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把自己蒙得紧紧实实，动作还鬼鬼祟祟的小冰，我差点笑出声。
“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我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还不适应自己好看的样子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你干的对不对？”
虽然没有多少感激的情感，但小冰的语气里也不见有多少指责——显然，她应该是满意自己这副模样的。
“你看你，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我一伸手，趁她没留意，就帮她把墨镜摘了下来，颇为满意地看着她细长的凤眼，“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小心保安把你当成坏人。”
小冰没有拒绝我的提议，她把包住自己脸的丝巾摘下，露出一张崭新的面容。
瘦削的瓜子脸，坚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粉嫩小嘴，还有那白得透亮的皮肤。
现在的小冰，无论把她放到哪里都绝对是极出彩的人物。
特别是她那双眼，细长婉转，一对瞳孔乌黑透亮，美目流转间秋波暗送，让人只一看便欲罢不能。
“真好看。”我细细地瞧着她的眉眼，不禁感叹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只能维持这一天，明天就要恢复原样喽。”我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伸出手指，轻轻滑过小冰的脸颊，不无遗憾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小冰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恐惧。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既然害怕就说明在乎。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你想要一副美丽的皮囊，你看我这不就给你了么？”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我既然给了你这么好的礼物，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作为回礼？”
“你要什么，”小冰激动地语调都有些改变，“我现在的积蓄不多，但我可以借，或者我给你写借条也行……”
“我可不要你什么钱。”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正处在暗处的羽织撇着嘴，不屑嘲讽这群凡夫俗子时的样子。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的灵魂。
我故意又露出了我的阴阳眼，一闪而过的有色瞳孔。
大概是经历了上次的洗礼，这一次小冰明显表现得冷静得多。
“你是魔鬼吗？”她低声问我。
“他们都叫我魔女。”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那一个人没了灵魂，是不是就会死掉了？”小冰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我，语气中夹杂着一点担心。
“放心，你不会死的。”
魔女的确是要收取灵魂，献祭给无妄之主。
但她们却没有能力将灵魂硬生生从人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换句话说，只有等到那些人自然死亡，魔女才能通过契约获得灵魂。
而失去灵魂的人类，将无法进入六道轮回，生生世世被埋葬在断魂海海底，成为无妄之主的奴隶。
“我……”小冰犹豫着，眼神飘忽不定。
“你这张脸的使用期限还有十个小时。”我的手指轻轻滑过高脚酒杯的边缘，“你现在不用着急，十个小时后再给我答案也不迟。”
“小美女，我们又见面了。”熟悉的声音又在吧台前响起。
我顺手将酒杯放好，低着头回道，“周公子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但过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听见他的反应，我略带疑惑地抬起头，这是怎么了？
果然，周公子分明是注意到了身边的小冰，他的目光一下子被牢牢吸引住，紧紧地盯着她看，眼神中放出异样的光彩。
而小冰却躲闪着，下意识将头略偏向了另外一边，看她那样子像是恨不得重新将自己的脸包裹起来。
我心下暗喜，这下可来了一位神助攻。
我朝周公子挑了挑眉，打趣道，“周公子，您这么看人家小姑娘，人家不害羞才怪嘞。”
“这是雪儿，是我的朋友。”我一把揽住小冰，将她往周公子身边靠了一靠，介绍道。
“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周公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收回自己眼光，但余光还是不住地飘到小冰的身上，“雪儿，真好听的名字。”
小冰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概是没想到周公子会来，她的手脚动作都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你这朋友好像有些拘谨嘛。”周公子倒了一杯酒递到小冰面前，柔声说道，“喝一点酒，放松一下吧。”
小冰无措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无助。
我走出吧台，站到小冰和周公子中间，抬手将小冰扶起，这时才发现她已经紧张得手脚冰凉。
“我这朋友第一次来酒吧，不免有些紧张。”我轻轻握住了小冰的手，笑着看向周公子，“周公子还请见谅，我先送她回去。”
“那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放心，下次我一定还会带她来的。”我含笑地装作瞪了周公子一眼，“您这也太着急了吧，看见美女就想往上扑啊。”
周公子连说了几个好，注意力自始至终没从小冰身上转移开。
“你不应该很希望见到周公子么。怎么真正见到了又怯场了？”
“他没有认出我吗？”自从走出酒吧，我感觉小冰的精神就一直有一些恍惚，不在状态，她的眼神漠然，许久方说出这一句话。
“俗世之人大多肉眼凡胎，看人看的也不过就是一副皮相而已。你的相貌变了这么多，周公子怎么可能认出来你。”我忍不住轻笑。
“是啊，我有了一副新的容貌。”她喃喃自语，心中自又是一番百转千回。
“但这副容貌能不能永远属于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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