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小街,嘴里默默地念叨着:1,2,3,4…1,2,3,4。数字不断循环,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重复了多少次。
月上高空,在周围洒下银色的光辉,一片静谧。垃圾堆旁有一只流浪狗在寻觅着自己的晚餐,狗的杂毛是令我厌恶的花绿色,带着病毒的色彩。那时我到底为何对数字念念有词,已无任何印象。在我后来不断重组这一场景时,自认为最合乎逻辑的猜测是为了附和自己脚步的节奏,因此以数字相应。
可是,在那样诡谲的环境下,逻辑也早就隐于深渊了,常识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最符合逻辑的事物也许正是最不可能的猜测。
我经常在猜测着某一个过去的自己,为何会做着那样的事情,在做着那事时,我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而在那事结束之后,我又是作何感想呢?这注定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我飘飘渺渺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想挽留自身在以前所留下的情感,无论爱恨。终于发现这只是一种徒劳,过往再厚重的情感,如今忆来也已变得稀薄。
我知道的,周围的人不会花费时间去认真留意我的行为,我的喜怒哀乐,我为何而喜,我又为何而哀。我生于这世界,在不久的未来又将离它而去,什么都无法带走,也未给这世界留下什么。就好似千百年来的祖先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世界很大,而我常悲哀于自己的渺小与短暂,同情于自己的平凡与无力。
一天天,一夜夜,浑浑噩噩地度过,好似深陷于一片沼泽中,在沼泽之地奋力前行,一步步地往前走,却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
周围被迷雾遮掩,最欢乐的时候,莫过于待在原地,毫不受力,感觉着自己渐渐地往下沉沦,恐惧与满足交织,只想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沼泽没过头顶,如此,堕入深渊,眼前也只留下了黑暗,而在黑暗之中,也是我最轻松自在的时光。
可是,四面八方却时不时的有一种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也许是那所谓的世间的呼喊,声音有时微不可闻,有时又如雷鸣般划在我的心头,逼着我用尽一切力量迷茫地往前方行走,周围没有受力点,也没有可以摸索的东西,却好似有一种神秘力量,这种力量支撑着我,努力不使我坠入黑暗,也无法使我离开这片禁区。
人天生就会同情那些弱小、无力的生物。而我面对这大千世界,常常会有一种软弱无力感。我无法得到那些我想要得到的,我也无法改变那些我想改变的。无论是浪漫的爱情,还是亲人的期望,亦或是其他。而我同情着这样渺小无力的自己,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实。
我常把过去回忆,回忆着那些也许只有我一个人会去回忆的时光,揣测着那些注定只有我一个人会去揣测的自身的情感变化。只因我不想让过去已经只存在于照片中的自己与如今尚在活动中的自己形成一个断层,我不想让他与未来注定会消逝在这片时空中的自己一般无声无息的流失在时空长河中。至少在我还活跃在大地上时,我想要让他一直存在,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他的存在。
也许回忆着过去注定只是一场徒劳,该得不到的还是会得不到,该流失的还是会流失。然而,这已经是自己这个生而为人的存在唯一能对自身所同情的存在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我私下里把这件事称为徒劳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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