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议定铺子发展计 来人讲起旧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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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辑铭的话一说,满客厅的人都不说话了。沉默一会儿,乔本茂说:“翰臣,我先回了。下午咱们交易所见。”
随着乔本茂告辞,其他人都离开了会客厅。王萃轩刚要走,赵老翰喊他让他等一下。
赵老翰沉思起来,五站的大豆因为取引所大涨,起引起现货市场的涨价。同时,三泰栈不但大量收购大豆,而且豆饼收量也有所增加。中国街因此也受到影响,有些惜售的意思了。赵老翰考虑到如果仗不打了,杨专员肯定还会来采购大豆的,可现在存点不多,也就几十火车,没有存货心里没底。应该派人出去到西边买大豆。想到这儿,赵老翰说:“王老萃,把他们都叫来,告诉他们有事商量一下。”
很快几个掌柜都到了,他们都曾经是人和长的伙计。赵老翰开铺子后,都出号主动来义和顺铺子当伙计。赵老翰根据他们经验,分别安排了职务,相当于义和顺的掌柜。他们是王萃轩、王荣堂、崔聘卿、杜荫棠、牛锡山。
人来齐后,赵老翰严肃地说:“成败在此一举,不过,我以为输不了。所以,不能忘了给咱们大恩人杨专员预备大豆。”
王荣堂听到后,小声说:“都这样了,杨专员还能来了吗?”
赵老翰一笑:“王老荣,咱俩打个赌,战事一结束,张大帅还得进关。杨专员不管咱要大豆还能上别人家去?我考虑一下,干脆你带两个年轻的去郑家屯收大豆。八面城收差不多了,应该远一点了。必要时可以开个分号,你就先当大掌柜,等你人选好了,再回来如何?”
王荣堂苦笑道:“这个赌注咋整都吃亏呀。当不当分号掌柜是次要的,主要是得买大豆。好吧,我去!”
崔聘卿说:“东家,要不我也去?在这疙瘩真的买不到啥。”这两人都掌粮盘,也就是管粮谷采买。
赵老翰:“好吧,王老萃,你还到取引所看着,有啥情况告诉我一声。我寻思如果能买实的话,差不多就行。反正腰站那疙瘩的外栈也需要大豆榨油。我寻思天增长开的油坊产豆饼一定少不了。卖给三泰栈豆饼也是赚钱的买卖。有功夫咱也像天增长整个蒸气榨油机。”
王萃轩说:“这肯定行,豆饼还是挺赚钱的。我说腰站的外栈建油房了,中国街该干点啥?”
赵老翰想了想说:“我听说有个日本人叫小笠原的在发祥街开了个当铺。咱也开一个,掌柜的就叫朱峻辰担了。牛老锡过去帮帮忙,另外,那疙瘩地场挺宽敞的,牛老锡看还能干点啥?我寻思是不是先养点猪啥的,咱家业越来越大,伙计也越来越多,咋也得吃点油腥吧。吃上不能亏待伙计们。”
牛锡山却说:“东家,我暂时过不去,先让杜老荫去吧。一楼出租房子,有个叫渡边的想开个杂货铺子,已经商谈好了,他把定钱都交上了。还有靠北边的那间,有个外国人,对了是捷克人叫诺沃德尼,他要开个洋酒店。东家你看咋整?”
赵老翰:“也是,房子出租是大事儿,就让杜老荫去吧。对了,已经到年底了,今年就算了。根据大多数铺子规定,都以九月一日为帐期,咱们也这么办。但他们的铺子还要等待三年才是一个帐期,我看义和顺不学他们,我要改改这规定,咱的义和顺就年年有帐期。一年一分红,我看不管赚多少钱,咋也得留足厚成钱,就五五分吧。至于你们都是大掌柜的了,干好了不会亏待你们的。”
年年有帐期!在场的人听到后,都张开大嘴看着赵老翰半晌没吱声。良久,又相互对视一眼,露出喜悦的笑容。赵老翰一时也没明白他们是咋了就问:“咋的?年年都分红,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众人忙不迭说。
王萃轩说:“你说的这是真的?别人家三年一个账期还嫌多呢。”
赵老翰不以为然地说:“就这么定了,不管盈多盈少,每年最低拿十万。你王老萃咋说一年也能分八千。”王萃轩主管会计,享受身股八厘的份子。杜荫棠、王荣堂掌粮盘,崔聘卿管庶务,牛锡山管房产收租,享受身股六厘的份子。年年有账期!分配制度和别的商号不一样,这是大义和顺吸引人的地方。
赵老翰站起来左手一挥说:“就这样了,谁还有啥晚上回来再说。我下午去中国街交易所。”
几个人都心满意足出了会客厅。
这时,门外有人说话:“赵会长在吗?”
“在!您先等会儿,我通报一声。”收拾客厅卫生年轻的马上进来跟赵老翰通报:“人和长少掌柜的来见您。”
赵老翰一听,马上站起来,到门口迎接。赵老翰行为暴露急切见到他的心情。交易所处这位少东家还没露面,本想去找他没想到来了。
刘福祥进来就笑道:“赵老翰,赵大哥。你打发人找我,我爹没让见。偷摸去了交易所瞅瞅。一到家就赶紧过来见您。我爹真逗,你前脚走,我爹后脚就出门。你猜他去哪了?”
赵老翰漫不经心地说:“到站前找瞎子算卦去了。一定是吉卦,要不然你爹该来了。”
“哎呀——!我说赵老翰,你神了。咋知道我爹算卦去了。你这么神,我爹还算啥子卦呀。”
赵老翰不觉哈哈大笑。哪里是神,刘润身有点迷信,这事儿谁都知道。于是说:“当年我进铺子时,你爹就给我算过。遇这么大的事儿,他不放心,找人求安慰,就得算一算。若是整准层了,是算命算的准。整插屁喽,是这个事儿不能办,跟算命的没关系。”
刘福祥咧嘴一笑:“这个不看生辰八字,看面相。是测字,让我爹写个字,他根据这个字测。好像我爹测过一次,听他说的意思是为你测的。”
赵老翰又笑道:“你爹,我那老东家就信这玩意儿。在四平街那会儿算完后,第二天就让我进了铺子学徒。不知那个算卦的,算没算出我会出号。”
赵老翰信口这么一说,没想到于福祥说:“我爹跟我说了,当年那个老道真算出你那年出号了。我爹说:‘老道云游走后,留给我一个纸条,让我勿忘和字,上面写的是:居士富贵,切记籤言。勿忘和字,日后自验。另谢十年照顾,吾得已功成,他日有缘再会。’其实,在这之前他就给我留下‘亥子丑时方可旺,寅卯辰已还相宜,富贵莫忘勿相冲,定然牢记未分离,’的谶言。听这嗑是老道算出来了,可没明说,我爹悟性低,没悟出来。瞅那样子,要是悟出来就不会让你出号了。”
赵老翰什么也不信,对算命测字是不感兴趣的。算了,别听他白唬了,于是赵老翰说:“这么说来,这老道挺厉害,那时就算出我在己未年离开人和长。”
刘福祥一脸奇怪样:“你知道?”
赵老翰摇摇头说:“那么神秘,我哪里知道。”刘润身胆小,这跟其它大粮商一样,不可能同意赵老翰跟杨润昌做买卖的,这跟刘润身留不留赵老翰一点关系都没有。赵老翰干脆地说:“我哪知道。你爹至今也没跟我学过。未分离,那年是己未年,不就是预示赵老翰,那个我羊年就离开吗?而我正是民国八年离开的!说实在的,得回那年离开人和长,这才遇到贵人我发了财。要不然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刘福祥服气地说:“是啊,要不咋说你命好。多少人出号拼命想赚大钱,可都没那个命。”
赵老翰洋洋得意地说:“那当然,有命赚大钱,无命勤着来,自古就是这么个老理儿。不过,话得说回来,还是老东家惦记着我。你回去跟你爹说,我谢谢他对我的关心。到时候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他的。”这是赵老翰显摆。
“真是的,我爹没白跟你处一回。”
福祥说到这儿,赵老翰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何不让他跟着去交易所。
刘福祥也看一下点说:“哎呀,我还想把我爹到站前测字的事儿跟你学学呢,得了,这闲嗑啥时唠不行?我马上去。”
“那你赶紧去吧,我看你先把低价的买进来。不过,去晚了的话怕是买不着,那也没关系,你就高价卖。比他们卖一升的价高它两三分钱。”
“你啥意思呀?”
赵老翰笑道:“还啥意思,我已经跟辑铭说好了,跟天字号的‘别’‘别’就得使点小计谋!这样吧,他们八成已经去了,你先去,对了,我就想让你找一下那个叫赵琋琈的,熟悉吗?”
刘福祥:“赵琋琈?开瑞琈祥铺子那个?”
“是啊,我想这小伙子不错,如果让他来跟你一样,我想力度更大一些。”
“我明白了,马上就去找他,完了我和他一堆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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