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味道:成长也许就是独自泡一碗面

作者: 周小凡 | 来源:发表于2016-03-12 15:15 被阅读94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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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小时候的干脆面

    人在小的时候,大概对世界的认知都会有一些奇怪的误解。比如我在十岁之前,一直都以为除了中国美国英国日本之外还有个国家叫“外国”,而“外语”是“外国”人说的语言;以为“佚名”是个很厉害的作家,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的名字;还以为水果味的香皂真的有水果在里面,狠狠地咬上一大口,然后吐了一整天。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吃方便面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是牌子是幸运,小嘴啃上面饼的第一口,就爱上了这种酥脆咸香的食物。那时候不知道方便面是能泡着吃的,也没想过粉包居然是汤料,反正撕开包装捧着面饼就啃,模样肯定像极了一只小仓鼠。

    直到后来市面上推出了干脆面,我奇怪地跟同学讨论,这干脆面和方便面有什么区别?同学说:“你真是笨,方便面是用开水泡着吃的啊!”

    至此我才恍然大悟,不过我还是觉得方便面和麦片一样,还是干着吃最有味道。

    在我小学到初中的那段时间,是中国干脆面市场的黄金期,一块钱一包的小浣熊干脆面那时绝对风靡全国各大中小学。最初给我们这些中小学生洗脑的是广告,至今大多数80后应该都会哼两句“小浣熊的方便面又出了新口味”这样的歌词,甚至现在小浣熊在网络上的昵称就是“干脆面”。

    然而真正让干脆面流行起来的并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赠品。我还记得最早用这种方法做促销的干脆面品牌是小虎队,赠品是有七小一大八个缺口的圆形旋风卡,旋风卡可以拼成各种模型,也可以用两张卡的大缺口相抵,一张卡把另一张卡飞出去。后来是一种带着三国人物头像的圆形塑料玩具。到了98年世界杯大火,小虎队也顺势推出了球星卡。

    在这期间,小浣熊也推出过各种产品和对手竞争,比如模仿旋风卡的恐龙卡,可以拼在一起的侦探卡,还有折叠漫画卡等等。然而一切竞争都在小浣熊推出水浒卡后划上了一个句号,以水浒108将为原型的集换式卡片风靡校园,虽然小虎队也推出乐三国卡天龙八部卡等等,但实际上都无法和水浒卡的火热抗衡。

    初中时班上有个同学,每天把爸妈给他吃早午饭的钱全部拿去买干脆面。他一天的餐费有十元,换来整整十包干脆面。于是早午我都能看见他捧着一杯热水,捏碎一包干脆面,撒上调料包摇匀后往嘴里倒。

    连续这么吃了大概三个月,不知道他的水浒卡集齐没有,不过他那张小脸是愈发消瘦,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猴子。

    那个年月,不知道多少孩子被这种高油高盐的垃圾食品霸占着味蕾,换来的却是儿时五颜六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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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泡面是记忆里的味道

    干脆面无非就是几种调料包,吃得多也就腻歪了,偶尔还是会尝尝泡面的味道。印象最深的是在我小学六年级,姑姑从北京给我带回一包据说很贵的方便面,香菇炖鸡味的面里面除了粉包酱包蔬菜包,还有一个小包装,打开以后里面居然是鸡肉块。

    见惯了方便面广告与实物的严重不符,居然能从方便面里吃到实实在在的鸡肉,让年幼朴实的我对此印象深刻。那样一大碗方便面当时的售价是六元,在那个年代已经算一种奢侈品。

    我真正的开始把方便面当做主食而不是零食来吃,是从大学开始的。相信不少大学生尤其是男生和我一样。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饥肠辘辘,于是泡一碗面;在网吧里饿了却囊中羞涩,于是泡一碗面;没课的时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食堂早已关门,又懒得去校外觅食,于是再泡一碗面。

    感谢泡面,拯救了多少懒癌患者空荡荡的胃。

    美食家蔡澜曾在书里写过这样一段话。

    “计算机对我没有切身需要,方便面则伴我度过无数寒冷、饥饿的夜晚。本世纪最大发明,非它莫属。日后不管生活有多充裕,我对方便面已有所偏好,百吃不厌。晚上应酬回来煮一碗;早上来不及上茶楼来一碗;中午事忙在办公室吃一碗,照样过着学生时代的清苦生涯。方便面发展下去,变成全世界的人都爱好的食品,粗略计算,各不同厂出品的共有近两百亿包之多,是个天文数字。味道也越来越好,配料种类丰富,在市场上已有卖到一二十元一包的高级品了。”

    说泡面是本世纪最大发明未免有些夸大,但由此可见即使在蔡澜这样吃遍全球的顶级饕客心中,泡面也有着多么巨大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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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成长也许就是独自煮一碗泡面

    我始终觉得,泡面是种能和人一起成长的食物。

    小时候吃泡面在父母眼中这是垃圾食品,没有营养对身体也没好处,哪里比得上香喷喷的饭菜?所以那时候的方便与主食无关,只是闲时的零嘴。

    在大学里,若是临近熄灯时有人在寝室里泡上一桶面,千万别想着能自己吃独食,面还没泡好,就看到室友们摩拳擦掌,拿着筷子纷纷围了过来,这个人说:“你给我吃一筷子面。”那个人说:“你吃完了给我喝口面汤。”深夜时分一桶泡面的意义堪比一顿火锅大餐。

    毕业后独自一人漂泊,拖着疲惫的身躯归家却不知如何去解决一餐饭,于是从柜子里拿出备好的泡面,但不会再泡着吃了,泡出来的面软绵绵地没嚼劲,汤还有股浓厚的味精味,喝多了会反胃。于是人也变得精明起来,要把泡面放进锅里煮,这样煮出来的面条才筋道。还得加两个鸡蛋,一个打成蛋花,一个煮成荷包蛋,最后撒上细碎的葱花,若是有剩下的肉肠排骨能加入面中那是再好不过。这种感觉可以借用一句诗:我有一碗面,足以慰风尘。

    所谓成长,也许就是能独自煮上一碗泡面吧。

    岁月在变,人在变,面也在变。从新鲜,到分享,再到孤独,每一个年岁,一碗面居然会有着不同的味道。又或许只是食物成为了记忆的载体,就好像酸甜苦辣咸既是舌头上的五味,又能代表着人生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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