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远房傻姨,今年五十出头,第一次见她是过年礼节性的串亲戚家的时候。
一大桌子亲戚围做在一个圆形方桌上吃饭,傻姨不错眼珠的看我,她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就和我第一次见她一样的好奇,惊讶。
上桌前大家齐齐找凳子挨坐在一起,傻姨早已经坐在那里了。我搬了一马扎想坐在小姨身边,而她抓起我的手示意让我紧挨着她坐下,虽然我万般无奈,可还是满脸笑意做到她的身边。
也许多年来其他人习惯了那种味道,好像除了我每个人都可以无视那种味道的存在。其他亲戚们们都吃的津津有味,聊的欢天喜地。只有我坐在那里踟蹰不前,仅仅吃了几口青菜,再好的美味佳肴都难以下咽。
那天坐车回家的路上,我问婆婆过年前就没有给傻姨洗回澡?她身上的发出的气味弄的满屋都乌烟瘴气?你们难道都嗅觉失灵了,闻不到啊!
婆婆说“今年洗没洗咱不知道,二十多年都习惯了。”
这亲戚串的,肚子都饿瘪啦!婆婆笑!公公也笑!
傻姨!其实一点也不傻,懂得吃好的,喝好的!懂得兜里装满瓜子边磕边嚼边遛弯。
她今年五十出头,却邋里邋遢,如果勤洗澡勤换衣服,也是位漂亮的中年妇女。
衣服穿在身上从不舍得脱下,上面的灰尘与油质相互掺杂都结成了疤,一揭整块整块的往下掉。一年到头不洗澡,远远靠近就可闻到一股浓浓的刺鼻的味道,年轻爱干净的小媳妇们都离得远远的,只有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肯和她说话聊天。
她,傻吗?我不以为然。
也许天生脑子里就缺一根弦,那根弦从投胎的时候就忘记输入。
她,命很好。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两个儿子对她孝顺有加。
前年傻姨的老公撒手人寰,我叫他舅舅吧!留下傻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间小屋里居住。
傻姨与舅舅居住的小屋里,因为长年累月在里面生火做饭以及取暖。墙面被烟熏火燎变的黑黑,青天白日的都觉得里面乌漆墨黑的。床上的被褥也是油质斑斑,桌上摆满摞满杂七杂八的家庭物件,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扔的生活垃圾以及青菜。
傻姨很懒,连自己吃饭都想吃现成的。舅舅也是,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妻子,他自然而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据说舅舅在世时对傻姨那是万般宠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舅舅一个月挣个千儿八百的足够两人解决温饱了。
傻姨能遇到舅舅也算是她的福了!
傻姨姊妹众多,经常给傻姨买衣物,过年过节时常给她零花钱。这么多妹妹当中就属她六妹过得宽裕,也是给零花钱买衣物最多的一个。
自己的老父老母去世很早,家里就剩下一个说傻不傻说憨不太憨叫人时常挂心的老姐姐了。
这是她们姐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好日子就持续到舅舅去世一年后。
傻姨最近好像越来越傻了。一桶油搁置了一年多,连油桶盖都没有拆开,这么长时间了连一顿饭都没有做。
表嫂说“那一年农忙季节,傻姨往家里偷偷拿大街上邻居晒的粮食,她还死不承认。”断断续续持续了好多回,以至于两个儿子挨个给人家赔礼道歉。
儿媳们很生气,又无可奈何。
最近又发生一件让我听了都发狂的事情,也许是寂寞也许是傻得被冲昏头脑。
这回是真傻了!要不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是人听了都无比愤怒的傻事。
村里有许多老光棍,傻的离谱的傻姨经常偷偷摸摸的去。两人关门闭户在屋里打闹,在屋里调戏,这些话语都被在老光棍家屋后乘凉的老头老太太们听的一清二楚。
正好那些人都是些爱扯东家长西家短的人,而后这件事被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终于有一次这件事传到表嫂的耳朵里,以前表嫂偶尔也听到过关于自己婆婆的一些风言风语。有一老太太把原话背给表嫂听了!听着听着都让她都觉得有点触目惊心、羞愧难当。
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人被傻姨的这一举动搅的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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