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

   “吃完了再喝口汤，营养都在这鸡汤里咧。”

   “好饱好饱，吃不下了，估计这次回来又要长五斤。”易依摸了摸肚子，“饭没好之前，我就已经喝了一碗了。”

易金芳笑了笑，嘴继续在嚼鸡肉，“今天太阳好，下午把头发洗了，你看你，回来几天都不洗头发。”

   “不想洗，反正在家，又没人看。”易依站起来，往屋外走，消化一下被撑起来的肚子。

   “明天尚局长过来，你今天下午得把头发洗了，晚上洗不好。”金芳喝了口汤，口气硬了几分。

  “尚局长，哪个尚局长？”易依又走回屋里，摸摸了有点油腻的头发。

  “就前几年包了我们家旁边那座山，把山上的树都砍了，然后又重新种树的那个，今年又包了坝边的那座山，上面都种了杨梅，哎呀，我之前不是在微信上跟你说过吗？”金芳吃完了，站起来收拾碗筷，“他明天过来看杨梅树苗，中午在我们家吃饭，顺便跟他说说你工作的事，看他那边有没有合适你的工作。”

“好像有点印象，别，妈，又不是亲戚关系，人家是局长，哪会帮这个忙。”易依轻哼一声，走过去擦桌子。

“那尚局长人不错，每次来，都拿点东西，那坝边小娜她家，住这么近，怎么不让她家帮忙看树苗，倒叫我看，每月还给一千块钱，还特别喜欢我做的鸡汤，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不该给啊，那么大一片你一个人看，还要不让树苗死，在山上爬上爬下的。”易依跟着金芳走进厨房。

“等下我给你烧水，你把头发洗了，明天我跟尚局长说工作的事，他要是问你，不要乱说话，之前找的工作都是些不成器的，去年国庆都没法回来，你迟早都是要回来的，不能老在外面漂，找个挨家近的，过个安稳日子。”水哗哗的流，不一会儿，泡沫盖过了金芳的手。

易依没接话，又摸了摸肚子往外面走去。上初中时，爸妈离了婚，虽然爸每个月会打点钱过来，但是远不够上高中和大学的钱，自己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出来却没找个好工作，不是天天晚上加班到十一二点的，就是节假日只放一天，国庆就放三天，犯一点错就扣钱啊，扣绩效啊，这次找的工作虽然节假日都放，工资却又低，这钱真没这么好赚，花钱倒挺快的。

第二天快到中午，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易依家门口。易依对车没有了解过，不知道是什么车，和她在城市里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一身灰黑相间的格子衬衣，全黑的薄西服布料的裤子，手里提着一箱伊利，“嫂子”，一笑，眼角的皱纹就出来了，因为有点白净，鼻子上放着一副金色边眼镜，像个书生。

“哎哟，尚局长，上次不是跟您说过吗？来我们家不用拿东西，这多不好意思。”金芳赶忙从厨房迎出来，接过尚局长手中的东西，交给易依。

“倒是我不好意思啊，每次都来吃你家的饭，又帮忙看这么大一片杨梅，嫂子也辛苦啊。”是没什么官架子，听妈说这尚局长小时候也出生农村。

“不辛苦，就看点杨梅嘛，您不是每个月还给工资啊，您坐一下，饭菜马上好。”金芳满脸笑容，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咦，这是依依吧？长这么漂亮啦！”尚局长看了看依依问金芳。

“对对，孩子长得快，我们也老得快哦，依依，叫人。”

“尚局长”易依没敢正面直视，对比自己职位高的人总有股莫名的畏惧。

尚局长坐在上桌，面前是金芳倒的一点白酒，金芳和易依坐在两边，桌上8个菜，荤素齐全，中间是一个用大瓷碗装的炖鸡。

尚局长喝了一口白酒，又喝了一口鸡汤，“嫂子，你家做的鸡，外面真不能比啊。”

“就是自家养的鸡，土豆，不能跟外面的比。”

“就是因为自己养的，吃五谷杂粮的，这肉吃的有嚼劲，这汤也浓得很，营养全都在这汤里。”说着，又喝了一口汤。“我们家小时候穷啊，这鸡啊，两年才吃到一次，还只有一点，我妈炖鸡的时候就放好多水，鸡肉虽然少，但是这汤还是很浓，香的啊，隔老远都可以闻到。”

“是啊，以前真是穷，饭都吃不饱，新衣服过年才有一套......”金芳也说起小时候的事。

金芳比尚局长大几岁，两个人小时候都吃过苦。差不多年龄的人在饭桌上总是喜欢说以前的事，虽然那时候穷，但是他们说起来却给人一种想回到过去的感觉。

“尚局长，跟您说个事啊，您看啊，我们家依依在外面工作了几年，也没找个好工作，我就希望她离家近些，少在外面吃点苦头，也不盼她大富大贵，到了年纪找个好人家结婚过日子，您看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关于会计的工作？”金芳腆着脸看着尚局长。

“会计？依依大学学的是会计啊？”

“嗯。”易依看了一下尚局长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做会计需要头脑灵活，更需要仔细耐心。我暂时还不知道，回头你加我微信，把简历发给我，我看看。”

“啊，谢谢尚局长，谢谢尚局长。”金芳又给倒了一点酒。

吃完饭后，金芳陪尚局长到山上去看杨梅苗，易依在家收拾残羹冷炙。其实易依对介绍工作这事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在自己工作过的公司对这样的事早就看透了，刚才尚局长说看看只是客套话，倒是妈认真得很，太天真了。

国庆结束了，易依回去继续上班，金芳一边种一点田，一边照看杨梅苗。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只是中午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头顶，早晚出去散步，有丝丝微风，秋天，你早点来吧。

大概在十二月初的时候，易依下班回到合租的房子，金芳就来了电话，她知道易依的上下班时间。

“依依啊，尚局长来电话跟我说，有家公司缺个会计，是家大公司咧，待遇都跟我说了，好的很啊。”隔着手机屏幕都看得到金芳高兴的样子。

“妈，我看到了，尚局长发微信给我了，是挺好的，但是，能行吗？我怕我做不来，大公司要求高。”

“既然是尚局长找的，你担心什么，别人一看是他介绍的，肯定能录用你，你这个傻孩子。这样，你请几天假，回来去那个公司面试，录用了你就把现在的工作辞了。”

“行吧。”母女俩又说了一下其他的，就挂了。

真的要回去吗？原本自己不太希望通过关系进入一个公司，这样感觉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但是现在的公司时间长了也不喜欢，尤其是自己的上司，仗着工龄，每天摆官腔。妈年龄也越来越大，没人照顾，易依心烦气躁，一晚上都没睡好。

易依还是请了病假回去，几天之后公司通知她面试通过，于是，辞了现在的工作，为了不让公司扣钱，早点离开，易依只能撒谎自己怀孕了。东西很多，肯定不能全带回去，所以有的该扔都扔了，能送的都送人了。

上班之前，金芳带着易依到市里买了几身新衣服和其他东西。

“你到了新公司，好好工作，要是找个当地的男朋友更好。”金芳一边挑衣服一边说。

“哎呀，妈，你不用这么操心，早着呢，你好久没买衣服了，这次你也买几套。”易依拉着金芳走到中年妇女服装那边。

金芳嘴上说不用，脸上笑嘻嘻的，拿着挑好的一套衣服走进换衣间。

尚局长介绍的公司包住，入职的前一天，易依就搬进去了，4人一间宿舍，空间挺大的，设备齐全，比自己和别人合租的房子好多了，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易依进了会计部门，同事有5个，上面还有一个部门经理，这家公司总部位于上海，这是它其中一个分公司。是比之前的公司好，不过可能因为公司人多，感觉人之前的交情不是很深，虽然自己以前公司也没什么真心朋友，但这里感觉更冷清一些，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才来公司不久，易依小心翼翼，尽职尽责。

说到找男朋友，易依之前有过两个，不过她没跟自己妈金芳说，不然又是好多唠叨。第一个分手原因是感情淡了，后来发现是她男朋友劈腿了。第二个是因为，易依不肯跟她男朋友出去开房。易依其实挺喜欢第二个男朋友的，长得招人喜欢，但是她害怕呀，关于渣男的新闻看多了，她不敢赌，万一自己怀孕了怎么办？不负责任的男人一大堆，到时候自己赔了男人又折钱又折身体的，倒霉死了，所以，找个好男人不容易啊。

因为易依工作认真负责，部门经理很看好她，累活尽量交给别人，易依也慢慢熟悉这里的环境。放短假的时候，易依坐差不多两个小时候的车回家看金芳，如果尚局长刚好也去，可以搭个顺风车，易依坐过几次，心里还是蛮喜欢这个尚局长的。

温度降低不少，毛衣被翻出来套在身上，外面还要裹着一个大衣。一个双休，易依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用手机看电视，一个微信消息弹出来，是尚局长的，“依依，你今天休息吧？方便过来吗？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易依滑到微信聊天界面，“有时间，您需要我帮什么忙？”“你过来就知道了。”然后又发过来一个地址，易依虽然心里不是很情愿，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起来穿衣服，搜了一下地图，转了三辆公交到了地址所在地。

是个高档小区，易依毫不费力的就进去了，因为尚局长让她说是自己的侄女。进了尚局长家，房子挺大的，不过布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是低调中的奢华。家具都是红木，顶上吊着一个水晶灯。

“姑娘，来，喝点热水吧。”一个阿姨端了一杯来。

“这是桂姨，因为我家没人洗衣做饭，所以请了一个保姆。”尚局长坐在另一头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

这是易依第一次到尚局长家，浑身不自然，她从不知道尚局长家里的情况。

“阿姨呢？”易依喝了口水问。

“哦，你阿姨她旅游去了，她喜欢外面，我女儿沐沐在美国留学。”

“哦，原来是这样啊。”估计是因为喝了热水，身上没那么紧绷了，易依调整了一下坐姿。

“依依，来。”尚局长一边说，一边招呼依依跟着他往里面走。

这应该是书房，因为有一个大书桌，上面一台电脑，后面还有一个摆放了很多书的书架，布置简单。尚局长坐在书桌后面，易依坐在他对面。

“依依，我在微信里说要你帮我一个忙。”

“嗯，我能帮您什么忙啊？”易依笑了笑。

“我一直想要一个儿子，但是沐沐她妈妈生沐沐之后身体不太好，后来又不想待在家里，也不想继续生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生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我会给你50万，如果是女孩，你自己想打掉或者想生下来都可以，我也会给你30万，不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觉得怎么样？不过这是自愿的，你不同意也没关系。”说完之后还是那副温和的声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易依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尚局长又重复了一遍，回到宿舍，易依依然觉得这世界有点疯狂，她当场就拒绝了，尚局长只说如果改变主意，可以找他。还有一个地方易依不懂，难道尚局长重男轻女吗？为什么一定要男孩子，男孩子就这么好吗？想到这，易依更加生气。

惊愕归惊愕，易依一如往常的上班，努力让自己忘掉尚局长说的话，也避免同一时间和他在家里见面。

没过多久，易依发现公司里老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尤其是在上厕所时，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哎，你听说了吗？公司账户里突然不见了50万！”

“不会吧，以前公司从来没出这种事，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哪知道，你听谁说的啊？”

“就那个袁勤，她跟我说的。”

厕所永远是秘密和八卦的谈论地，上午易依他们部门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虽然50万对他们公司来说数字不算太大，但是公司绝不允许有一颗坏老鼠屎，上层极力压制消息，目前总部还不知道。之后，各部门开始找人单独问话，着手调查，公司员工都在讨论，不止限于厕所里了。

到易依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易依，有人匿名举报是你挪用了公款！”部门经理不再和气蔼蔼，像极了逼问犯人的警官。

“怎么可能呢？我的业务上还不够那个级别。”易依赶忙辩解。

“可是，别人都把证据拿出来了，你看。”说着，拿出一份账户明细，上面明晃晃的显示几条从公司账户到易依个人账户的转账明细，只是不同日期。

“这不可能。”易依拿出手机，打开了银行APP，果然自己账户多出了50万，因为平时没有打开手机银行的习惯，易依这才发现。

“如果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转到自己的账户呢？这分明是陷害我，而且私自查询个人账户是违法的，这是谁给的，我要去问他！”易依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做她们这一行，本来就得小心翼翼，如果这事坐实之后，自己以后没法从事这行业了。

“尚局长”部门经理严肃的吐出来。

易依整个人颓在椅子上，突然笑了，他说的自愿我还相信了，原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下班，易依就联系了尚局长，两个约好在他家见面。

“我要怎样做，您才能放过我？”易依此时像受惊的母鸡一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像上次我说的那样，不过要是你实在不愿意也行，我不喜欢强迫人。”尚局长走到书架旁好像在找一本书。

“求您放过我吧，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易依说着说着突然崩溃大哭，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他既然有本事用公司的账户给自己转钱，自然有本事把自己送到不会翻身的牢房。

“别哭啊，你妈看见了得多心疼啊，来，起来。”尚局长见易依哭了起来，绕过桌子扶她起来。

“你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得到这么多钱，到时候你可以在市里买一个小房子，把你妈接过来住，她以后老了，可以安享晚年，也不用在那穷乡僻壤受苦受孤独，你也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你说是不是啊？”一边说着一边拿纸巾给易依擦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依哭不出来了，最后答应了这场交易。

“等你怀孕了，我就跟公司上面打招呼派你去上海学习，你也这样跟你妈说，不过实际上你在另一间房子里，时间是两年，一来你可以安心养胎，二来坐月子恢复身体也需要时间。另外，如果生的真是男孩，之后我再给你20万，你看怎么样？”

“好”易依不知道她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之后，只要尚局长发消息什么时候让易依过去，她就什么时候过去，有时候，是在他家，有时候是在一家情趣酒店，当尚局长趴在她身上时，她只能安慰自己，总比外面有些女人几百的好，总比外面有些女人几百的好......

很快，易依就怀孕了，果然公司宣称派她去上海学习。易依回了一趟家，跟金芳说去上海学习，金芳很高兴，说自己女儿有出息。

“妈，联系的话就用微信，便宜，长途可贵了，这一去就是两年，你再给我做一锅鸡汤吧。”

“好，喝多少都没问题。”易依强忍住没流下眼泪。

易依住进了一个很温馨的房子里，还有一个婴儿床。在她怀孕期间，尚局长把她家桂姨带来了照顾她，易依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桂姨只能劝她吃一点，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尚局长有时候也会过来看她。

易依突然想和她妈做的鸡汤，好久没喝了，就跟桂姨说，尚局长知道后，从她家带了一些过来，用保温瓶装着。易依突然有胃口了，还是妈妈的味道好，喝着喝着眼泪就掉进去，汤有点咸。

没人知道，晚上夜深人静时，易依几次想从楼上跳下去，或者捶打自己的肚子，但是她舍不得妈，也舍不得自己的骨肉。

四个月左右，桂姨带着易依去医院检查，一查，是个男孩。尚局长高兴坏了，比之前更常来看易依，尚局长摸着易依的肚子，说，总算有个争气的了。

孩子出生那天，尚局长守在手术门外，着急的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易依的爸。孩子顺利出生，易依一眼都没看孩子，尚局长就抱走了。剩下的20万在第二天就打给了易依。真说话算话。

易依出院后回到那个房子坐月子，桂姨依旧照顾她。从生完孩子之后易依就没见过尚局长了，当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时，几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尚局长又出现了。

易依坐在沙发上喝牛奶，尚局长坐在另一边，离易依稍微有点远，身上的酒气还是清晰可闻。易依顿时又紧张起来，尚局长说“不用怕，不用怕，我不会再要你做什么了”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易依没理他，尚局长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你妈做的鸡汤吗？”因为小时候穷，易依心里想。

“小时候家里穷啊，可是从我们家往旁边走几米是一个家里挺有钱的人家，他们家有钱养鸡啊，养猪啊，养鹅啊，每次他们家炖鸡时，我都可以闻到，每次我都吵我妈说我也要吃鸡肉，喝鸡汤，但是我们家穷啊，真是穷。”说完，停了一下，易依还以为他睡过去了。

“我是家里最小的，我妈心疼我啊，看我一直喊，就趁他们家没人时去偷鸡，小的，怕被发现，哪知道鸡从我们家跑出来了，隔壁的人看见了就去告状，因为只有他们一家养的起，后来，他们家要我家赔钱，那鸡都捉回去了，赔什么钱，我们家没钱啊，然后他们就让我妈把他家稻子收回来，不给钱，还只让我妈一个人收，那么热的天啊，我妈就中暑了。后来总是喜欢欺负我们家。”

“我一直恨他们家，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吗？但是我又不能做什么，我上完小学后就没读书了，跟着我妈种田，我爸死的早，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姐弟几个拉扯大。”

易依又喝了一口牛奶。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家对我妈和我家做的事，我一直想报复他们家。她们家有个女儿，比我小一点，长的好看，我们村里的男生都喜欢她，她读了大学的，有气质，又有钱，其实我也喜欢。有一天，我路过她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睡衣，当时我年轻气盛啊，然后我趁她爸妈没在家时使计把她骗了出来，她读了书还那么傻，我轻轻松松的就把她骗出来了，然后在一个小树林把她扒光强奸了。”说到这，尚局长突然大声笑了，把易依都吓了一跳。

“然后呢？”易依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事后，我也后悔啊，万一她告诉她爸妈怎么办啊。我回家之后一直提心吊胆的，嘿嘿，没想到过了好多天，她爸妈都没来找我，有一天她笑盈盈地给我拿了一些吃的，我说我要喝她家的鸡汤，她就跑回去端了一碗过来。后来，我们两个就好上了，不过是偷偷的，但是她爸妈还是发现了，她爸当时拿着一根粗棒子到我家来要打我，她家本来就一直看不起我家，她爸打我，她就挡在我前面，她妈不忍心自己的女儿挨打，看她这么倔只好答应了我们俩好，后来，我们就结婚了，两家的恩怨也消除了不少，毕竟我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我问过她为什么没跟她爸妈告发我，她说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哈哈。一年之后，她就怀孕了，在生产那天因为大出血，走了，生下的儿子没过多久也夭折了，她爸妈哭得稀里哗啦要我赔命。”说到这，声音哽咽起来。

易依想那之后怎么和他现在老婆结婚的呢？然后就听见呼呼的声音传来。第二天，易依起来之后，房间空无一人，也没有酒气，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好久没回家了，易依站在离家不远处看到金芳忙碌的身影。易依身体恢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家。金芳高兴的做了一锅鸡汤，说易依瘦了好多。易依忍不住哭了，金芳还以为女儿想家。易依跟金芳说在市里买了小房子，金芳没同意，说在农村里住习惯了，到城市里不习惯。

在家住了几天，易依回公司上班，部分经理跟以前一样，对她比较关照。她努力说服那件事就是一场噩梦。没过多久，易依提出了辞职，又到外面去找工作，跟金芳说的理由是上级是个色狼，金芳立马就同意她离开。

生活一如既往，只是，易依后来看消息说，尚局长被别人匿名举报贪赃受贿，证据确凿，被判了刑，以后都不能做官。估计以后做个普通人都难吧。

但是，在被正式判刑前一天，尚局长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妻子、女儿简单办理了丧事又飞走了，不为人知的小儿子被一家富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