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酷夏,南方乡村,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在门口津津有味的享受着晚餐,沐浴着带点热气的夏风,饭桌下蹲着一只狗,它是只小型白犬,圆圆的脑袋和两只巴掌大的黑耳朵,一岁公狗,这家人叫它“小白”。网图侵删
一
小男孩边吃边冒汗,女主人左手持大蒲扇,不时的给小男孩摇风,右手纸巾擦拭小男孩额头,男主人看着两眼炯炯发光的狗子盯着他,还咽口水,就把刚要放到嘴边的鸭肉,不舍得地扔到地面给了它,接着又扔了一片,小白大口啃吃一小片鸭肉后,就把另一片叼走了,朝门口不远处的土地上双手拼命地刨坑,不一会儿就把鸭肉给埋藏起来了。小白的这个迷惑行为,我只能推测是为了储存它的狗粮,有朝一日献殷勤于母狗吧,遗憾的是,小白没考虑到这个季节不适合就地储存食物。
小白藏好了肉,还不满足,继续围坐在饭桌前,死皮赖脸用身子向男主人蹭了蹭,意在讨肉吃,女主人呵斥了男主人,“不要浪费鸭肉了,”于是,小白再怎么流口水,装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也无济于事。
对于附近的邻居来说,这家子吃晚餐过于早了。每顿晚餐几乎都是下午五点左右,这种雷打不动的习惯,时间久了,邻居自然不再感到惊奇,同时,这一家子,也真正过着早吃早睡的生活气息。毕竟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村子,忙碌完的邻居才刚要下市场买菜;劳作的农民还在田里耕耘;放学的小孩也在空地上挑逗弹珠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晚饭结束后,女主人收拾好饭桌,就把一点鸭肉骨头和一个鸭屁股(专门跟鸭肉店要来的),加上卤汁拌着粥,倒在门口不锈钢的银色碗里,小白的晚餐这才正式推出,刚好卡在大部分村民的饭点,它绝对是村里最早吃的狗,可以说是一种小小的幸福吧。
二
天气越来越热,小白也没有什么丰富的生活,白天就跑到村口的大树下纳凉,偶尔还被一些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老妇人驱赶,老人的地盘岂容小白霸占,即使小白是提前到的,也没有所谓的先到先得,何况人类世界也做不到如此,所以,人类偶尔真连畜牲都不如,小白很有灵性,知道尊老爱幼,不和老人起冲突,灰溜溜的离开就是了。
没了大树的荫蔽,小白就只能在村里到处乱逛,边张大嘴,边喘大气,漫无目的地暴晒着毒辣的阳光,直到累了就缩在一角落休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大树下的凉爽……
晚上是小白最幸福的一刻,吃完可口的晚餐,吹着徐徐晚风,冰冰凉,趴在门口,极其享受,两只耳朵不得不聆听主人一家和邻居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好在它不受任何影响,安稳的睡觉,除非小主人找它玩,要不然也是雷打不动不会起来,不夸张的说, 一觉可以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那种,但是一有不妙的风吹草动之声,小白立马会警惕起来,变回个尽职尽责的门卫。
三
村子的一户人家,有只黑母狗被毒死,女主人哭的好惨,可见,非一般的感情存在。小白认识那只黑母狗,又高又瘦,皮毛又光亮,它有追求过,不过被拒绝了多次,村子里大部分不是小型犬,也就注定小白的爱情之路会很艰难,不过如果它知道黑母狗走了,多少也会有点难过。
猫狗失踪或者被毒害,这在村子里已司空见惯,要么把猫狗都绑上项圈,拘留在家里,这是最安全,同时也让它们失去自由。
一大清早,男主人就用一条黑色项圈,扣在了小白的脖子上,小白死命挣扎,一直往后退,它感觉快要窒息了,直到男主人松开手,它彻底死心,难道往后日子就要束缚在项圈里,村口的大树下和村子里每条街道就此要告别了吗?
过了一段时间,小白的项圈和绳子都被取掉了,男主人工作忙碌起来,女主人不喜欢狗,小主人又还小,所以根本没人可以遛狗,索性还是让小白自由奔放于村子,小白是开心的,再次回归它的自由。
四
有时幸福很短暂,接踵而来的就是意想不到的悲伤,主人家要搬家了,搬到隔壁村,房子比现在大一倍,本来小白也可以跟着享福,但是那家人不收房租,就只有一个附属条件,帮养一条两岁棕色松狮犬,那家人举家深圳发展了。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新家可是松狮犬的地盘,还好松狮犬项圈绳子绑着,要不然肯定撕烂小白,毕竟松狮犬高大威猛,听说村里只有几条大型犬,这就是其中一条。
女主人一开始,安排小白在门口,不准进新家,可是松狮犬嗅觉灵敏,还是一直疯狂叫嚣,吵着要小白离开这里。
小白很压抑和郁闷,新家怎么就出现这条狗,它好像明白,这是松狮犬的家,所以它从未跟松狮起任何冲突,走开就是了。
无处安放的小白,溜达到原来的家门口,动作娴熟地趴在门口,这才是它的家,只是现在只有它而已,周边一片萧瑟。
小白每天都会去新家,每次都会被女主人驱赶,小主人不解妈妈的行为,一旦他要靠近小白,就被妈妈拉走,并大声呵斥小白:“快走……快走”,后来小白就不敢来新家了。
一天下午,小白在菜市场看到女主人在买菜,朝菜摊靠近,但警觉的保持着一定距离,热情的摆动起尾巴,期待女主人回眸,菜摊老板手指向小白说,“那是你家的狗吧?”女主人回转身看了看说,“曾经是……”买好菜就无情离开了,留下小白黯然神伤,眼里打转着泪光,低头丧气的离开了。
至此,小白开始了它的流浪生活,时间久了,身上的毛发长了,一卷一卷的,拖沓在地上,又臭又脏,成为真正的流浪狗,后来消失在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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