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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张故事大赛第一期】单身狂人记事录——之狼人

【夸张故事大赛第一期】单身狂人记事录——之狼人

作者: 2af35f88d74b | 来源:发表于2018-03-28 16:42 被阅读86次

    天空像破了个洞,滚烫的阳光泼洒人间,热能在人群里不停的穿涌。

    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以直射北回归线的位置朝我抛来挑衅的蔑视,我无法直视它,或许这正是它的居心所在,但是,它实在是炙烤到了我,使我出汗不止而浑身粘稠,像狗一样的狼狈。

    路上行人不多,但是这样的烈日,足以让人燥的发狂。

    前面有一颗梧桐树,硕大的叶片挡住了阳光的直射,在漆黑如墨的沥青马路上投下形状迥异的白色斑点。有一个少年,站立在阴影下,像沙漠里的骆驼,喝着清凉的水。

    我停下了脚步,有点犹豫,毕竟那个位置离她太近了,无论如何,现在还不能路出马脚。

    她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无意的一瞥,但足以让我的大脑瞬间分泌大量的去甲肾上腺素。

    我躲闪不及,弯下腰佯装整理鞋带。

    热浪瞬间紧贴着地面向我袭来,极目望去,万物仿佛快要到达自身的燃点,在我的视线内弯曲变形,我感到一阵晕厥,眼前闪现一片花火的海洋,同时,产生一种纵身一跃的冲动,但理智告诉我,那是致命的诱惑。

    我注意到一个很好的隐蔽点——一块距离我不到两米的暴露着的立体灯箱广告牌,于是,我向旁边挪了几步,装作一个驻足休憩的路人倚靠了上去,以一种迷茫无力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目送奔驰而过的电车,观察着轨道的走向以及横亘交错的电网、飞翔着的鸽子。

    还好,她没有发现我,但是,我错失了一次与她正面交锋的机会。

    广告牌不锈钢材质的边框像烧红的烙铁刺穿了我的T恤,灼烧着我的皮肤,我不得不自动屏蔽触觉,隐忍着肉体的痛苦,以尽量平和的状态摆出一副极为自然的站姿,让自己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生活坍塌人生失意而自虐式的爆嗮在夏季烈日下的无聊透顶的普通路人,同时,用眼角的余光随时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还停留在原地,我想,我应该等一等再前行。


    如果把生活划分为无数个昼夜,从概率上来说,遇见她纯属偶然,但是如果把生活打包,从生命的范畴来说,遇见她又是必然。

    所以,要讲清楚事情的偶然,还得从我日常生活中的必然开始说起。

    三年前,我成为了一名职业驯狼师,驯狼师这个职业情感很单纯,三年间,除了动物园的食堂阿姨,我接触到最多的异性,就是母狼。如果把时间延展到八年前,除了这个食堂阿姨和母狼,我接触的唯一女性,就是我的初恋。所以,对于女人,我几乎永远停留在那个每晚都会思春的青春时代。

    狼的成长周期很快,一般一周岁就成年了,但是狼和狗不一样,野性很难驯服,不会轻易的信任人类,它们比狗更聪明和智慧,而且能够识别友好和邪恶,所以我的工作就是,等待狼崽过了三周的恋巢期后,第四周便开始建立亲密关系。

    和那些狼崽子混的时间长了,身上不免沾上一些野性,所以,每次给它们喂食的时候我也会偷偷的在血淋淋的生肉上留下自己的牙印,当然,不包括干燥的狗粮和切碎的鸡肉。

    自从从事这个职业,虽然生活不至于糟的令人自残,但是总觉得生命没有多余的精彩,感情没有令人心跳的意外,所以每每遇见母狼,我就会像对待初恋一样,额外多给一些食物以表温柔爱意,适时的给予拥抱和亲吻,在它们能够安静坐立时用蹩脚的吉他指法弹奏一曲《北方的狼》,让它们接受音乐的“熏陶”,以释放自己泛滥成灾无处宣泄的爱意,久而久之,每当我拿起吉他,它们就会立马脖子直立,面朝新月,仰天长啸,所以,如果你问我最擅长什么,那一定是狼嗥。

    寂寞无聊的时候,我时常做的一件事就是一边对着脑海中初恋的记忆残片意淫,一边用随手捡来的树枝撩拨母狼的肚皮,等到它们招架不住戏谑像狗一样四脚朝天等待宠幸的时候,我就会用树枝轻轻拨弄它们黝黑而毛茸茸的生殖器官,那时,它们就会像狗一样温柔而快乐的嗷嗷直叫,这时,我就有一种电击的快感袭遍全身。

    三年来,我的生活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规律过,没有癖好,没有朋友,没有周末,没有远行,更没有爱情,除了每天固定的动物园工作午餐,日复一日小区对面的兰州拉面晚餐,一周一日的调休和一周六日24小时全天候程式化的人兽之乐,我一无所有。

    其实,人和兽哪有真正的快乐,一天之中,能有十分钟的有效沟通就已经算天人合一,人兽合体了,你觉得对牛弹琴,牛还觉得对人呓语呢,说穿了,都只不过是隔靴搔痒的自我安慰,水月镜花的情感寄托,相爱相杀的假装暧昧。

    这种生活一度令我十分苦恼,一方面满足于这种受困于狭隘视界内无需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单调生活,另一方面又心有不甘的艳羡别人随时随地都能抓着对象的脸一顿狂吻的激情调调,我这样的年纪,正值青春的骚动,只要不是性冷淡和睁眼瞎,看到这样的场景,生理和心理都是会有所反应的。

    所以,每当我春心荡漾不堪寂寞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初恋,这个迄今为止我零距离接触过的唯一一个女人。

    人的记忆会随着年代的久远而逐渐褪色,比如我已记不清小时候捅过的马蜂窝是筑在泥瓦墙的屋檐下还是垂吊在即将枯死的枝桠间,曾经偷盗过的葡萄园是坐落在吾村的西面还是东面,比如我撒过的一泡恶作剧的尿到底是流淌在了小明的床铺上还是他那装满书本的书包里。因此,在我辗转难眠想要努力记起初恋的脸庞时总是显得力不从心,她留给我的,只有两样东西让我记忆深刻,能够在一瞬间点亮我对她的思念,一个是她的背影,另一个就是她常年戴在右手腕上的一串玛瑙,这串玛瑙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岩浆涌动”。

    如果再努力一点,深挖记忆的话,那个背影的透明度会从30%上升到50%,那串玛瑙纹路的清晰度会从近视值500°下降到300°,并且记忆会分别以这两种事物的临界点为圆心向周边呈递减式扩散,投影出往事的零星片段。但是,这已是极限。

    在我的记忆里,初恋的背影是一种触不可及的存在,它会以各种形式出现,我可以很明显的看见,但却从未触及。

    比如,我的脑海里偶尔会出现她奔跑在草地上的情景,风筝在天上飞,我跟在后面追,绿草在我的脚下漂浮,白云在我的头顶微笑,她越走越远,我撕心裂肺的呐喊。

    比如,她纵身一跃飞过一条漂满水草的小河,流水很急,水里正游过一只长着三头六臂的黑色水怪,水怪朝岸上吐了口吐沫,它刚亮出獠牙,湍急的潮水就把它冲走了。她背对着我立定在河对岸,甩了甩刚扎的新鲜马尾,嘿嘿的笑了一下。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潮水突然转向,淹没了她。

    比如,我们在傍晚的森林里约会,她刚想转身,黑夜的蛇突然将她吞噬。

    比如,我想与她拥吻,她只分给我一缕发丝的情分,便急匆匆的消失在以光速前行的人群。

    这些琐碎的片段以种种匪夷所思的画面出现,显得怪诞而不真实,无一例外的是,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出现过她的脸,这导致我一度怀疑她曾经存在过的真实性,又或者,我曾经爱的很肤浅,但是,又难以解释她在我生活里无孔不入的原因,关键是,在每个场景里,她的手腕上还都戴着那一串名叫“岩浆涌动”的玛瑙手链。

    我试图找寻过她,但是可惜,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我只是很笼统的称她为“初恋”。

    八年来,我对她的记忆逐年消散,对她的思念越来越虚幻,她在我的世界里,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串樱红色的玛瑙而已,而现在,甚至连这背影都越来越模糊,连这玛瑙都越来越晦暗,我几乎快要放弃了。有时候我想,她是不是只是我因备受孤独的煎熬而想象出来的一个影子而已。

    然而,就在今天,这两样东西就像千年前埋藏于地下的文物,再次在我脑海里重见天日。

    由于驯狼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在上班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是住在园内的宿舍,以便更贴心的照顾那些狼崽。我每周有1天的调休时间,只有这一天,我会搭乘地铁往返动物园与自己的住所。1个月有4个星期,三年一共大约有150个星期,也就是说,这三年来,我一共要坐2号线从新月站到野生动物园站往返大约150次。

    而今天,正好是第150次,我遇见了她。

    我搭地铁有个习惯,喜欢站着,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能够尽量使自己的五官处于有限空间的制高点,听闻所能抵达的极限,像我这种常年处于深山老林的世外兽人,很有必要利用好这短暂的行程沾染一下城市人间的烟火,不至于生锈长毛,孤独到老,证明自己也是这人潮洪流中的沧海一粟,第二,能够最大便捷的扫描周边,不至于漏掉一丁点寻找“初恋”的蛛丝马迹。

    曾经有一次,我差点以为我找到了,结果下了地铁追出去很远,在一家星巴克的门口,她卸掉了假发,我瞬间奔溃。

    但是,今天的这个她不一样,当她踏上这列地铁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异样,心率加速,瞳孔收缩,脑门有种被电击的感觉,耳朵里的闹钟像是走到了设置好的时间叮叮作响,记忆仿佛也打开了闸门,像电影的序幕呈片段式的快速播放。

    第一瞥,我便无比确信眼前的背影就是那个我日思夜想的背影,相似度大约99.99%。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地铁门口,面朝车门,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向她那里移动,但是可惜,人头像簇拥着的羊群,车厢内到处漂浮着细微的羊毛以及混杂着香水和被空调冷气凝结的体液的怪异味道,我捂着鼻着实寸步难行。地铁加速开动的时候,我踮起脚尖,站在离她两米远的身后试图借助玻璃门的反射看清她的脸,但是当我定睛望去的时候,隧道内壁灯箱广告的白色灯光淹没了一切内容。

    随后,地铁靠站,人潮又像一堆移动的障碍物,把我远远甩在她身后,幸亏,与狼的长期相处使我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机敏,才得以紧随其后。

    好了,现在已经确认了背影99.99%的相似度,那么,只要再验证另外一种东西的吻合,就可以完全确认她的身份了,就是那串名叫“岩浆涌动”的玛瑙手链。遗憾的是,我一路追随过来,发现她的左手腕什么也没有,而右手腕则套着一个耐克牌的黑色护腕,连同整个手掌都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里面,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嗯,这样看来,说不定她还是个运动健将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从她的衣着风格来看,一点都不像喜欢运动的人,所以那个护腕怎么看都像是额外的强加上去的,明显是为了隐藏某种东西而故意为之的,那么,她到底在故意隐藏什么呢?

    按照常理来说,我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走上前去撩起她的右手扒开她的护腕检查一番,或者快步走上前去拦截住她并礼貌的询问她的真实身份。

    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到现在为止,一直与她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因为,我像一只狡黠的狼,从不做无法笃定的鲁莽之事。

    她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一路没有停顿的走到这里,或许是渴了,这才停留在了一个报刊亭面前,和售货员说着什么。

    太阳不停的炙烤着大地,不锈钢材质的广告牌边框不停的向我后背传导着热量,我感觉我的T恤快要灼穿了,我的皮肤快要烧焦了,但是保险起见,我还不能动,一分钟的忍耐会换来一辈子的真爱。

    树荫下的少年仍在一瓶接一瓶的喝水,他的头顶不停的渗出汗,耳朵不停扇动,眼睛一睁便喷出一团火焰,嘴里像是含着一块烧红的木炭,需要不停的用水去浇灭,每喝一口水嘴里就会发出“呲呲”的声响,然后冒出一团青烟。他看起来很烦躁,但是毫无办法,不这样,他马上就要被蒸发了。

    我管不了自己的口干舌燥,仍机警而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任何松懈。

    现在,她又无聊的翻看起了报刊亭的报纸,她似乎很有耐心,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我感到右腿有点麻,换了个姿势,就在那个间隙,我突然发现,树荫下的少年消失不见了。

    当我察觉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也一并从我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我强忍着腿脚的麻木,牵制着身体往前移动,心急如焚的朝报刊亭的方向冲去,售货员朝我微笑的点点头,此刻我已无暇顾及自己的风度来给予他礼貌性的回应,我甚至都来不及喝一口水,忍耐着即将燃烧的咽喉,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面的陡坡上奔跑。

    越过陡坡,还好,我并没有跟丢她,她正顺着下坡的方向,手里挥舞着一根像蛇一样蜿蜒的树枝,哼着小曲,闲庭信步,她的发髻上,多了一朵鲜红色的玫瑰,应该是她刚刚随手在路边摘的野玫瑰吧,我想。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跳和脚步逐渐放缓,还好是虚惊一场。

    我依旧与她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尽可能的保持安静,脚步轻盈,避让碎石,紧闭双唇,屏气凝神,虽然因出汗过多导致浑身乏力,但是我还是不敢打一个哈欠,更别说打个喷嚏,我深知,这些细节的失误都是会令我的求证之路前功尽弃的。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太阳过了午后的直射点逐渐的开始暗淡起来,我看了看天气预报,显示晴转多云,可是事实上气温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下降,风没有来,热量依然没有多余的消耗,空气夹杂着汗水的粘稠。

    我并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这条路,应该是朝着森林公园的方向,问题是,不管她要去什么地方,我跟出去多远,要怎样才能使她脱掉右手的耐克护腕呢?

    前面有一个急弯,我想,等过了那个弯或许就有办法了。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即在过弯前,只要有充足的准备,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足以让她甩掉我的,但是显然,她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这足以说明她没有发现我,又或者,她发现了,但是她假装没有发现,但是,她为什么要假装没有发现呢?也许,她想引领我到达一个无人之境,来一次久违而令人渴望的拥抱、亲吻,甚至野合?嗯,有很大的可能,因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她任由我这样尾随的缘由,况且这样的天气和光景,去往森林公园做这种事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想着,我开始兴奋起来,精神抖擞,脚步也更加轻盈。我甚至想,即使她不是初恋,能有这样的艳遇,也未尝不可。

    但奇怪的是,我分明是乘着拐弯的间隙快速的往前赶了一段距离,按照测算,她应该离我更近了才对,但事实是,过完弯道后,我和她的距离足足被拉长了一倍,难道是她迫不及待了?相思成灾到已刻不容缓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加快脚步带领我到达属于彼此的伊甸园?肯定是的,因为她的停顿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

    她背对着我站立在离我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我知道,她在等待我从背后的拥抱。

    我激动的向她奔跑过去,泪水不由自主的开始下落,荷尔蒙疯狂的分泌,汗水浸湿了我的全身,我越跑越快,越奔越勇。然而,就在我张开双臂即将到达的时候,她忽然一个转身,闪电般的钻进了路边的丛林。

    我始料未及,突发的意外触发了我狼性的机敏,我几乎没有犹豫不带丝毫踉跄的像只凶猛的动物般一头扎了进去。

    但是眼前的情景再一次惊呆了我,我看到的是——她正背对着我和一个男孩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而那个男孩,分明就是那个树荫下消失的少年。

    我已欲火焚身忍耐到了极限,鼓足勇气大喊:“少年,她是我的初恋!”。

    他们同时回过头来,这时,她的护腕已经解开,“岩浆涌动”缠绕住了她的整个手掌,散发着气焰炽盛的花火,她朝我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种笑,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笑,妖艳如花,气势如虹,目空一切,然后,她张大嘴,朝我露出一排亮晃晃的獠牙,同时,少年变化成一个满身棕色绒毛的五尺狼人,他的牙尖上,还流淌着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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