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父母辈为务农,我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父亲为我们起了一个低贱的名字,大哥叫大娃,我叫二娃,三弟叫三娃。每天我都要面对的高低起伏的山丘,我想念书,父亲总是说:
“念啥子书;还花钱,还是放羊养的好。”
我不屈服于这样的生活,我想走出大山,我问过爷爷,山的那一边是什么?爷爷总是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山呗!还能是啥?”
好一句简单的回答,很直率,也很坦诚。不过这样的答案让我非常失望。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走出大山,既是死,我也要死在山的外面。
每天在放养羊回家的路上,我喜欢站在石垒的学堂外面,看着读书的娃……
那年我16岁,我从南坡放羊回来,和以前一样路过学堂,我伏在山石的拦坝上,看着念书的娃。李老师看到了我,叫我过了去,我听说他是城里人,长的很白,说话也很好听,我能听得懂。他问我是不是有事?我抬起头,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大山外面是不是很好?”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说:
“是啊!很美……”
他完全侵润在美好的回忆中。我望着他痴痴的样子,转头跑了出去……
我回到了家里,把羊鞭放到了草垛上,来到了父亲的面前说道:
“阿爸,我想去山的那边。”
父亲笑了笑说道:
“傻娃,山的那边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山,不去,知道不;俺和你爷爷也没去过,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我面对父亲黝黑的脸乞求的说道:
“阿爸,我不想放羊了,我想去山的那一边。”
父亲停止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说道:
“啥?!不放羊,去山的那一边,不行!”
我想哭,祈求道
“阿爸,我想去山的那一边。”
“不行,俺不同意,你的爷爷也不会同意!”
父亲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了出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我哭了,我想去山的那边,我想去山的那边……
晚上,我们坐在破破烂烂的窑洞里,一家五口全挤在一张破旧的四楞桌上,母亲为我舀了一碗高粱糊糊,问道:
“二娃,听你爸说你要去山的外面,是吗?”
我接过碗看着母亲:
“是!俺想去山的那面。”
母亲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而在一旁的父亲说道:
“好吧,到外面去吧,俺没有出息,只知道农民就是农民,做好农民该做的,就是最好的,现在娃大了,有了出息,俺不留你,不过,你要是在外面给俺往脸上抹灰,俺就不认你这个儿了。”
我点了点头望着父亲说:
“俺知道了。”
父亲看了看我;吃过饭,走出了窑洞……
第二天,父亲说道:
“二娃,去吧,阿爸为你打理了50元,还有这床家里唯一的被褥。”
我看着父亲手中已打理好的被褥,破破烂烂的,上面打了不知有多少的补丁,我看着父亲哭了;
父亲笑道:
“去呗,哭啥?”
我背起行囊上了车。我在车内透过玻璃向父亲招手。看着向南去的路,望着高低起伏的山丘,我哭了。我在心里纳喊道:我走出了大山,我走出了大山……
我在深圳下了车,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穿的破破烂烂,有的西装华贵。在这偌大的车站内,我看到了不同人种,命运是那么不公,为什么要把人分得那么祥细;衣装华贵“上等人”‘破破烂烂“下等人”,我站在“下等人”的面前才有一丝洋洋得意的快感;因为我有青春作为资本,背着父亲为我打理好的行囊,在车站内来回走动着,我不知道该去哪,该往哪去?我随着流动的人群走出了大厅;偌大的空间呈现在我的眼前,高楼林立,还有那好看的汽车在马路上奔驰;我站在车站的最高处呆呆的望着……看着我不晓得,又要给我生命的城市,我呆拟了……
天往往黑的那么快,黄昏的夕阳,在我看来是那么美丽;不知间,我的肚子打起了鸣鼓,我懒懒的在那儿走下来,踏上路途时,我是失去了方向的引导。我背着行囊走在昏暗的夜里,灯光很暗,我抬起头看向黑色的天空,心里暗暗地说:我该去哪?
我用手顶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筋疲力尽的我使不出一点力气,盲目的走啊……走啊……
当我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我被一个浑厚得声音呵住了,我转过头看着身材挺拔、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向我走来,问我是哪里来的?我没了力气,我想吃饭,答道:
“叔叔,那可以吃到饭?”
中年男子笑了,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一句也没听懂)。随即,我被带到了深港的一间小房子里,屋子里很暗,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都挤在那里,他们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接着我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随后走出一位女人,她很漂亮,卷发红唇,象牙般的肤色;用同样我不晓得的语言攀谈着……随后,女人端出来一碗米饭,推到我的面前;我饿极了,端起来米饭,狼吞虎咽起来,等我把最后一粒米输送到口中的时候,我才抬起头看向推碗的女人,女人对我说道:
“吃饱了吗?”
女人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中年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走吧,小子。”
我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厂房,房子很大,在地上摆着方木制的床板,上面有和我一样的被褥。我跟着他走到最后的一个床板前,他说道:
“这就是你的床位!”
他把我的行李放下后,转身走了。我累极了,我摊开自己的被褥,躺在了上面,不知间,就睡了过去……
黎明的早晨,阳光透过东墙的小窗,照在我的双眼上,我揉了揉初醒的眼睛,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我顺着初来的道路走出了厂房,女人在压水管间打水。她看到我说道:
“唉!娃,家那里的?你有去处吗?”
我摇了摇头,羞怯的看了看那个风骚百眉的女人,她会意的笑了笑:
“那好!明天就去上班,知道吗?”
我心悦的答应了这不知所事的工作……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进了一个吃人不留血迹的地方……
第二天,我一早就被中年男子叫了出去,我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和那些孩子们。女人的口气变了,变的苛刻严厉了,似乎还惨杂着憎恶,女人带着辱骂对我们说了很多,大概意思是每人每天该上交多少多少的钱,完毕。孩子们都出了去,女人走到我的面前严厉地说道:
“去!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件。”
中年男子走到我的面前,把手中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到我的面前,我看了看女人,低下了头,因为我看到了豺狼似的眼光,残暴、冷酷。我胆怯的小声说道:
“这是俺娘为俺缝的。”
女人听到,笑了笑,声音阴森恐怖的说道:
“娘…哼哼…”
说完她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被打翻在地,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抚摸着左脸,心中立即燃起一把无名之火,我愤怒的看着她,我没有哭,但却感到眼睛湿润了,我没有说话,女人吼道:
“起来,痞子,听到没。”
我从地上刚爬起来,中年男子上前一脚又踢在了我的胸口上,我顿时感到胸口奇痛无比,呼吸困难,五脏六腑像翻了个跟头。我用尽力气吸着薄弱的空气,它就像少到了极点,胸口憋得特别难受。我立即侧过身子,一口鲜红的血液从我的口里吐了出来,我双手按住火痛火燎的腹部,泪水滴了下来。我不知道泪水是咸的还是腥的。女人向我走来,俯下身子,抓住我的衣领说道:
“小子,脱吗?”
我怒视着她,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我想她会死的很惨,女人伸出左手,又狠狠的抽了我两个耳光,说道:
“***、痞子!”
随后松开了手说道
“亮子,打他,贱骨头,不说话,这是冲谁呢?”
中年男子向我走来,我被他轻轻一抓就离开了地面。我的脖子被领口紧紧得卡住了,呼吸特别困难,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他的手臂,我挥动着四肢在空中乱舞,我想把他的头拧下来,狠狠的宁……偶然间,我咬住了他的手指,他把我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板上,我的后背疼的要命,使劲咬住了牙齿。挣脱了死神的怀抱,回到了让我疼痛的世界,因为痛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可眼前一片漆黑,我感到一股热流从我的鼻腔里流了出来,亮子又向我走来,又往我的胸口上踢了一脚,我在地上翻滚,地上是一片血红,我滚到哪他踢到哪,鲜红的血液不断从我的口中流了出来,我已没有力气去躲避,迷迷糊糊我是去了知觉……
等我拥有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我早已躺在了我的床上,我动了动身子。
“别动,别动,你有伤”
我睁了睁眼睛,仅有的视线让我清楚看到他:一个十三、四的小男孩,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脸上脏的已不成样子,除了眼球是白色其余都让脏黑色给代了去。我问道
“有水吗?”
男孩点了点头跑出了厂房,一会,男孩端来一碗水,破破的瓷碗在男孩抖动的手中不断散撒出来,我想接过来,但周身痛的要命.我伸了伸手臂,又放弃了,男孩坐到我的跟前笑道
“算了吧!还是俺来帮你吧!”
我勉强的笑了笑,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扶起我,左手一点一点地往我嘴里送水.我喝了一会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道
“俺没有名字,不过他们都叫俺六子.”
“你怎么会到这来?”
“俺不知道,从俺记事起就在这儿了!”
“他们也打你吗?”
“打,不过没有你这么狠,俺二姨说你是她见到过最硬的汉子”
“那个女人吗?”
“嗯!她是我们这儿的老大,连那个亮子都听她的!”
他说完笑了笑.我又问道
“想没想过离开这儿?”
六子忧虑起来低着头说道
“俺没有,俺根本想不到俺离开这,哪里还会有俺的饭…”
我没有再问.他还是低着头,我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心里说道“这就是大山的外面吗?!李老师说的美好又在哪里??…”
我在床上躺了七、八天,这几天都是小六子照顾我,从中我也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像我们这些孩子都是街头上的流浪儿,他们利诱把我们骗来,然后用尽残酷的手段对待我们,并用以命令的方式让我们交纳相应的日薪,如果有交不上的便会毒打一顿,我记得有个叫民的男孩差了几毛钱.两个前门的牙齿给打掉了,也有逃走的,但都被逮了回来,毒打完,还要关“小号”(其实小号只是125CM高75CM宽的铁箱子)听说还有不少人进去过,小六子告诉我他们里头有个叫虎子的,都听他的!我见过虎子,黄而毛乱的头发,老柳树皮的肤色,上宽下窄的脸盘眼睛小而如鼠.背地里,他们就叫他“耗子”前两天,他就来到我的面前轻蔑地说道“饱汉不知饿汉饥”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小六子告诉我他经常抢别人的钱老坏了.我笑了笑,看了看小六子说话的样子,摇了摇头…
十五天之后,我被亮子拉了出来,又走进女人的屋子.女人还是很漂亮,用血红的唇口对我说
“怎么样?你小子还是听话的好!!”
干笑了两声扯了扯我的“工作服”又转过脸来说
“别想逃!明天上班!六子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我瞪着双眼,瞅了她一眼,我怎么会忘记十五天前的耻辱呢?!我硬厥厥的说道
“我是不会走的,更别说逃!”
女人惊讶的看着我,随后又煽了我一个耳光说道
“说话刺儿多了伤人知道不?既然你能讲话,那说明你还饿不死!”
女人转身走进了里屋,亮子随着进了去,我摸了摸五指印红的脸庞,转身走了出去…
几天来,我和六子在小巷里要饭,端着己坏半边的破碗,头几天,还马马虎虎交的上钱,没有挨打份,日子过的很舒坦,我也从这几夭悟出一个道理:在阳光下工作的人,都是下等的人,被迫与无耐追逐苦难与贫穷.偶尔的时候和六子做回“佛爷”捞捞外块!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六子在车站“打店”我们一起乞讨,看着钱越来越多,除去上交的,大部分还可以买点小吃的,一个倒起霉来,挡是挡不住的!从对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来的中男子端起我们的碗,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我和六子看了看,没有喊叫,一扑上去,一人抱住一条腿,六子喊道
“给我们的钱,还给我们”
中年男子呆了一会恶狠狠的说道
“放开,该死的!在这儿摆滩必需拿钱!”
“我们不管,还我们的钱!”六子喊着.
中年男子看着我们胀的脸通红,愤怒的朝我们吼道
“马德!放开,痞子!”
我们还是紧紧地抱住男子的双腿.男子恼怒了,他弯下腰,使劲扯着我们的衣领,我坚持着,衣领卡住了我们的喉管!中年男子见我顽劣,甚是恼怒,他用力重击我们的后背.六子哭了,忍着疼痛大声的喊道
“给我们钱,求你了!”
我没有哭,我明白泪水不是万能的,哭只属于软弱的人.
我迎着疼痛说道“六子,少给他废话!咬他!”
我和六子一起咬住了中年男子的小腿肚,中年男子大叫了一声,力气更大了,他扯住我和六子的头发使劲往后拽,不管怎样我们就是不松口.
最后中年男子叫道“好!好!我给你们,快松口,痞子!快松口!”
我和六子站了起来.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看着我们,伸手把钱掏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小六子马上伏下身子去捡地上散乱的钱.中年男子下手很狠,在六子捡钱的时候.他上前一脚把六子踢飞了出去,六子躺在了那里!吐了口鲜红的血液,晕死了过去,我马上上前,扶起了六子,哭了!
我大声喊着“六子.....六子”
可惜六子没有听道。我放下六子站了起来出口骂道“马德,你打了六子”
我的猛地上前去和他撕打起来。一个瘦弱单薄的孩子又怎么和一个粗壮有力的中年男子搏斗?!我被一次次的打到在地上,但我一次又又一次的站了起来,就算是为了六子,我也不能倒下。但是最后我还是倒下了,中年男子抽出钢鞭,用钢鞭击破了我的后脑,鲜血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我趴在地面上,迷迷糊糊的见他向我走来,他注视着我,朝我说道
“你是条汉子,但是你又是一个痞子......"
他说了很多,我昏昏沉沉地,我像是在飘,在空中一样,乘着云彩,飞啊.......飞啊.......
我醒来的时候,亮子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想坐起来可是我的头一痛,又躺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六子呢?”
亮子没有说话,我却听到了虎子的声音
“他在那边....”
亮子瞪了他一眼,虎子把余下的言语咽了下去低下了头。我好想再问一句,可惜眼皮已不允许我有多余的言语了,我又睡了过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虽说刚清醒过来,可是总觉得疲惫得很....
时间真如流水一样,我又从伤痛中清醒过来,十五天来我勉强还能着地行走。此间女人和亮子来过几回,看了看再走。而在饭菜方面那只是一个摆设,他们把饭菜放在我的枕头边,头两天我痛得要命,根本无力起身,更别说咽下这比糠还差的米饭了,第三天,我用尽力气抓到一点的米饭,再送到嘴里,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这么做,当我拥有意识思考的时候,我想起了六子。哽咽着泪水,必须让我尽快好起来就算是为了六子.......
当我来到六子的床铺面前的时候,我呆住了,在他的床铺上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孤零零的床板躺在那里,我惊呆了,发出兽性的吼叫,他们骗我,我的心痛到了极致,女人闻声赶了来,亮子也跟着。我站立在那,看着他们,恕不可宽恕的人啊!让我该如何来惩罚你们,我朝着女人大声吼道
“六子呢?”
女人惊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死了,就埋葬了。”
我的耳膜嗡嗡直响,天空像塌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我的心就像铁炉中的浆水,灼热、胸闷,两只脚颤颤悠悠退了几步,开口骂道
“你们这群势力的人渣、恶魔,六字还小,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给他一条生路。”
女人咯咯地笑道
“说的轻巧,那谁又给我们生存?”
女人说完走了出去,亮子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你小子有种,换做另一个人,他会死的很惨!”
亮子跟了出去,我看着天花板,叫道“六子....六子.....”
失去六子的日子里,我基本上就等于丧失了语言,每天机械似地历程,日子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不过虎子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在我感觉看来,他是在怕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他总是来找我有时还会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见我不怎么说话之后也就很少再来找我了.......
女人把我叫了出去,我第三次来到这间屋子,屋里很暖和。她还是那样漂亮,她让我坐在了椅子上,问道:
“今年多大了?”
“十六。”
“想家不?”
“恩!”
“记恨姨不?”
我没有说话,她又说道:
“想听故事不?”
我还是没有说话,她看了看我说道:
“以前有一位大学生,她天生丽质,上帝赋予了她美丽的面孔,同时也赠给她一副苦难的枷锁,在大一那年,就被公认为校花,再开开学短短的一个月里,她的床头堆满了鲜花,就像祭奠死人的葬花!可惜,她不能得到爱,更不能爱别人,她出生那天就注定是别人的新娘,谎缪的天理!她别无选择,她能上这座大学是那家人的恩惠,她很爱上学,她不愿意离开校园,可是她又太美丽了。红颜祸水,周围的女生都度恨她,有的女生当着他的面骂她:“狐狸精,偷别人的男友,装什么清纯,婊子!”风声,雨声,骂声全扑向了她,她哭过,她也想放弃学业,但她又太热爱文学,还是坚持了下来。大学四年里她没有追求过任何人。她终于完成了心愿,同时四年的教育让她懂得了一个道理:爱情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不爱他,何必要委屈了自己,于是她回到了家乡,提出了退婚;命运往往追崇着叛逆者,那家死活也不同意退婚,说什么她害了他的儿子,毁了他儿子青春;她很固执,坚持退婚,母亲整天哭,父亲打她、骂她。自己坚持的事情又怎么能轻易改变?!父亲无奈……最后,那家提出了要求,拿五万块钱就退婚,五万!对于一个连水杯也买不起的家庭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父母便卖了一切家当才一万多……哪有多么钱还啊?于是她选择了回城打工,凭借着大学的文凭,她找道了一份工作,酒店部经理,她的工作很顺利,在那工作了三个年头,钱已还尽。她首先想:先是还了债,再去追寻幸福。“月有阴晴圆缺,人有风云叵测!”天意弄人,那天,一个叫五哥的人夺去了他最珍贵的东西。敢怒不敢言,谁不晓他在市是黑帮头目,权大,势大,她无颜待在酒店,便辞了职。但积在内心的怒火时刻在炙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起初想做一个好人,平平淡淡的漫度一生,是多么美好!社会赋予了她痛苦,同时也赋予了她坚强!她离开了酒店。不过,她没有再去寻找高优的薪职,她去找了五哥。后来她学会了打架、骂人、抽烟……她招骗了一群孩子,并收留了他们,要他们成为她的赚钱工具,怒火需要发泄的时候,她就打他们,骂他们……每次打完,她总是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面对苍山孤浩月,谁晓繁星度余晖。”她的心其实也很痛苦,但她有什么办法。因为社会不允许软弱的人存在,她自暴自弃,她就是要让他们恨她,让他们恨到骨子里……”
女人说完,看了看天花板,抽泣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右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洁白的肤色,散躺着晶莹的泪花。我抬起头,说道
“故事中说的是你?”
“嗯!”
我诚恳的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你不可以把我们之间的故事说出去。知道不?”
我点了点头,用渴望的目光望着这漂亮的女人……
我为她保守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教我识文断字,面对知识的海洋,我如海面浮游不定的小船,何去何从?迷茫不定!随着认字数量的增多,我勉强可以读一些简短的文章,女人常夸我聪明,好学。在学习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聪明。半年后,我就能读长篇小说了,如《简爱》简妮特和罗切斯特的爱情故事。从中也得知世上除了亲情以外还有更销魂的东西,那就是爱情!从我端起读本的那天起,我便沉沦于书的世界里,除了工作,我就蹲在自己的床位上读书,如《穆斯林的葬礼》、《水浒传》、《月牙儿》、《半生缘》、《怨女》……每一部小说都有自己的故事,经历塑造人生。给我的只是震撼;而我却在伙伴们的眼里如同异类,他们常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虎子曾对我说过:
“像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拥有了知识就是一种毁灭,一种痛苦;看看书上的美好,再回头瞧瞧自己……”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当我看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后,我就改变了我的观点。保尔柯察金三死三生经历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为了理想,为了生存,在挫折的环境里变得坚强、刚毅。而我为什么不能?生活在贫困的环境里,它塑造了我的品行,赋予了我接受命运的勇气;上帝赋予了我生命,就是让我在昏暗的社会中寻找自己……我苦读群书,不为什么,因“我”就在书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十八岁那年,我离开了生活两年的地方,去了五哥那里,上次和我打的那个人是五哥的贴心助手,他向五哥点名要我跟随他,五哥同意后,我便随行而走;临行,女人哭了,我坚固如冰的心融化了。她毕竟给了我知识,给了我希望。那是我第一次抱她,软软凸起的乳房和我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她在哭泣,为了两年的照顾,我在她那漂亮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走出了大门,她哭成了泪人,潮湿眼际,闪闪发光,我低声诵起刘永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别了!
中年人告诉我: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这是我见她第一次哭!对象竟会是你……”
她笑了,我知道,她把我当成朋友,虽说我是一个糟粨肮脏的人,但是她把全部的秘密告诉了我,有 我的时候她可以“畅述忧情”倾诉自己的苦恼。而我走了,以后她又该如何面对?
我见了五哥,他的体形微胖,中等身材,浓眉,“甲”字型的脸宠,皮肤有点黝黑.他向我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力地摄了摄,我趔趄的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看着他,五哥笑呵呵的说道
“虎子不错吗?这小子有骨气,是块料了子.”
虎子说道
“哪里!…哪里!是五哥有才干,招下了这个小弟.”
五哥笑了笑,他招来了一位女人,高挑、漂亮(在我看来,她没有二姨漂亮!)五哥让我跟她出去换身衣服.我跟着女人东拐西拐,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女人用发嗲的声音说道
“小伙子,先到浴盆洗洗,再换上这身衣服.”
说完,她从衣厨内拿出一套衣服丢在了床上.皮革上衣,纯黑色,还有一条皮带,也是黑色.我甚是喜欢.我用沉默代替了喜悦.女人笑嘻嘻的说道
“还用帮忙吗?”
她还用手比划了比划,做出搓澡的动作.我忙着摇头,脸上热辣辣的,女人看着我笑了笑,走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她对我说道“去吧!我等你!”我转身走了进去.我把自己沉浸在雪白的浴盆里,暖暖地感觉使我全身酥软下来,我平躺在浴盆里,尽量让自己更放松,慌惚间我又想到了女人,亮子和那群孩子们,更让我难忘的还是六子,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是他给我人间温暖的‘先驱’,我看着亮如清霜般的天花板,想着女人和伙伴们……
我跟着虎子哥,出入在花灯酒绿地的地方.两年来我是有了改变.通过舞厅的映镜,我看到了自己:高高的、瘦瘦的.脸型稍长些,骨子里透着敖气.虎子哥就对我说过,他之所以选中我,就是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厂房里的孩子们)不止他这么说,女人也有这样说过.临行,女人还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我回味这句话,不晓得什么意思?……
那年秋,我在省城遇到了一位回家的老乡,我从中得知大哥快要结婚了,三弟也上了学.我很开心,为了庆贺大哥的新婚,我让老乡稍回家一百元钱并交代我到年三十回家,顺便见见嫂子.我开心极了,我给虎子哥说了,虎子哥也很开心,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好!回家庆贺一下,顺便带我向嫂子问好!”
“我先不回家!”我说.
当他听我不回家的时候,他有点惊讶.我说年三十再回家看看.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我明**子的意思,最近一些日子里南仓那边总想吞了我们,上次,我和峰子砍死了他的“左”手,南仓整天寻视报仇的时机,在这样紧张的关头我又怎忍心憋下虎子哥去吃酒呢……
两年来,我学会了抽烟、喝酒,还砍了人,我忘了父亲的训导,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途.但是我不后悔,自我喝上第一口酒,抽上笫一口烟时.我就坚信,既使死,我也要死在山的外面,我厌恶大山那高低起伏、贫困潦倒的群山,还有根固不化的思想,俘虏着每一个人,如同不曾吃过肉的孩子,吞食不知咀嚼,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味道……
天空阴沉沉的,我已有两年没有见到过女人了,回头想想还挺想他的:漂亮的脸旦,橡牙般的肤色,**百媚的腰肢……她的一频一笑,时时刻刻映在我的脑海里.两年的时间真的不短,也不算太长,我由一个不知事实的孩子,眨眼间长成了大人,我在心里暗自嘻笑,叹道“女人是否还会认得我?”……
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昏沉沉的天空,心里即开心,又带有点伤感,可能是受天气的影响吧!
我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事情让我无法忍视,一位可恶的青年,十七八岁,黄发尖下巴,鼠眼留着一头让人做呕的发型,他在用他那肮脏的手,摸着身前的一位女孩,女孩有二十一、二岁,披肩发,鹅蛋圆脸,如葱根的肤色,给人一种清纯可爱的感觉,女孩再三躲避这个可恶的恶棍,我无法忍视,起身向前抓住那个家伙,上前就是一拳,他重受一击伏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车上的人乱了,纷纷躲在了车厢的一角,青年人挨了一拳起身恶狠狠的看我,他摆了摆手,在人群又走出三位青年走到我身边,手中还有贴身匕首,女孩吓哭了,她蹲在了我的身边,青年大声朝我吼道:
“小子,你这是找死!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我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又抬头怒视着四位青年,冷冷的说道:“不想在这个世上消失的话,趁早给我滚!”
四个青年打了一个冷战,互相看了看,壮着胆说道:
“你算老几?”
我说道“我的心情很好!我不希望有人破坏了它,否则他会死的很惨。”
青年结巴的问道:“你···你是?”
“竹天”我报了社会上常用的名字,在本市我还是小有名气的,四位青年听了,后退了几步,转头呵斥住司机打开了车门,四人仓惶而逃,我扶起女孩说道:“都过去了!”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我,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道:“谢谢你!”
我扶起她让她坐了下起来····
我到了站,下了车,站在这里,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又让我回忆起背着破囊,穿着破衣,在巷子里乞讨的景象,六子好像又回来了,我隐隐有点心痛,如果六子还活着的话,他也应该像我一样·····我被拍了一下,回过神来,转过头,又看到车上的女孩,我冷冰冰的问道:
“你在这儿吗?"
女孩道:“不!我想···”
“什么”我问道
女孩翘着小嘴,羞涩的说道:“我想用用你的手机?”
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顺手掏出手机递给了她!她接过手机开心的笑了,背着我,低着头,熟悉的按着键盘,我已无心在沉论在回忆之中,看着拨号的女孩,她那瀑布的秀发垂在腰肢之间,窈窕的身姿站在灯架的下面,洁白的裙子在微风的吹拂下犹如翱翔在蓝天的蝴蝶,一声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转过脸冲我笑了笑说道:"还你!谢谢!”
我惊讶的看着女孩又指了指她的口袋,女孩笑了笑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前世欠你一个拥抱,今世加倍偿还."
说完转身跑出我的视线···我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转身向小巷走去····
我扣开了铁门,里面的清静让我大吃一惊,除了小院里面有一些生机以外,地面全让杂草代了去。我慢慢的走进女人的屋子,我又见到了女人,她还是那么漂亮。我很开心,女人也很开心,我问起伙伴的时候,她的回答很平淡,但让我非常吃惊,她告诉我孩子们都散了,去了另一个地方,最近的生活费用都是五哥供给的,说着她把我引入小屋,这是我第四次进入小屋,屋内变化不大,只是屋内灯光稍微暗淡了些,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显得屋内灰暗无光,女人坐在我的对面,对我有说有笑。她给我聊了很多,从我走了后,她很伤心,她把伙伴们全解散了,他不希望再发生让心伤痛的事情,我们聊了很久,起身要走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如同集了很久了的泪水,顿时间爆发了一样,女人笑了笑对我说道:“看来,上天也不希望你离开!”我勉强的笑了笑,只好答应留在这里……
吃过晚饭,我打算去厂房睡觉的时候,女人上前把我拉住了,笑了笑说道:“厂房已经不能在住人了,你还是在这里睡吧!”
我看了看不足十几平方的小屋,除了一张桌子,其余的空间小的可怜,我笑了笑,女人也笑了笑。上前抓起我的手,把我拽进了房间,我站在那里看着小屋,空间虽小但很温馨,其中有一张西木式床,就占了小屋的大半个空间,我看了看女人,说道:
“二姨这···|”
女人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朝我说道:
“叫姐!”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严肃的面目,结巴的说道;
"姐··我··”
女人笑了起来,说道:
“就是嘛!今晚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睡,!”
起初我以为是听错了,当我再三听到她说出那句话时,我的心里砰砰的直跳,脸上也火辣辣的。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和那风骚的腰肢···一时间我胡思乱想起来。
也许上帝创造了黑夜就是为了这些把?女人看着我,上前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凸起的乳房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胸前,娇声嗲气的说道:
“你不会嫌弃你姐吧!我说过今晚我们···”
她还没有说完火热的嘴唇就已经封住了我的嘴。
我呆住了,我面对这样突然的事情,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生理上的冲动支配着我的双手在她那风骚百媚的腰肢上来回游动,面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我无法控制,我们在西木式的床上“厮打着”···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天空放晴了,一缕阳光通过小窗照在我疲惫的脸上,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女人已经不在,看着叠好了的衣服,又看了看被褥中的自己我才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女人走进卧室,她显的很悲观,一脸的愁容。她坐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
我接过话说到:“没什么,可是··我会对你负责的”
女人笑了笑说道:“我不需要你什么承诺,如果叫你负责的话,我也不会给你····”
女人没有说完,我拉过她,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她躺在我的怀里,我能嗅到它的芳香,她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不图你什么,更不需要你对我负责,谢谢你还记得我!”说完挣脱出我的怀抱,走出了房门,我穿上衣服跟了出去,女人坐在了餐桌前,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她朝我笑了笑,我坐下来,在吃早餐的时候,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明白,也不需要在说些什么……
临行,我又看到了女人的泪水,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抽着烟,看着团团的烟雾想着女人,想着那难以磨灭的往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根根的烟蒂落在了灰色的地板上,当我的手机响起的时候,我才从回忆中过来,电话中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时,我的脑海里马上浮出了公交车上的女孩,在电话里我们聊了很久,从而得知她叫杰,是护理专科今年大二,晚12点,她才挂电话,我放下电话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忘不了女人,做过的事情又怎能忘却呢,在良心的驱使下,我又来到了小巷,当我推开们的时候,我呆住了,小屋内门锁着,在缝隙中还有一封简介的信件,我取了下来。回到了我的房间里缓缓的打开信件。
竹:
当你把信拿在手中的时候我已经走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有缘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晴日需尽朝霞散,有缘万里终相见”也许你还记得保尔,对!是《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一书中的保尔,他的初恋冬妮娅,是那么漂亮、可爱。可惜唯有不同的事,就是“政见”不同,最后的一次争吵也就是在政坛上下来以后,他们分手了。你不要怀疑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们不是在一条船上的渔渡,不可能共渡长河。不过,我们还是朋友,还有就是我希望能听到你《婚礼进行曲》的乐章,祝你找到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我相信,她会很漂亮的·····
人生就是一部小说,我们的经历则是一篇优美的文字,不过有的人章节长,有的人章节短而已,我们翻阅的章节不同,则看到的故事不同,我相信我们的故事会更多···更多···
我相信,没有我的存在,你会过的更加完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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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5
我端视着这封信,我哭了,多年以来我都不晓得泪水是苦的还是咸的,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涩涩的味道···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再见过女人,也许她走了,也许她就在我的身边故意躲着我,但是给我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的生活乱了秩序,除了抽烟饮酒我不知道在那里还有储蓄心灵的地方。不过,在此之间我和杰的交往更近了一步,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从虎子那里知道我住房地址的,她每天都来,看着我抽烟,看着我饮酒,她只是看着我,没有多余的话,除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不知道她还做了什么····
一个月的一天,我的心随着太阳一样,从东方出来,射向大地。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是不可取的,有舍才有得,过去了的,就让它永远生活在记忆里吧,时间还在继续,而我又不能堕落下去,我必须重新振作起来,当我对杰说出请她去公园的时候,她很开心,不过她也有一丝得怀疑,不时的摸着额头,再看看我。我会心的笑了笑····
和杰在一起的日子很美,顿时才晓得冬天原来也可以这么美···
她很漂亮、很开朗,经常穿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我问过她为什么装扮的这么漂亮,她嬉笑着对我说:“时间不是停留在某一刻的,每一分,每一秒,相对于我们都是新的,而我又为什么不能以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某天,我们都春色已去,这不是还有回忆的一天!”
我很开心的笑了笑,但不是那种失态的笑,以我的性格开心就是翘翘嘴角,不过杰的面目不是怎么开心,她翘着小嘴娇声说道:“你不是一个人,人应该会笑,而你整天这么严肃,给你讲笑话你也是同一种表情,你难道不会笑?”
我没有回答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或许说我就不知道笑是什么····
我和杰交往了一个冬天,临近过年的时候我对她说我想回家看看,随便又给虎子打了声招呼。起初杰不是怎么愿意,因为她要随我回家乡,我拒绝了她,我不晓得她跟了我会住在哪里···
我回到了家乡,见到了父亲,父亲老了,参差不齐的白发,印证了岁月的无情,三弟也长高了,个子高高的,脸色蜡黄无光,像是营养不良。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里难受极了,他看见我很开心,拉着我给他讲外面的生活,我们随便聊了一会,便去了大哥家.......
父亲和大哥分家了,三弟随父亲搬了出来。
大哥变了,圆圆的脸上镶嵌着突出的眼睛,黝黑的肤色,二十八岁的小伙子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一样,憨憨的声音在笨拙的嘴里说道:“‘坐!坐!”
但那份激动与亲情的客套表现出了一位地地道道陕北汉子的真诚、憨厚与坦诚。
时间隔阂了我们,我和哥哥间的语言少了,多半是和嫂子聊天,哥只是坐在我的旁边抽着烟,嘿嘿的笑,嫂子是个颇脚的女人,人倒是勤快漂亮,临走的时候我偷偷塞给嫂子一百元,关加于嘱托她要好好照顾爸妈,没事常去看看····
晚上我跟三娃说道:“要好好读书争取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们聊了很久,三娃睡了以后我又在周围转了转,看了看庄头的大山。
第二天一大早,我向父亲道别,父亲很惊讶。我没过多的解释,硬塞给父亲一千元钱,三娃还在睡觉,我轻轻给他盖了盖被子,走出了房门····
我乘着车,又回到了城市,杰在车站接的我,离别才刚刚三天,她见了我异常开心,挽着我的手臂走出了车站····
每天我们都在一起,如胶似漆,有了她的存在,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逛超市只要她喜欢,我都愿意陪着她,我明白一份真挚的爱情不容易,人生只有一回,像女人说过的那样“失去了永远不会回来,追悔莫及的时候,才明白谁才是最重要的!”
杰娇贵开朗,不像头一次见面那么的羞涩。
那一天,我在网上见到了竹天123的文章《美丽的指甲》我抄袭了下来,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依在我的怀抱里,我给她读道:
面对苍山西坠的红日,文直立立的面视即将已去的太阳,她缓缓的从怀中掏出锋利的剪刀,随着夕阳的坠落,七彩询丽的指甲从文的手指上剪落,晶莹的泪水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暗红色..........
文啜泣着,泪水不止地从两颊滑落,美丽的指甲掉了,锋利的剪刀也落在了地上,文哭了,跪在了坚硬、深色的石头上,双手捂住脸颊,哭了...........
红色的夕阳坠入云端,白色的云彩像血祭般的散撒在天空,这时一阵撕心肺裂的声音在天际回荡
“斌,回来......我爱你........”
天空被黑暗所控制,在天的那一边,还残留着血红色的云.....
文啜泣着,缓缓的站起来,散漫地步子象风吹般即倒,悠长的台阶一至延续到对面的公路,文晃晃悠悠的走着,天暗了下来,最后的残云也让黑夜夺了去......
今晚的夜,晴朗、寂静。文看着天空,看着闪烁的星星,她看到了斌,看到了他在天空对她在笑,文看着,想着.....泪水又涌出了眼睛。这时,一位年迈的老者走了过来对文说道
“夫人,走吧!天黑了!”
文才迈着机械的步伐,坐进了车内............
深夜,幽静。文没有睡,她喜欢黑夜,她曾对斌说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没有珍惜黑夜的美,而去巡视黑夜中的你”
文回想着,回想和斌一起走的日子,有喜有忧,有欢乐也有酸痛。美好的日子在文的眼里如幻影般闪烁,泪水又滑过了两颊,文想着去。
她在灯光下看着剪掉指甲的手指“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喜欢我留长指甲的样子,我爱你,我为你保存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文啜泣着看着斌以往赠送的礼物,看着斌为她签下的名字.......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很爱玄学,你为我讲诉美丽悲伤的爱情神话故事,我哭了,你说我傻,但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而哭泣?你还说过站在苍山的最高点,丢掉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可以换取一个愿望。我信了,我剪下了我的指甲,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够回来,但不能....我知道....”
文哭出了声音,啜泣着,她伏在了桌子上。放声的哭了起来。因为她知道,所有的泪水都是为自己而流,一个完美的错误,牵动着以后的酸痛。文谁也不怪,她怪自己势力,让金钱迷失了眼睛
“斌!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错了,我选择了一个无果的爱情。我现在很痛苦,曾经我对你说过,我家穷,我怕苦,我受不穷,受不苦,我明白,我那时穿的、戴的、....都是你的血,你的命,我太自私了,斌,对不起.........我选择刚子,更是一个错误,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只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一个泄欲的工具,我想离开,我想逃离这非人的生活,我怕穷,我没有勇气,斌,我该怎么办?我做不到...........”
文抬起头,抽泣着,右手抹掉两颊的泪水,她缓缓的拉开抽屉,她拿出斌的照片,看着阳光、帅气的斌,双手抚摸着斌的照片,右手不时的抹掉两颊的泪水
“斌!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全为零,圆圆的,那里面包含着心酸、包含着泪水,当零破碎了,心也碎了,伤心与后悔是对立的......我错了,为什么?我没有选择你,为什么?你还记得我们在苍山看星星的那天吗?那天就像今天一样,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多么美丽,我伏在你的怀里,我娇气问你,分手了你会怎么做?你弹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说我真傻,说我们永远也不会分手的,你拗不过我的柔情,你说你会为爱选择追求死神,我笑了!我笑的真傻,我没有想过那会成真.......你问我,我笑着说道,我会追寻上帝,不去追求丑陋的死神。为什么?你会去选择那样荒诞的誓言。而我却没有兑现我的誓言。对不起,我没有勇气,我.........”
文又哭了起来,她抚摸着斌的照片,她拿出了锋利的刃刀。缓缓地把锋利刀刃放到了手腕上......
“斌!我可以去实现那永久的誓言,你在天国会来接我吗?会原谅一个满带污垢的女人吗?...斌!...我兑现了,看啊!斌......”
文笑了笑,慢慢地...慢慢地...文伏在了右臂上,一滩红色的血迹染红了斌的照片,相片中的斌,笑了,笑的那样开心。那样灿烂................
读罢,她哭了,她对我说道:“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好吗?”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会突然的离去,我用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别乱想,我们会好好的!”
我揽过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上,用嘴轻轻的吻了她的秀发,夕阳的光辉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最近南仓活跃很频繁,三番两次的进入我们的“场子”捣乱,后来我和杰的来往少了,我不希望她卷进里面,但是我们的约定没有改变。
每天晚上、早上我都要向她保平安,有时打电话都可以听到她抽泣的声音,多次她都劝解我退出来,我何尝不想呢,但这不是我情愿就可以算的,我有一群兄弟,我离不开他们,出生入死!那分感情又该怎样表达的出来?每次她的追问,我都是刻意的回避,我不想让她担心,因为我喜欢她,我不希望她为我哭泣···
幸福总是在你不经意间悄悄的溜走,甚至之后不再出现……
那天南仓又来捣乱,我接到虎子哥的通知,带了一干兄弟,去维护我们所谓的正义……
人很多,个个如虎一般对峙嚎叫。
我就像他们一样,手握二尺程亮的钢刀,高高举过头顶,嘴里骂着不属于人道的脏话。嚎叫 、辱骂惊起了各处楼宇窗台看热闹的人们。
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痞子,就是坏蛋,就是那种死有余辜的那些人。
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在生活和死亡面前,我们又能选择什么?
对峙持续了一会,此时不知道谁的砍刀脱手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到了南仓头目的身上。
火拼不知间突然爆发了,程亮的砍刀在银灰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程亮。
嚎叫声、呻吟声、辱骂声伴着血红色的血液,迸溅了四周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了血的味道。
我挥舞着程亮的砍刀,在人群中胡乱挥舞。全是血的世界我第一次才体谅到了什么叫做恐惧?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想死,我只想活着……
挥舞的刀具夹着血淋漓的红色,我衣服上、脸上全是血腥味的红色,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其他人的……
死亡,死亡……
我累了,我躺了下来,我呼吸着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以的索取的空气。
我躺在了血泊中,尽力的呼吸着这薄弱的氧气,突然间,我才发现原来我赖以存生的空气是这么香、这么甜……
我享受着这甜甜的空气,含着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六子,记得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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