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

女儿受到我的影响，从小对燕子也比较喜爱。她是在听“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的歌谣声中长大；她也如同我一样，看了《群鸟学艺》的童话故事，读了郑振铎的《燕子》一文。她的成长里，也曾有燕子的伴随；她的快乐里，也有燕子带来的乐趣。

那年春天，她和小伙伴在厂区院子里玩，看到同伴要捅房檐下的燕子窝，她及时阻止，并想出了保护燕子窝的办法。以此为线索，她在读六年级时，参加第9届中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以《保护燕子窝》为题写的一篇作文，获得了一个全国二等奖。

对于燕子的爱，母亲、我、女儿，我们延续了这种情感。愿更多的人能拥有这种情感，保护燕子，爱护燕子，让它们永远“百舌无声燕子忙”，为一季的农田除去25万只害虫、在一个夏季里消灭120万只苍蝇和蚊子。

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房檐。再过一段时间，雏燕就会出壳，房檐下就会有“叽叽喳喳”的新燕叫声。

到那时，天空中的“江燕引雏飞”“飏飏燕新乳”“微雨燕双飞” “双燕归来细雨中”“江燕正飞飞”等一副副盛景就会呈现在我们眼前......

雏燕待乳（网图） 燕子双双入房檐（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