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冯哈哈
文/李沐汐
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他是动力是支撑,是一种信念,或者信仰,唯独不是真正的良人。
那会儿,我们在时光的指尖,柳絮飘飞和雪花纷飞都可能成为我们陶冶心境的氛围,我们那时喜欢安静的凉夜,盛夏的夜晚,推开窗子,一人守着一边,两个人同向着对面公园的湖面,宿舍楼两侧的住宅楼里传出悠扬的葫芦丝的旋律,那真是个顶好的夜,微风凉凉,我们各怀着一份忐忑娇羞的情怀,这种情怀通常会变幻成一首歌,越越哼唱着S.H.E的《他还不懂》,歌词就是她心底的秘密。
越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越越了,但我看过她的照片,一如既往的美好,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木木不在了吧。
那时候,我和越越分享秘密的时候最要好,我的秘密是“熊猫”,她的秘密是“木木”。
我们谁都没见过木木长什么样子,但木木却很形象地映在我脑海里,他高大矫健,身轻如燕,是肤色健康的灌篮高手,越越不会错过木木的任何一场篮球比赛,她是观众里喊得最起劲儿最用心的姑娘,给木木加油这件事是越越做过的最勤快的事情之一,之二便是和我们讲述木木在比赛中的优秀表现,其三是写日记,主角还是木木,其四便是和我分享秘密。
越越提起木木的时候,神色甚是多样,表情变换,笑容可掬,她不敢让木木知道自己的存在,她怕这一切会随着真相大白而成为一场遗憾,只能回忆和惋惜的那种。她只是希望木木一切都好,希望他一直帅,一直是运动健将,一直学习好。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超越拥有的付出,难能可贵的青春。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和不求回报的仰望,爱是不一定要拥有和远远地观望。
可我们终究会长大。
长大时,我们学会的就不仅仅是付出,还有索取和期待,观望的爱情就成为了一场遗憾,只能回忆和惋惜的那种。很庆幸的是,越越长大前就离开了我们学校。
我记得越越走后,我的“熊猫”也走了。
熊猫是我初一那年遇见的男孩子,当时校园艺术节在即,我们班和邻班合出大合唱,大合唱的每一首歌需要一男一女报幕,我是一女,“熊猫”就是一男。
熊猫很瘦,高高的,话不多,但他金口一开,便无比搞笑。他的声音浑厚而有磁性,听的我心里一颤一颤的。我们每天都彩排练习,有一天,我从侧面瞥见了熊猫卷翘的睫毛,他乌黑的双眼专注着稿子上的文字,而我专注着他的眼睛,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紧张无比,每一次的训练都和考试一样,我真害怕这些紧张会被他发觉,这偶尔会让我犯小错误背错台词,这时,熊猫会把头偏到我耳边轻轻地告诉我:“你抢了我的台词。”
校园艺术节一结束,我和熊猫便各归各班,从此便再无交集,我们彼此虽然认识,可那之后谁也没有跟谁主动说过话,甚至迎面相遇最后也只是擦身而过,别说做朋友,我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即便如此,那之后的三年竟也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好时光,三年里的每一天,功课乏味之余,在校园里的相遇和擦身而过是那般美好和令人期待,他是我日记里频繁出现的主人公,也是我心里无处告白的秘密。
直到升入高中,熊猫和我还是邻班,类似这样的巧合都被我理解成有缘。我期待和他相遇和他说话,可真是有那么屈指可数的说话机会,要么就是我磕巴了,要么就是我因为紧张而出丑。比如有一次在食堂买牛奶,发现熊猫也在同一柜台买东西,我真是又欣喜又忐忑,本想好好亮亮嗓子,结果酷酷地甩给售货员5毛铜钱要一袋一块钱的牛奶,惹了一身白眼,搞的好丢脸。还有一次正赶上和熊猫他们班一起上体育课,当时心里狂喜着:好有缘!结果体育老师吩咐我们练习蛙跳再解散,而我偏偏在跳到熊猫面前的时候没有稳住,一个踉跄狗啃屎,
我面红耳赤地听着熊猫的笑声,硬是没敢看他,下定决心爬起来好好跳,结果又是一个狗啃屎。
这场暗恋几乎是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出丑中壮烈结束的,最后一次为熊猫揪心,是熊猫打篮球伤了手指,小拇指骨折,那段时间他没有来上学,而我几乎每天都心神不安,因为心理作用,我的同侧小拇指一直隐隐作痛,我把心事记在日记本里,默默地为他祈祷。
熊猫康复出院后便迎来了圣诞节,大家都十分用心地准备了平安果,那是我暗恋熊猫的第三年,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一张贺卡和一只圣诞老人,我托朋友把礼物带给了他,但我没有收到回复,也没有听到他跑来和我说谢谢,朋友说熊猫收到了很多女生送来的礼物,那一天,我便长大了,原来,其实我也不过是凡妇俗女,不求回报这种圣境终究是修不成,原来,其实暗恋无终究会成为一场遗憾,只能回忆和惋惜的那种,连一场仪式都没有,就如清晨山间的一片白雾,朝阳在上之后,安静地褪去。
一场结束意味着一场开始,这个规律在我这里其实并不那么准,但那一次却很准。
我遇见了不走心,在我小拇指隐隐作痛的那段时光里,不走心抢了我的日记,日记本里记着我的秘密,他说如果我能瞬间流出眼泪给他看,他就把日记还给我,然后他被我吓坏了,迅速还了日记本逃走,他说我应该去学表演做演员,他并不知道,我那时为什么那么“会演戏”。
后来不走心成了我的朋友,后来又成了我的秘密,再后来成了我的心病,那么远,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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